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古宅游戏
09 古宅游戏
“得啦,邦德先生。珀西-普劳德。珀西芬。我们是一伙的。”
“很抱歉,辛迪。真感谢你顺便到这里看看,但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珀西,珀西芬,或普劳德。”他悄悄地把自动手枪插回了枪套。如果辛迪想叫他接受她,光这些还远远不够。表面上的那点东西加上对珀西的几句叙述,是绝对不够的。
我们甚至渗入了隐多珥,邦德仿佛听见珀西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你干得真漂亮。”辛迪说起话来真像厚脸皮的中学生。“珀西这样夸过你的。她还告诉我,你喜欢献殷勤,送老师一个苹果,来换取丰厚的报偿。”
邦德仍保持着警惕。虽然肯定只有珀西和他自己知道在蒙特卡洛送苹果的小插曲,以及这个给学生报偿的玩笑,但……?“你说的‘一伙’,你和一个叫什么珀西的人,怎么啦?”他继续装糊涂,直盯得她把目光撇向一边。
辛迪剪着一头短发,白白的牙齿衬着淡褐色的面孔非常显眼。“一伙;同谋;联盟。总之我们彼此属于同一阵营,邦德先生。”
这倒有点儿道理。如果美国中央情报局已经安插了人进来,在杰伊-奥滕-霍利身边,他们当然是要绝对保密的。珀西芬作为一名称职的专业特工,是不能明确告诉邦德的。知道的范围越小越好,直到最后时刻。这是最后时刻吗?
“你还想说什么?”
“她说——珀西说——你知道如何做这件事。”辛迪从挎包里拿出两张硬磁盘。磁盘装在两个约五英寸见方、四分之一英寸厚的塑料盒子里。盒子的一面有一片活动键板,就像盒式录像带那种样子。小方盒的两面都是鲜亮的蓝色,角上贴有一个小标签。
邦德动也不动。“查尔默小姐,这是什么呀?”
“两张目标低常规程序盘。我不能保留太长时间,凌晨四点它们必须再变回南瓜。”
“那我就这两个白老鼠拉车送你回家。①”
①南瓜,白老鼠——源自欧洲民间故事《灰姑娘》。仙女把南瓜变成马车,把老鼠变成马,送灰姑娘去参加王子的晚会,但嘱咐她必须在天亮前赶回,因为天一亮魔法将消失,它们将都变回原样。
“不是开玩笑。我只能在四点以前设法通过保安系统而不受检查。到四点就该换班了。”
“你是说回到隐多珥吗?对吗?”
“当然说的是隐多珥。它是由电子装置严加控制的,就像诺克斯堡②——你知道诺克斯堡吗?”辛迪露出几乎是嘲弄的微笑。“喏,隐多珥又是密码又是锁,而且在每个保安值班换班时都要更换。我必须在这一班赶回去。否则正像他们说的,非要往枪口上撞了。”
②诺克斯堡——美国军事重地。建有坚固的防弹金库,二战时收藏过美国宪法、独立宣言和大宪章等美国国宝级文物。
邦德问她是否常碰到这种事。
“在发情季节,常常如此啦。要不我为什么在村里培养出了这样的名声呢!但这样,如果我被逮住,就有了借口。但是如果他们现在抓住我,发现从衬衣里掉出这种东西……喏,”她伸出一个手指往脖子上一划,“所以,邦德先生,如果你能把这两个小美人儿拷贝下来,我真是感激不尽了。”
“它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伸出手拿到了磁盘。他意识到,只要他的手一触到这些磁盘,就可能会发生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他既然接过这些东西,就等于是在坦白地说:他能够做辛迪所问的事情。如果这正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那也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了。
“你会明白的。只是请你尽可能快地把你必须要做的尽快做下来。我在里面没机会把它们复制下来……”
“你能借到它们,却无法拷贝它们?我简直难以相信,查尔默小姐。你的老板刚在不久前还告诉我,你是干这些事情的杰出人才。”
她生起气来,弄得到处都噼噼啪啪乱响一气。这使邦德不由地联想起了情报局的首长M生气时的模样。“技术上,我当然毫无问题。但事实上,在里面做这种事是极其危险的。我从来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独自一人同设备在一起。不是有大人物在旁边转来转去,就是‘夜皇后’在跟前喋喋不休……”
“谁?”
