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次日茉莉泪眼婆娑地和爱薇告别了。谣言像野火一样地传遍了色伦斯特，一位不怀好意的女仆并确切地让茉莉知道了她的未婚夫昨夜是在哪里过夜的。

    赫特及他的骑士要出发前往多佛迎接约翰王归来。黑鹰和他的伯父道别，带著茉莉、艾琳，及她们载药草的马匹，踏上回沙理伯利的路程。

    黑鹰习惯了风驰电掣的速度，因此艾琳蜗牛般的走法简直快把他逼疯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一天赶完到沙理伯利的四十哩路，甚至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必。但他看得出有艾琳及茉莉同行，入夜前能赶得了二十哩路就很不错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了，茉莉冷冰冰的态度更是火上加油。

    艾琳及茉莉都是又累、又渴、又饿，但黑鹰的身躯却一点都不疲倦－－只有他的心里是。他不想要食物、酒或睡眠，只要有所行动，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怏把他逼疯了！

    茉莉决意不求黑鹰停下来，如果她先开口承认了她不行，那她才是该死了！艾琳正要开口建议找一个客栈时，黑鹰开口了：“我们去我们的霍格城堡。”

    茉莉及艾琳互换了个惊讶的目光，她们知道她们已经很接近上次她们被埋伏攻击的地方。但她们一点也不知道黑鹰在这附近有城堡。茉莉好奇极了，但她赌气不肯问他；饱经的艾琳则可以猜出一点端倪。

    霍格是座小城堡，但城堡周围却放牧了不少的牛羊。他们一行人抵达时，大阳已经快下山了，但城堡的守卫一看见他们就放下吊桥，城里的男女全跑出来，急于一见这位新堡主。

    小厮们毕恭毕敬地扶茉莉下马，黑鹰则在一旁好笑地看著。黑鹰注意到他的人把这个地方整顿得很好，但部分也因为前任堡主过分暴虐，霍格的人自然欢迎新主人。

    厨子匆忙地去准备一顿大餐，仆人聚集在大厅，欢迎新的领主夫妇，并想了解他们的为人。

    茉莉非常高兴这种热诚的接待，因为在沙理伯利时，仆人通常不怎麽理睬她。三名女仆跟在她身边，提她的行李、服侍她上楼、准备房间等。她们频频问柏夫人对她们准备的房间满不满意，茉莉对她们指出她不是柏夫人时，女仆齐露出失望之色。她只好再指出：“我是未来的柏夫人，只是我们还没结婚而已。”

    女仆的笑容恢复了，但茉莉突然感到不安。她纳闷著这一刻是不是也正有无数的女仆簇拥著黑鹰到他的卧室。女人总是被他吸引，似乎他胸前装了块该死的磁铁，茉莉轻蔑地想。其中一名仆人怯怯地问：“我们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小姐。我们知道新领主叫做黑鹰，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是沙理伯利的蓝茉莉，另外一位女士是我的外祖母温艾琳夫人。你说黑鹰是你们的新领主，他得到这个地方多久了？”

    “一个月前他和他的人冲进城堡，在早餐桌上吊死了旧主人！老天，动作快得几乎教人眨不过眼，而且就像是上帝送来惩罚的天神一样！”

    另外一名女人端酒进来，礼貌地说道：“欢迎，夫人，我叫琼安，是旧堡主的一名武土的妻子，但他在上次偷袭你的行动中丧生了。”

    “哦，我真的为你感到难过。”茉莉说道，然后她注意到那名女子的衣服穿得非常地简陋。事实上，城堡里的仆人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但城堡本身却装饰得很豪奢，由此可见上任堡主品性之一端。

    “哦，夫人，我可非常高兴成为寡妇，本来我一直担心会被旧堡主的其他武士欺负，但自从大人的武士驻进这儿后，我们的生活完全改观了。黑鹰大人的人真正称得上是英勇的骑士，而且遵守他们骑士的誓言。”

    琼安及其他女仆离开后，茉莉转缶她的外婆“你相信吗？他就在我们被攻击的那一天夺下了这座城堡。他告诉我那次攻击事实上是绑架，旧堡主想强迫我结婚，得到我父亲的钱财。”

    艾琳说道：”黑鹰在复仇时是绝不会犹疑的。永远不要低估了他，茉莉。他非常地坚忍，而且够狠。“

    茉莉惊畏地说道：“但他在不到一个小时内的时间冲进一座城堡，并吊死它的主人………我纳闷是不是有战神附身？”

