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玛姬打开茉莉夫人的旅行箱时，惊讶得都呆了。箱子里整齐地叠着各种最精致的天鹅绒、丝料及织锦衣服。”哦，我不能碰这么好的衣服，夫人。我粗鲁的大手会毁了它们的，我去找金妮来照顾你的衣服，她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衣物。但她有一双巧手，我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的衣服。“

    玛姬离开后，茉莉把”羽毛“由笼子里放出来，任她自由自在地飞翔，然后她用一块火腿肉引诱”刺儿“伸展身子。玛姬带着小女仆进来时，她的眼睛睁大得像铜铃一样，看着室中的刺猬及小鸟。”羽毛“飞到了茉莉肩头，侧着头似乎在评估来的这两个人是否有危险，对自己的评量结果感到满意后，她飞到茉莉的酒杯沿上，咕噜噜地舔起蜜酒来了。”哦，多么可爱的小东西。“金妮拍手道。”金妮，你要照顾的是夫人的衣服。“玛姬提醒她。

    金妮把衣服由旅行箱拿出来，一件件地挂到衣橱里。每拿一件，她就发出一声惊叹的”哦“声，而且她的动作是无比虔诚的。”金妮，找一把梳子给我，我必须梳好这一头乱草。然后我要选一件适合今晚穿的衣服……要特别一点，能够捉住每个人的视线的。“茉莉说道。”我想红色的最好。“

    她不会照黑鹰吩咐的穿白色，今晚她必须征服大厅里的每一个人，而红色是魔法中最有力量的颜色，它代表了神秘、性感、肉体与精神。而且红色最能衬托出她的银发，更不用说可以有效地激怒黑鹰。是的，就是这样。

    金妮打开一个笼子，一头小山猫扑向她，她放声尖叫。”哦，别怕，金妮，这是‘雪儿’。玛姬，我们必须给它弄个箱子，箱子里铺好草，不然它会在柏大人可爱的地毯上尿了满地。“

    玛姬朝天翻眼睛，金妮也似乎合不拢嘴。一会儿后她终于闭上嘴，说道：”夫人，你是个女巫。“

    茉莉笑这：”正确极了，而且今晚我感觉全宇宙的力量正在注入我的体内，“她的眸子发光。”我从没有感觉到如此地鲜活过！“

    茉莉在浴盆里浸了快一个小时。“恩，终于离开了马鞍真好。”她低喃道，抚弄臀部，确定那儿是否长茧。

    “玛姬，再给我一些蜜酒，今晚我有放纵的心情。”

    玛姬依她的吩咐。但她不禁纳闷茉莉是在藉酒壮胆，来抗拒她的丈夫。玛姬从没有看过任何女人敢违抗黑鹰的，而她对今晚的发展充满了好奇。

    茉莉穿上一件火焰红的礼服，月光般的银发缕缕丝丝地披在肩上。她在一边别了一朵丝绒红花，更增其绝。金妮及玛姬看得都呆了。

    黑鹰的脚步声到了门外，茉莉立即挺直背，抬起下颚，蓄势以待。他没有敲门，径自打开门，然后猛地停住了。上帝！他从没有见过如此销魂的美景！茉莉的打扮可以在四秒内唤起一个男人！欲望在黑鹰体内燃起，他想像自己的手碰触她的火焰的景象。但他控制了这些绮想，眉头警告地皱起。”茉莉，我要求你穿白的。“”不，大人，你‘告诉’我穿白的，这两个字意思不同，而我一向对命令的口气反感。“

    他强行控制住怒气。”那么我现在要求你，茉莉，能否请你在今天晚上穿适合新娘的白色吗？“

    她甩一甩头，决定不放弃自己的立场。”今晚我必须是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而我决定了红色会比较出色，及吸引每个人的视线，这样连大厅里最远角落的人都可以看到我。“”我在这里等你换衣服。“他平静地说道，费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茉莉就没有把自己的脾气控制得那么好了。”你太可笑了，大人！我就不能有选择自己衣服的权利？“