“夜皇……哦,彼得。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我想他还是值得信任的——他挺讨厌老板——但这事不值得去冒险。珀西还不知道这事儿。”
邦德心里微微一笑。
她抬起眼睛,准备回答邦德的任何问题。
“你怎么认识这个珀西的?”
“你也太腼腆了,詹姆斯。”他们现在已很轻松地开始称呼名字了。
“不,是太谨慎。”
“我和她很熟。我们相识很长时间了。我想想,有八年了吧?”
“你认识她以后,她住过医院吗?动过什么手术?”
“鼻子。做得好极了。就这些。”
“你呢?”
“从未做过鼻子之类的手术。”
“背景,辛迪。什么?谁?为什么?”
“全部?好。我中学毕业后,得了传染病,住了八个月的医院。此事有住院记录,大夫和护士还能回忆起我来。我知道这些,是因为老秃鹰派人调查过他们。其实,我并不在那里。我在中央情报局受训。然后,我喜出望外地获得了英国剑桥大学的奖学金。从那时起,就是拼命地学习。我是个勤奋的好姑娘。照我们的话说,我被‘束之高阁’,‘彻底消毒’。局里一直把我储备着,等待时机。我在IBM干过,使用过苹果机。然后申请到杰伊-奥滕-霍利这里工作。他们的人对我反复审查,一直审查了十八个月才获得信任。”
邦德迅速点了点头。事情已经明朗,没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尽管不是那么轻松,他们也应该马上进入状态了。“好,给我说说这两个程序。”
“为什么你不自己打开看看呢?珀西给我明确说过你懂这方面的技术。”
“告诉我,辛迪。简明扼要。然后我们再操作它。”
她说得很快,尽量简单明确:他们周末在隐多珥玩游戏——邦德知道这些——同那些平时来玩战争游戏的怪人们一起,出现了几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有两个特别的人物——一个叫巴尔默,一个叫霍普克拉弗特。”
“是的,‘虎暴魔’和‘祸得乐’。”M介绍过这两个人,包括他们的外号。
“‘虎暴魔’是说他的脾气像十级风暴,杀人不眨眼。‘祸得乐’是说他只有在强奸和抢劫的时候,才会乐。他是个海盗式的家伙。”
“炮火周末”——他们在计算机杂志上这么称呼它,管理起来也显得颇有些军事化的色彩,“严格制度。预定分组9点。散场22点30分。遵照执行。”然而正是在散场之后,又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些怪人们总在那些房间里呆上很久,彼此很近乎的样子。特别是“虎暴魔”和“祸得乐”更为密切。周末游戏连续进行三个晚上。从怪人们的脸上看上去,都像是一个星期没睡觉的样子。事实上他们的确睡得很少,因为直到半夜——而且每晚如此——他们还都呆在老秃鹰的地穴里。这个房间在排满大铁柜的“作战室”的后面,“革命”的策划者都凑集在那里。“他们整夜地呆在那里,搞他们自己的小游戏。我带来的就是其中的两个,必须在黎明前送回去。”
邦德叫她在房间等着,他悄然下楼,打开本特利的后备箱,选了几件有用的设备,带回屋里。“上帝保佑!”辛迪看到“恐怖12”,不由自主地喊起来,“机器肯定能行,我希望我提供的电路图示准确无误。”
邦德推测,是辛迪负责搞清楚隐多珥的先进技术,向珀西提供所有可能获得的情报,帮助珀西建立起同霍利这几年发明的计算机有同样功能的计算机。她还负责为邦德的打入创造必要的条件。他可能只须把最新、最先进的程序取出来,由其他人去解决、扫平这个巢穴,证据由他、珀西和辛迪负责提供。是这么回事吗,谁知道呢?
