在往学校去的路上
在往学校去的路上
我们住在老公路街,由家到学校至少3公里远。
我每天起床较早,做完早饭,照顾孩子们吃了饭,然后我们就由家里走出来,那时天还不亮。我们的路线是必须通过齐米列捷夫公园的。
高大的树木纹丝不动地矗立着,好像是在渐渐发亮的蓝色背景上用墨笔画的一样。雪在脚下嘎吱吱地响着,呼出的暖气渐渐在衣领上结成了霜。
我们3人在一道走,因为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由家里出来较晚。最初是默默无语地走着,后来残余的睡意渐渐随着黑暗一起消逝了,于是就开始了某种突如其来的有趣的谈话。
有一次卓娅问我:“妈妈,为什么树愈老愈好看,而人老了就完全不好看了呢?
为什么呀?”
我没来得及回答。
舒拉却激烈地反对说:
“不对!姥姥老了哇,莫非她不好看吗?她好看呀!”
我回忆起我的母亲来,不,现在谁也不能说她是好看的:
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疲倦了的,两颊陷下去了,有很多的皱纹……舒拉好像瞧出了我的心意,他确信地说:
“我爱谁,我就觉得谁好看。”“对。”卓娅考虑了一会儿,也同意了。
……有一次,我们3人沿着公路走着,一辆载重汽车赶上了我们,它忽然停住了。
“往学校去吗?”司机探出头来简单地问道。
“往学校去。”我莫名其妙地回答了。
“来,让小孩儿们上来。”
我还没有来得及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卓娅舒拉就已经在车上了,在他们的欢呼声中汽车往前驶去了。
从那一天开始直到春季,这辆载重汽车每天都在同一时刻在路上赶上我们,并且把孩子们接上车去,差不多把他们一直送到学校。孩子们在拐弯处下车,车就继续前进了。
我们向来没等待过“我们的汽车”,我们喜欢忽然听见那个熟识的粗钝的喇叭在我们背后响,和像喇叭同样粗的声音说:“来吧,上车吧!”固然,好心的司机仅仅是和我们路遇,可是孩子们差不多相信他是特意来接他们的。这样想很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