    “他轻视魔术及魔法，但他……或许有他的力量而不自知。“艾琳沉吟道。

    茉莉瞪大眼睛看著艾琳，低语道：”他总是使我联想起恶魔。你想他会不会是和撤旦签下了密约？他似乎对女人非常地有力量。”

    艾琳涩涩地说：”只除了他特别渴望的那一位。“

    “或许那还是他这么一意要得到我的原因，我是白女巫，又是个处女，如果他得到我的力量，他的力量可以增加十倍以上不只。“

    艾琳看了她好久一会，才涩涩地说道：”哦，孩子，我们都知道如果你得到了他的力量，你或许可以控制全世界。”

    晚上在大厅里举行了一场盛宴。黑鹰与茉莉坐在高台上，长桌上则坐著艾琳夫人及黑鹰的武士。一名年轻人带著竖琴，要求准许演奏几首民谣。茉莉欢喜地首肯了。爱薇在她的房子一直留著几位音乐家提供娱乐，茉莉决定以后也要这麽做。

    年轻人弹奏的第一首歌是歌颂黑鹰的。歌谣里将黑鹰譬喻为天空里的大鹰，猝而下击，消灭这世界上的恶人。接著他唱了首情诗，歌颂茉莉超凡脱俗的美。虽然茉莉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现成的，而且只要换个名字就可以歌颂任何女士，她还是大力地鼓掌。

    黑鹰在她耳畔低语：”今晚你显得非常快乐，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天。城里有许多事需要我照料。“

    他的体贴颇令她惊讶。通常他只是直接下令，极少徵求她的意见。她决定也要表现得有风度一点。“我一点都不介意。是什么事这么紧急？”

    “堡里的人有一些争端，必须由我来仲裁；牢狱里的犯人也要求申冤，甚至仆人都在要求得回贝罗格用他的谄臣代替之前的位置。”

    “原来如此。”她回答。

    “你想要也做些决定吗？茉莉。”他慷慨地问道。“这是我们的城堡，不只是我一个的。你可以决定仆人的事，我判决其他的。””哦！“她惊呼，没想到他会给她这个机会。”我愿意，大好了！“

    “我还必须决定留下哪一名骑士管理这里。”他几近自言自语地说道。

    茉莉的视线飘向长桌，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遇到寡妇琼安及桌上另一位骑士互换爱慕的眼神了。她俯向黑鹰，喃喃道：“你在考虑那位有小胡子的高大、黑发骑士吗？”

    黑鹰看向那个男人，怀疑心起，她是看上了这个男人吗？他小心的说：“我看得出洛夫对女人相当有吸引力。”

    “我也是。”茉莉调笑道。

    黑鹰的眉头拧起，他故意挑了坐在艾琳身边的一位丑骑士。“那边的伯特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茉莉的眸中闪动著笑意，她解释道：“我在想只要你给洛夫一点的鼓励，他应该会愿意娶他心仪的那名寡妇为妻。这样你不但得到了一位管理城堡的人，在我不在这儿时，也可以有个女主人替我管家。”

    黑鹰的眉头顿时舒松，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他的未婚妻，承认自己的嫉妒。“谢谢你的建议，亲爱的，你实在是洞悉入微。”

    “这里的人都非常感谢你和你的骑士亲切地对待他们。”

    “夫人，我们是非常文明的，虽然你一迳要把我们认定为野蛮人。”他微笑道。“我很高兴你仔细听了他们的话，你知道有一句古老的谚语：”男人管理，女人倾诉，则事无不克。“”他握住她的手，他强壮的手指和她的缠在一起。

    她的身躯一僵，抽回手，整个人变成冰岩一样。“请你不要碰我，那令我感到困扰。”

    他嘲弄地笑道：“那不是赶走男人的方式。告诉他他的接近令你困扰，你只会使他更加接近你。”

    “我从来就无意降服于你，柏黑鹰，你必须靠征服的。”

    “我已经为了你杀了一个人。”他说道，热烈地直视进她眸中。“而且我打算不计任何代价来拥有你。”

    她垂下了视线。“我累了，让我一个人独处，黑鹰。”

    他起身，伸了伸手脚，嘲弄地问道：“啊！亲爱的，要我送你上床吗？”