邦德把激光驱动器插入控制台,然后把第一张磁盘装进去。第一个操作菜单出现在屏幕上,一排排带颜色的文字闪烁着:
第一阶段——机场至肯大街
A.第一姑娘驾车手。
B.第二姑娘驾车手。
C.前面的轿车。
D.尾随的出租汽车。
邦德进入“第一姑娘驾车手”,屏幕上显示出开车从希思罗机场驶出,进入交通车流高峰期的图象。路前方是一支小小的警察护送车队簇拥着中间的装甲运货车。程序很明确,邦德滑动指令条——拐弯;肯辛顿大街:第一段;肯辛顿大街:第二段;肯辛顿大街:紫色烟雾段;入口大道:保安队(电子装置)和保安队(出口)。他不用显示出整个模拟,就已经清楚,他机器里的这个磁盘就是克鲁泽多尔珍藏抢劫案的训练程序——就在他自己的事被公诸新闻发布会的当天,发生了这件计划颇为周密的抢劫大案。
邦德插入一个空磁盘,为了得到一张清晰的拷贝,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破译杰伊-奥滕-霍利的保护程序。
破译的过程很慢,因为霍利不仅在磁盘的某些扇区使用了常规的“乱涂乱画”的易用系统,而且还使用珀西给他演示过的小“路径”。实际上,“保护”本身就是设计一个程序,它可以“摧毁”整个磁盘。当有人非法复制磁盘时,它可以使拷贝盘根本无法使用。邦德遵循着珀西教过的步骤,首先检测出这个程序,然后把它逐行拿掉,再选定合适的空磁盘,把原始盘精确无误地拷贝到空盘上。其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霍利的克鲁泽多尔劫案训练程序最终被完全“克隆”到了邦德的磁盘上。接着,他又用了二十分钟,把保护程序再重新写回原始盘。
进入辛迪带来的第二张磁盘的操作进行得很快,他们发现这是另一张类似的模拟程序,不同的是,它模拟的是劫持飞机。毫无疑问,这是那次骇人听闻的劫机事件。一架执行特别飞行任务的飞机从皇家造币厂出发,将新印好的钱币送交委托印钱的几个国家。这张磁盘上的东西,就是为那次卑鄙的劫机行动制定的蓝图。
邦德又一次“克隆”了这张磁盘,只是时间更紧迫了,辛迪担心是否能将它们及时送回去。“还有一件事情。”她看上去有点疲倦,似乎忧心忡忡。
邦德的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嘴里咕噜了一声:“什么?”
“好像正在进行着一件大事。不是抢劫,我有把握不是这类事情,但肯定是犯罪——或许是暴力行动。晚上有不少来访者,我几次听到他们提到一个特别的程序。”
“什么特别程序?”
“我只听到它的名字——他们叫它‘气球游戏’,似乎有一些专家人物卷了进来。”
邦德正集中精力把保护程序写回劫机模拟的原始盘。“他们都是专家,辛迪。甚至连‘虎暴魔’也是专家。”
“不,我见到过其中一些家伙。哦,他们中有些人是强盗、恶棍、歹徒,但另一些人却像是飞行员和牧师。”
“什么?”
“唔,不太确切。如果你喜欢,也可以把他们说成是大夫和牙医什么的。总之是正经八百的人士,挺专业的。”
“来玩‘气球游戏’?”
“我听‘虎暴魔’这么说过,还听他们之中的另一个人——也这么对暴君霍利说过。请把这些都报上去,我想事态是严重的。”
邦德说他马上把这两个程序的拷贝用快件发往伦敦,并同时报告“气球游戏”一事。“你认为他们现在就在使用它吗?用它进行训练?”
“是的。”
“如果我们能搞到一个拷贝……”
“没有机会。没有,——毫无办法。”
他陷入沉默,迅速结束了手边的工作。接着,他向她详细讲述了“滚轮乔”兹温格里的事。“在隐多珥周围你看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吗?”邦德问道。
“兹温格里将军?我能认出他的长相,但绝没见过他。我从珀西传来的信息中知道他还活着。”她停顿了一下,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比小说还离奇。”邦德结束了工作,把机器收拾起来,原始盘交还辛迪。最后,他问到隐多珥的日常生活——贾森和戴兹尔出门吗?出远门吗?隐多珥周围有多少守卫?