    金妮听着男女主人的争吵，畏缩到一角；玛姬则费尽力气掩住了笑容。

    黑鹰无法置信地看着他的妻子，她明明知道她可以选择穿什么衣服，但重点是在于他要求她穿白色，她却故意拒绝他，并把这转变成某种考验男女主人权力的游戏。”我应该早早打了你该挨的那一顿屁股，“他平静地说道，挡住了门口。”那可以教会你知道你自己的地位。“”我要你立刻离开门口，让我去大厅。“她说道，眸中闪着火焰。”你命令我，茉莉？“他慵懒地问道。他的眉毛挑起，茉莉心想着他一定要使出什么手段了。但他只是正式对她鞠个躬。”就这样吧！“他说道，伸出了手臂。

    茉莉迟疑了一晌，然后让他护送她下楼。玛姬摇了摇头。”我知道有人会认为这很可笑，但她真的和他很相像。“

    大厅里挤满了人，烤肉的香气四溢，节庆的气气弥漫在空中。黑鹰挽着茉莉的手臂走进去时，室中的声音突然静寂了一晌，随即加倍地爆开来，而且一致是赞叹的声音。

    黑鹰带着茉莉走到高台上，让每个人都可以看清楚她的花容月貌。然后他抬起手，要他的人安静下来。

    他开口了。“在晚宴开始之前，我必须介绍你们认识我的新娘，沙理伯利的茉莉，现在是是柏夫人了。

    下面的人开始欢呼，但黑鹰再次抬起手要他们安静。”你们还应该知道另外一点，恐怕我的新婚夫人一辈子都被宠坏了。“黑鹰低头看着茉莉震惊的脸庞，得意地大笑。茉莉的心一沉，知道他准备在大厅众人面前报复她。”我必须警告你们，她毫不知道淑女的节制，而你们早就知道了我也不是绅士，就算有一整个屋子的人在，我们也会毫不迟疑地刺激对方。绝不要把礼节两个字和柏家人联想在一起。“

    茉莉快气炸了，黑鹰的笑声回响在大厅中”因此，“他说道，推开他的椅子，将她抱在怀中。”我要带她回楼上去换一件我选择的礼服，她是个顽固的小姑娘。需要我教给她谁才是亚希山的主人。而如果我们没有马上回来，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在享受另一道更美味的大餐了。“

    他大步走了离开大厅，他的手紧紧钳制着茉莉，阻止她用手脚攻击他。”这够他们谈论上好一阵子了。“他贴着她耳边喃喃。

    一进了她的房间，茉莉立刻把她的发梳及鞋子朝他丢过去。”你怎么可以这样子羞辱我“她咄咄逼问。”我永远无法再面对他们了。“”茉莉，在你下楼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但你不肯听我的，这已经变成你的习惯了。“他的声音降低成了平静的决心。”现在，换下衣服。“

    茉莉的固执被挑起来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有必要换衣服，因为我不会回大厅去。“

    他不睬她的言语，打开她的衣柜，并立刻找出了他要的白礼服。

    茉莉抗议。”黑鹰，如果我换礼服，我必须连内衣、袜带、鞋子都要换，你一点都不懂女人的衣服。“”我不知道吗？“他丝一般的声音说道。”你以为你是我第一个脱过衣服的女人？“”哦！“她惊喘道，固执地转过身背对他。但她立刻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衣服领口上，茉莉想像他撕下它们的情景，立刻转过身面对他。她的唇抿成一条薄线。”上帝！如果你再毁了这一件衣服，我发誓我…“”你会怎样？“他问道，他的手再次拉住她的衣服领口，准备接受她的挑战。

    她气得喘息不已，但她已经由经验中学聪明了。她垂下视线，隐住眸中的恨意，柔柔地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我以为它会取悦你。“”它的确取悦了我，茉莉。“他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茉莉认为自己赢了，但他的手接着解开了她的红色礼服，他的吻跟着加深。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命令道：”现在，换你的内衣。”

    “不！”她喊道，她的眸子呈现一片风暴之色。

    他搜索她的衣柜，找出一件白丝内衣及白锻鞋。她尽可能地使他换衣服的动作艰难万分，但相反地黑鹰似乎非常享受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并将它看成爱的游戏。最后她身上只着红袜带时，他抱起她放在镜子前。他的手爱抚她的乳峰，直到它们高傲地挺立。

