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育法令第二十四条
第十七章 教育法令第二十四条
那个周末的剩余时间,是哈利整个学期以来最快乐的。星期天时,他和罗恩又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赶作业上。虽然这项工作不太可能被称之为有趣,但是秋天的最后一点阳光依然灿烂,所以他们也不再窝在休息室里用功,而是把作业拿到外面,在湖边的一棵大白桦树的树荫下,歪坐着写起来。赫敏当然早已经按时写完了作业,她带出来很多毛线,给毛线针施了魔法,让它们在她身边的空中叮叮敲打着,光芒闪动,自动地织出更多的帽子和袜子。
知道他在为反抗安布居和魔法部做工作,而且还是反抗组织里一个关键人物,哈利现在觉得特别满足。他的脑子里不停重复着星期六的聚会:那么多人,都是来跟他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还有当他们听到他做的那些事时脸上的表情,还有张楚对他在三巫师争霸赛上成绩的赞扬——知道那么多人都认为他不光不是只会撒谎的怪人,还是一个真正值得佩服的人,令他得意得轻飘飘的。一直到星期一早上他的心情都异常得好,虽然那天的课都是他最不喜欢的。
他和罗恩从宿舍的沿着楼梯下来,一边讨论着当晚安吉莉娜打算让他们练习的、一个叫逍遥滚翻的新快迪奇动作,他们穿过阳光明媚的休息室,走到一半了才注意到屋子里新添了一样东西,它旁边已经围了一小群人。
桂芬多告示板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布告,它大得盖住了告示板上原来贴着的所有东西:出售旧魔咒课本的单子,费驰隔一段时间就会贴的校规,快迪奇训练时间表,想交换巧克力蛙收集卡的人留的字条,弗雷德和乔治贴的征集试验者的广告,去霍格梅周末的日期,和失物招领的告示等等。新布告上印着粗黑的大字,在下面还有一个看起来相当正规的印章,旁边是一个整洁的手写签字。
霍格沃茨最高监察官发布所有学生组织、社团、团队、小组、俱乐部自即日起全部解散。
以上提到的学生组织、社团、团队、小组、俱乐部,是指三人或以上的学生定期举行的聚会。
重新组建之申请可递交与最高监察官(安布居教授)。
凡最高监察官不知悉,或不获准成立的组织、社团、团队、小组、俱乐部,将不能存在。
任何组建或是参与未经最高监察官获准成立的组织、社团、团队、小组、俱乐部的学生,将被立即开除。
以上公告依据魔法部教育法令第二十四条。
签名:最高监察官德洛丽斯。简。安布居哈利和罗恩越过几个脸色忧郁的二年级学生的头,把公告读了一遍。
“这是不是说他们要把魔力弹子俱乐部也关了啊?”一个人问他的朋友。
“我相信你们的魔力弹子不会有事的,”罗恩阴沉沉地说,把那个二年级学生吓了一跳,“不过,我不认为咱们会那么幸运,你说呢?”当那群二年级学生匆匆跑开的时候,他问哈利。
哈利正把公告再次细读,星期六以来一直满溢的欢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头的怒火悸动着。
“这不是巧合,”他说,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知道了。”
“她不可能知道,”罗恩立刻说。
“在酒吧里有人偷听,还有,我们得承认,我们不知道来的人里有多少人是我们能相信的,他们里头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跑去告诉安布居。”
而他还以为他们相信了他,以为他们佩服他。
“哉卡瑞斯。史密斯!”罗恩立刻叫出来,拳头打进另一只手里,“要不就是——我觉得那个迈克尔。考诺看起来也鬼鬼祟祟的——”
“不知道赫敏看到这个没有?”哈利说,转身去看通往女士宿舍的门。
“咱们去告诉她吧,”罗恩说,一跃起身拉开门,沿着螺旋楼梯往上走。
他刚走上第六级,一阵如同汽笛一般振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四周,所有的台阶都溶化了,变成一条长长的、好像旋转滑梯一样的光滑石道。有短暂的一刻罗恩还试图继续上跑,两手张舞着像个风车似的,然后他就向后摔倒了,沿着新形成的滑梯一路冲下,直到后背撞在哈利脚下才停了下来。
“呃——我想我们是不准进女生宿舍的,”哈利说着把罗恩拉起来,尽力忍住不笑出来。
两个四年级女生开心地从石道上滑下来。
“噢噢,哪一个想上楼去来着?”她们愉快地格格笑着,跳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哈利和罗恩。
“是我,”罗恩说,仍然衣发凌乱,“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儿,这太不公平了!”