辛迪说话时一般把杰伊-奥滕称为“目标”,或“老秃鹰”。她说他有时外出两三天,有次出去了一个月。他无论出去还是回来,总是在晚上。他从不在白天离开屋子,从没在村子里露过面。“我们的‘目标’极其谨慎。戴兹尔常出去,村子里、牛津、伦敦、国外。我想她的身份是联络官。”
“国外什么地方?”
“中东、欧洲,世界各地。珀西得到了地名名单。我极力想了解清楚——主要是从旅馆的书夹式火柴,或是从航班的标签上。但她同样是非常谨慎。在到家之前,她就把许多无用的小东西都扔了。”
至于房子的日常管理,辛迪说,有一个菲律宾童仆和四个保镖。“他有六个真正的推销员,跑外面,对内情一无所知。四个保镖是双重身份,既是推销员,又是保安。这是很好的掩护。如果我不知道这点,就会办傻事了。他们都是沉默寡言、效率极高的家伙——他们有两辆专用车,经常外出,负责传接电话,接受定单,发送炮火模拟公司公开的产品。但他们之中有两个人是从不离开隐多珥的。这些保镖有严格的轮班制度,电子保安装置非常复杂。可以破除,但要很高的智商和技术。我意思是说,你必须要对保安系统相当了解,才能骗过它。再有,我已对你说过,他们每一次换班都要更换密码。如果你能获得密码,就能在六个小时内进去再出来。即使这些都做到了,你也得通过机器的‘声纹鉴定’。”
“监视系统怎么样?”
“很多——大门、整个围墙、房子前后都有。你只能从闭路监控系统的背后躲开它,这样你就要知道它们所配置的位置。他们在换班更换密码时,也要更换这些位置。你必须知道每六个小时一换的密码和配置,才能安全进出隐多珥,而不被发现。任何‘非法’入侵者在里面停留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分钟。”
“抓到过什么人吗?”
“入侵者?只抓住过一个流浪汉,和一次假警报——至少他们推测是假警报。”
“武器呢?”
“假警报触发时,我正好在那里。我看见一个值班的家伙带着手枪。我只看见一个人,也许有更多的人。詹姆斯,我能走了吗?我可不愿意带着这些磁盘让他们抓住。我在他们的柜子里放了一张假的空磁盘,他们很少拿出来,但万-……”
“走吧,辛迪,祝你好运。晚上再见,我们还要和‘目标’好好比赛一场呢。顺便说一句,你的朋友彼得悄悄告诉我,贾森玩游戏的惯用伎俩……”
“他不喜欢输,”她哧地一笑,“几乎是病态的,像个孩子。这对他来说关系着荣誉。”
邦德没有笑,“我也如此,”他轻声道,“这也关系到我的荣誉。”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邦德把机器收拾好,送到楼下车里,锁好后备箱。他把复制好的磁盘装进邮寄软磁盘的专用袋里,轻蔑地瞥了一眼盘上那叫人不愉快的名字。
邦德在邮寄标签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和一个“方便”的信箱号码。他用手掂了掂,估摸了一下小包的重量,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邮票,贴上。他想亲自把它送回去,但实在没有机会。邦德坐在小梳妆台前,用旅馆的信纸给弗雷迪写了一个便条。
早上去牛津,没有叫醒你。我会回来吃午饭。还要参加下午的回访比赛呢——
詹
他脱光衣服,去冲冷水澡。他把脸仰起在喷头下面,让针刺般的水流刺激着他的皮肤,屏住气抗击着最初的战栗。一分钟后,他拧开热水,打肥皂,用毛巾狠命擦摩全身,最后冲洗干净,揩干。穿上内衣,换上一条黑色的特德-拉皮德斯灯芯绒长裤,黑颜色的全棉套头衫,系上带枪套的皮带,ASP自动手枪牢牢地贴在右臂上。最后穿上轻便的小山羊皮的茄克衫,登上他一直特别喜欢穿的软皮鞋。
东方已微露晨曦,漆黑的天色已转为灰白,不一会儿又现出银白色,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可能要变天。