    她慌忙地站起身，几乎推翻了椅子。“晚安了。”她说道，声音像冰块一样。

    黑鹰的手闪电般地伸出，抓住她的手腕道：“夫人，不许你当著大厅里每个人的面，高傲地离开我，表现出你贵夫人的身分，不然我会在此时此地掀起裙子打你的屁股。他们似乎非常喜欢今晚的宴会，你想要加入其中，成为余兴节目？”

    她猛地停住脚步，脸色变得苍白。她真想将酒倒在他那张自大的脸庞上，但她不敢这么做。她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无情，知道他真的敢实现他的威胁。

    “对我微笑！”他命令道。

    她非常僵硬地照做了，他护送她离开了大厅，一只手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腰间，到达门口时，他甚至不给她斥退他的机会，迳自说道：“抱歉，我不能进去了，但我另外和人有约会。”

    茉莉张大嘴巴，然后挫折地闭上。她进入房间，愤怒地甩上门。“我真的可以杀了他！”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坦白地承认事实吧！”艾琳说道。“你非常喜欢和他斗嘴。”

    “如果我能赢到那该死的最后一句话，我会更加喜欢！”她叫喊道，脱下靴子，丢过房间。

    黑鹰故意误导了茉莉他要见的人的性别。事实上，那个人是洛夫，他要和他谈管理城堡的事。洛夫一口就答应了黑鹰的提议。他非常乐意留在霍格，并娶琼安为妻。一整个晚上他们商讨了各项细节，谈判决、平反的案子，然后一名贝罗格的党徒并提供了一项有用的资料。他是想藉以买自己的一命。

    黑鹰很迟才入睡，第二天茉莉倒一早就醒了。她兴致勃勃地召集了仆人，分配他们的工作。然后瞧见每个人都垂手肃立，静待她的吩咐，她不禁非常地得意。

    她先暗示了堡里的仆人近来会有婚事－－自然是琼安和洛夫的。但她并没有指明，而是用水晶球装模作样地看出来，而这已够教仆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她首先解决的是厨子之争。前任厨子抗议现任的厨子是贝罗格换上的，她指控她无法胜任这个工作，新厨娘则极力反驳。茉莉回想他们吃的晚餐，觉得新厨娘的手艺不错，便要她留在原有的职位，旧厨娘则派她去帮助艾琳炼药，这项安排令每个人都皆大欢喜。

    她又裁决了一些小争执，都教人心服口服。然后她开始问堡里有谁会做裁缝的。她聚集了几名手艺好的女孩，要她们为堡里的人重做制服。“而且必须是轻快的颜色，譬如说黄或绿色，不要黯淡的棕色。”她这个构想也是得自爱薇的屋子。

    当夜的晚餐甚至比昨夜都更出色。餐桌上茉莉告诉黑鹰她决定重做制服的事，迟疑地表示她需要钱购买一大疋布料。

    黑鹰打量了她好一会她以为他要拒绝了。她的眸子冒出火花，下颚挑衅地抬起。“柏黑鹰，你是个吝……”

    他俯近身子，喃喃警告：“说话甜蜜一点，亲爱的，你不会喜欢承受後果的。”

    “如果你愿意。”茉莉改口道。“你可以成为一位体贴、慷慨的领主，我希望你不会使这些人失望。”

    他对她咧开嘴一笑，明知道她这一刻想做的事是掴他一巴掌。他平静地说道：“按照你花钱的速度，我必须庆幸我在昨夜找到了贝罗格藏金的地方。想想看，如果昨晚我受你引诱进入了房间，我就会错失金子了。”

    她知道他故意在刺激她，故幽幽地叹了口气。“是的，大人，没想到我的失竟是你的得了。”

    他咧开一嘴洁白的牙齿，非常高兴她加入他的游戏。“我的得也可以是你的得，我另外还发现了几件精致的珠宝，尤其其中一项更是配得上你的美丽，那是一串蓝宝石镶钻石项链！”他停顿了一下，诱惑地低语：“你也拥有一项我渴望的珠宝……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些安排。”

    她的眸子闪著寒冰，但她迅速地垂下睫毛，遮住她的表情。她故作娇羞地低喃：“啊！黑鹰大人，我的珠宝可比你的珍贵大多了。”

    “万一，”他大胆地说道。“你的珠宝和你的独角兽一样只是虚假的呢？有许多事的外表和内在是不相符的。你看起来如此地纯洁，但我远到你参加大石堆的狂欢舞会。”