    突然间茉莉只想穿上她的白礼服了。“黑鹰，我让步了。”她喊道。

    他露出他那个狼一般的笑容。“不必急着回大厅去，亲爱的。他们自然地会猜出我是在和你做爱。”

    她惊恐地看着他，并知道如果她不赶快回到大厅，他们的猜测将会成真。她说：“黑鹰，我希望亚希山的人爱我，而今晚的盛宴是个重要的机会，让我回去，我保证做个尽职的妻子，你可以为我穿上衣服。”她诱哄他。

    黑鹰知道她正在操纵他，但她的太度显示她已经知道分寸了。或许他驯服她的工作已经成功一半了。

    黑鹰为她穿上白礼服，他的手同时暧昧地爱抚她每一寸肌肤。等到他们离开房间到大厅时，茉莉的脸上已是一片羞红。

    黑鹰的手稳健地托住茉莉的后背，茉莉娇羞地走上了高台。大厅中的人一看到她，立刻大声欢呼，他们全部站了起来，鼓掌称赞她的勇气和美丽。亚希山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把心给了茉莉。

    晚餐后，每个人都争着和新娘谈话。黑鹰的骑士轮流地上前献殷勤，茉莉芳心大悦，黑鹰则在一旁看得好笑。她被介绍认识了堡里的每一个女人，由孩子到老妇人都有。

    然后茉莉看见了一名穿着和其他人都不同的美丽黑发女子，眸子惊讶地大睁。摩娜穿着无袖的皮衣，手臂上挂着金手镯，饶富异国风味。黑鹰介绍她。“这是摩娜，她是威尔斯的人。”

    摩娜的目光轻蔑地扫过茉莉超凡脱俗的美，直截了当地对黑鹰说话。她的手熟悉地碰触黑鹰的肩膀。“你的伤怎么了？”

    “没什么，已经愈合了。”

    “伤？”茉莉问道，看向黑发女孩，她浑身散发着性感的魅力。

    摩娜的目光迎上茉莉。“他被一只野猫抓伤了。”她的话似乎语带双关。

    茉莉明白自己遇到了对手，但她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问黑鹰这件事！她的骄傲不允许。

    晚餐后，他们继续坐了两个小时，看着其他人跳舞、表演，或赌毒骰子。茉莉注意到摩娜轻易地引诱维斯的心离开了他正在赢的一手牌局。“我打赌维斯不是那个女的对手。”她说道。

    黑鹰耸耸肩。“这一个夜过后，他大概会输光他的钱包，但赢得了对女人更多的了解。”

    茉莉气愤的说：“你总是这样看不起每个女人吗？”

    “不，对其中一个我是非常看得起的。”他执起她的手，茉莉锐利地倒抽了一口气。她的手指被按在他唇上，茉莉醒悟，又是上床的时刻了，心中那股熟悉的惊慌涌起。“我们上楼去吧！”黑鹰沙哑地低语，他站起身，充满占有欲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他们登上通往塔楼的台阶，茉莉的心怦怦直跳，她看着他强大的身影照在石墙上，自觉得分外地娇小无助。她正要越过他的门，上楼到自己的房间，他却猛地将她拉向他，接着有效地将她困在他和他的房门之间。他低下头，自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他的唇一离开了她的，茉莉随即恳求道：“黑鹰，求你！”

    “你拒绝我？”他咄咄逼问。

    “不是的，”她很快地说道。“我只是不想再应付一次战役－－至少今夜不。”“战役？”他问道。“我想的是和你做爱，不是作战。”他推开房门，茉莉第一眼所见的是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大床。

    “求你，不要。”她屏息地说道。他的唇落在她喉咙上，吻着她急遽的脉跳，他的手指寻着了一只乳峰。“茉莉，我是如此地为你饥渴。”他偎着她颈项处说道。

    她恐惧地硬咽道：“哦，黑鹰，今晚我是这么地快乐，不要毁了它。”