邦德把装磁盘的小袋扔进公文包,走下楼,把门钥匙和给弗雷迪的便条留在空无一人的服务台上,出来走到车前。
钥匙一转,本特利的发动机就噗地一声欢唱起来。邦德等了一会儿,让发动机的声音变成均匀、柔和的突突声。他系紧安全带,看着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地依次闪烁。
放松刹车踏板,他把转换器滑到前进档,车子启动。如果选择去牛津的路,再上环线,然后上M40高速公路,九十分钟就可到达伦敦。
在驶上环线公路外缘的大段弯道时,天开始下起雨来。这是条复式快车道,直通伦敦。往前行了一英里左右,邦德在后视镜中发现了昨天那辆灰色的梅塞德斯。
邦德暗暗骂了一句,拉紧安全带,轻松地踩下加速踏板。车子猛地向前冲去,速度计的指针上升到“100”,接着“120”。
路上车辆不多,邦德不时地超过零星的小车和卡车,基本行驶在快行线上。
梅塞德斯跟在后面,即使加快了车速,也没有把它甩掉。前方出现一个“出口”标志,在驶近出口的最后一刻,邦德触了一下指示器,车头一偏,离开复式车道,车速仍保持在100迈以上,本特利随着邦德的指尖,拐向出口,车轮在弯道上紧紧地抓住路面。
梅塞德斯不见了,他希望那开车的来不及减速,不能尾随而来。前面路面变窄,枞树的阴影蜷伏在道路两旁。运送原木的大卡车跟在一辆油槽车后面呼呼地喘着粗气,速度只有50迈。本特利不得不慢了下来,转过下一个弯道时,邦德突然捕捉到车头前灯的亮光,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停车点一明一暗的闪烁着。他又一次看见另一辆梅塞德斯——白色的——在紧盯他的梢。
邦德知道,他们用无线电联络,看来可能有五六辆车于在盯着他。在下一个弯道,邦德拿起了电话。他眼睛没离开路面,按下所需的号码,通过一条防窃听的保密线路,直达摄政公园总部的值班室。
道路更窄了,第二辆梅塞德斯就在前面。当通过第二个弯道时,值班室接通了。
“‘游戏者’呼叫‘堡主’。”邦德快速而清晰地说道,“我被跟踪,在牛津南。有重要包裹给‘堡主’。欲邮寄,用本人地址。如推测,‘程序员’涉及全部犯罪行动。调查‘气球游戏’。通报‘女神’。”邦德自己是“游戏者”,M是“堡主”,杰伊-奥滕-霍利是“程序员”,而“女神”的代号自然是珀西芬-普劳德。
“明白。”值班室回答。通信关闭。在转向又一个弯道时,邦德发现那辆停着的梅塞德斯一掠而过,再往前是个村子。他持续地点着中间的大刹车踏板,本特利很快慢下来,邦德的眼睛往前面和左面搜索着。
车子快要驶出村子的时候,邦德突然看到了目标——一个邮政信箱,涂成引人注目的鲜红色。本特利在信箱旁边停下,邦德在车子停稳之前,已经把安全带解开了。
他把装有磁盘的小包投到信箱的张开的槽口里再回到驾驶座位用了二十秒钟。立即发动、加速,待那辆梅塞德斯又进入视野时,邦德已系好了安全带。
他越过一辆上早班的电动送奶车,再向左一个转弯,前面地势开阔了,再往前是一片树林。在进人树林之前,他瞥见一个“野餐营地”的标志牌,并发现前面林子里又有两辆梅塞德斯停在那里,车头靠在一起成V字型,死死堵住了路面。
“下最后一笔赌注了!”邦德咕噜了一声,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左手仍紧握着方向盘。本特利急剧地减速,侧向滑行着,邦德感觉到后面的白色的梅塞德斯已经追了上来。
当本特利离开道路钻进树林里时,速度仍保持在60迈。它越过蕨草丛,左拐右拐,妄图绕过前面那两辆车再驶回公路。
第一颗子弹伴着尖利的啸声划过车顶,邦德只想到:这下车身可就刮伤了。第二颗子弹击中了后面右侧的轮胎,这辆重达五千多磅的定制的高级轿车一下子歪倒在灌木丛里。邦德猛地被安全带拽住,与此同时,他的手已经触到了他的9毫米自动手枪和电子车门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