    她睁大眼睛，他才是参加那次恶魔崇拜的人才对！蓦地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再次涌起，她抬起下颚说：“我已经厌恶被你的言语一再刺激了。”

    “我可以用我的武器刺激你一下，证实你是不是处女。”他嘲弄地说道。

    茉莉心头火起。她决定一定要在口头上胜过他。“哦，我希望我不会有孩子，如果有的话，我可能会像恨你一样地恨他们。”

    原先的调笑气氛尽失了，黑鹰凌厉的目光盯著她，他的手同时抓紧了她。“道歉！”他命令道。

    她觉得他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但她嘴硬地说道：“我道歉，大人……抱歉我真的会恨你的孩子！”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像个谷物袋一样地被拎上了黑鹰的肩上。他大步离开大厅，无视厅中目瞪口呆的众人。他走到他们的卧室，大力打开，再反脚踢上，警告艾琳不准来干涉。他把她摔在床上。

    “你的屁股需要一顿好打！这再加上一次热辣辣的做爱应该可以教会你管束你无礼的舌头！”他迅速地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的脸按在坚硬的大腿上。他翻开她的裙子，拉下衬裙，他的手重重地落在她赤裸裸的臀部之上。

    茉莉哭喊出声，但他的手再一次地落下。茉莉真的害怕了。她知道他一点也没有概念自己的手劲有多大。她奋力在他膝上扭动身子，她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不要，求你，大人，不要再打了。刚刚只是个游戏，我们在比谁比较有办法说出狠话！”

    “你可以骗死人不赔命，茉莉。你表现得如此地柔弱、纯洁，但你的舌头却比刀子还利。你用你超凡脱俗的美迷惑了男人，但他们一被你吸引接近了，你就转变成了冰石，用你的冰冷冻结他们的血，只因为你看起来美丽娇小，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地不受惩罚。但我看穿你的外表了，我知道你事实上比十个男人加起来还强韧。在你顺心的时候，你可以表现得甜蜜可人，然而一旦有个意志比你强的人出现，你就变得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一样，拒绝照游戏规则来玩！”

    “你说得我似乎一无是处，大人，太遗憾你并没有同样地认清楚你自己。”她大胆地说道，起身离开他膝上。“事实是，你比我更习惯于为所欲为，就因为你从没有碰过意志比你强的人，你就把每个人踩在脚下。由于你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也由于你瞧上的每个贱货都拜倒在你的裤脚下，你就认为自己是上帝送来占有我，及强迫我屈服于你的意志的。“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她的双峰激动地起伏，显得分外诱人，黑鹰再也无法克制他的欲望了。

    “茉莉，我们结婚后，我就会是你的主人，而且我有上帝的权利来占有你，及强迫你屈服于你的意志。”

    他自大的男性主义挑起她的怒火。”有些女人或许会喜欢被视为草芥，但我可不是她们之一。每次我们见面时，你都把我比喻为被宠坏了的孩子，这可是奇怪的赢得我感情的方式。“

    “另一个更好的比喻是野性未驯的牝马，而关键便在于何驯服你，却不损害到你的精神。”

    她挫折地尖叫：“现在我又是牝马，你打算要把我驯服得由你手掌中吃东西。

    他将她拉入怀中，愤怒与欲望在他体内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想要就在这儿使她屈服。他的手抚弄她的背，托起她的臀部，让她柔软的身躯抵住他坚挺的悸动，他炽热的唇吻著她的喉咙。

    “茉莉，把你自己给我！”他的唇强迫进入她口中的幽穴，而茉莉知道再不了多久他身上的另一部位将会占有她。她慌乱地以手覆住他的坚挺，阻止它再接近。黑鹰感觉到她的手，喜悦地呻吟出声。茉莉趁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到房间的另一端。

    “为什么逃离我身边？”他问道，几个大步越过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因为我怕你；因为你前一刻打我，而且只要你心血来潮就会再度这么，因为我没有武器、没有力量、没有方法对抗你！”

    她的话令他的心软下来，但他也气自己就是很不下心教这个小女巫她应该学会的一课。

    黑鹰以轻蔑的语气说：“你大脆弱了，令我打不下手，也无法搞你！我只好克制自己！”话毕，他开门离开房间。

    茉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黑鹰最后轻蔑的话语深深刺伤了她！而且她再次输了他们的口舌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