    黑鹰非常不情愿地撤退，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多给她一些时间，她应该会学会接受他。他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看着她。

    “今夜我也非常地快乐，我的床会是冰冷难耐，但我会试着了解你需要更多的时间，吾爱。”他的唇拂过她的，然后他让开身子，目送着她走上塔楼里唯一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没有仆人，因为他们自然地假设她会和她的丈夫在一起。茉莉自己点亮蜡烛，脱下衣服。刚才她和黑鹰说的并非虚假。今晚她真的感到快乐。她喜欢城堡中的人对她的注意力，她同时立誓要尽快会管理城堡的一切事情，成为一个成功的城堡女主人。

    她挂好衣服，她的手摆弄着白丝料衣服，轻笑出声。因为她服从了他们的主人，她赢得了堡里人的心。茉莉披上一件天鹅绒睡袍，突然间听到下面传来了模糊的谈话声。她倾听了一晌，但听不真切，接着其中一个人提高了声音，然后她听出了那是黑鹰的声音。

    她知道黑鹰的房间在她的正下方，因此声音必定是穿过楼板传来的。茉莉现在听出和他谈话的是个女人，她猜测是玛姬，黑鹰大概在询问她的情形。茉莉拉开地毯，声音便清楚多了。黑鹰大声说了一声：“不！”茉莉好奇心起。她蹲在地上，很快地在地板上找到了一个缝隙，她趴在缝隙中观看，一开始看不见什么，然后黑鹰赤裸着上身的身体出现在缝隙中。

    “别管它。”她听见他说道。他的肩膀上绕了一圈绷带。他再次说了什么，但清楚飘上来的只有两个字。她听见“床”及“现在”。

    茉莉更加好奇地想知道是谁在他的房间里，然后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缝隙里。她深深地震惊于自己的天真和愚蠢。她看见摩娜的手臂圈住了黑鹰的头项，她的身子偎着他，要求一个吻。

    茉莉离开缝隙，呆呆地坐回在地板上，仍无法相信黑鹰欺骗的行为。他一直说他有多么需要她，但明显地现在已经有其他人照顾他的需要了。她感觉到愤怒、被背叛，还有－－嫉妒！

    他怎么敢？那个女的怎么敢？

    茉莉愤怒地站了起来，打开房门，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楼下黑鹰的房间。她直推开门冲进去，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的脸上写着清楚的惊讶。

    “你怎么敢把你的婊子养在亚希山？”茉莉咄咄逼问。

    黑鹰的目光打量过她全身，他看出她气坏了。但即使穿着一件睡袍，她的气度却像个女王。她的银色头发披散在肩膀。更增一份狂野的美艳。黑鹰心中纳闷她是由哪儿听来的传言，及要怎么否认。但由她喷火的目光看来，安抚一策并不会有用。

    黑鹰的目光眯起。或许他们可以先吵上一架再上床。

    “如果你尽了你做妻子的责任，我就不必再找一个裱子来满足我的需要。”他说道。

    她惊喘出声。“你承认了！你这个黑心的流氓！你所谓的妻子的责任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把我锁在床上。”

    “让我告诉你，茉莉，男人娶女人的目的是为了要有一个妻子来满足他们的肉体需要。”他平淡地说道。

    “那不是事实，你娶我是有其他理由的，柏黑鹰。”

    “什么理由？”他嘲弄地说道。“为了你管理城堡的才能？为了你能够替我生下强壮的子嗣？”

    她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你这个恶鹰！”她哭喊道，用力地拉下他的蹦带，使得他伤处的血再次流了出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头山猫伤了你？为什么你要让她照顾你的伤？”

    突然间他明白了茉莉是在嫉妒摩娜，心中大悦。如果她不是在乎他，她绝不会嫉妒。她想要伤害他，只因为她同样地被他所伤。

    黑鹰站在她面前，他的眸子像最晶莹的翡翠，他扳住她的肩膀。茉莉凝望着他，眸中的银色渐深。黑鹰低头看着她，他的眸子变得暗黝黝的，写满着欲望。

    他们充满恨意地互视着彼此，每一个人都发誓要报复对方，回到亚希山的第一夜确实结束得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