他对哈利说,那两个女孩已经往肖像洞那里走,仍疯疯癫癫地笑得不停。“郝敏都可以进我们的宿舍,为什么我们不能——?”
“嗯,这是老规矩了,”赫敏说,她刚刚优雅地滑到他们面前的地毯上,现在正站起来,“不过在《霍格沃茨的历史》里,确实说过学校的创建人认为男生比女生更不可信一点。嗯,你们想要进来干什么?”
“去找你呗——看看这个!”罗恩说着把她拉到告示版那里。
郝敏的眼睛飞快地在告示版上一行行滑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了。
“肯定有人跟她泄密了!”罗恩生气地说。
“不可能的,”郝敏低声说。
“你太天真了,”罗恩说,“你以为因为你忠诚可靠,别人——”
“不,他们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我在咱们签名的羊皮纸上下了咒语,”郝敏冷冷地说,“相信我,要是任何人跑去向安布居告密,我们就会看出那是谁,他们才会真后悔呢。”
“会发生什么事?”罗恩急着问。
“嗯,这么说吧,”郝敏说,“和他们比起来,埃勒维兹。米基安雅的粉刺看起来会像是几个可爱的小雀斑。来吧,咱们下去吃早饭吧,看看别人怎么说。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院都贴了?”
一进正堂,他们就立刻明白贴了安布居布告的不光是桂芬多学院。大家谈话的声音里有种异样的紧张,而正堂里也多了许多骚动,因为学生们都在桌子旁撺来撺去跟别人讨论他们刚刚读到的布告。哈利,罗恩和赫敏刚来得及坐下,纳威,迪安,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就一下跳到他们身边。
“你们都看到了?”
“你们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咱们该怎么办?”
他们都看着哈利,他四下看了看,确定他们附近没有老师。
“我们当然无论怎样也要做的。”他悄声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乔治笑着说,大力拍哈利的胳膊。
“级长们也这么想?”弗雷德说,挖苦地看着罗恩和赫敏。
“当然。”郝敏淡淡地说。
“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阿伯特过来了,”罗恩往身后看着,说,“那边的瑞文克劳的人,还有哉卡瑞斯。史密斯,脸上都没有痘。”
郝敏似乎警觉起来。
“别管痘不痘的,那些白痴现在不应该过来的,看起来太可疑了——坐下!”
她冲厄尼和汉娜有口无声地说,急着向他们示意让他们坐回到海佛帕夫的桌子那去,“等会儿!等-会-儿-再-说!”
“我去告诉迈克尔,”金妮不耐烦地说着,从椅子上一晃起身,“那家伙真是笨透了。”
她快步走去瑞文克劳的桌子那里,哈利看着她走过去,张楚就坐在不远的地方,正和那个跟她一起去猪头酒吧的卷发女生聊天。安布居的告示会不会把她也吓得不敢跟他们见面了呢?
但是,直到他们离开正堂,准备去上魔法史课的时候,告示所引起的反应才完完全全显露出来。
“哈利!罗恩!”
是安吉莉娜正朝他们匆匆跑过来,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表情。
“别着急,”当她近得能听到时,哈利小声说,“我们仍会想办法——”
“你知道她把快迪奇也算在里头了吗?”安吉莉娜压过了他的话,“我们非得去向她申请才能重组桂芬多队!”
“什么?”哈利说。
“不会吧,”罗恩说,一脸惊骇。
“你们也看了告示,它也提到团队呐!哈利,我再最后说一次,请你,求你,不要再对安布居发火了,要不然她再也不会让我们打快迪奇了!”
“好好,”哈利说,因为安吉莉娜看起来已经快掉泪了,“别担心,我会控制自己的。”
“我敢打赌,安布居会听魔法史课,”当他们往宾斯的教室走时,罗恩冷冷地说,“她还没审查宾斯呢,我打赌她会去那儿,赌什么都行。”
但是他并没猜对,他们进门时,教室里唯一的老师是宾斯教授。他和往常一样飘浮在座位上方一寸高的地方,正准备继续讲他无聊得要死的巨人战争。这次,哈利甚至都不打算尝试着跟上他的讲话了,他在羊皮纸上漫无目的地涂画着,不理会赫敏频频的白眼和推他的手肘,直到最后一次他的肋骨给推得相当疼,他生气地抬起头:“怎么啦?”
她指着窗户,哈利扭头,原来是海德薇正站在窄窄的窗台上,她隔着厚厚的窗子看他,脚上系了一封信。哈利不明白了,他们刚吃过早饭,它为什么不照老规矩,在那时候把信送到他手里呢?现在很多同学都互相指点着看海德薇了。
“噢,我一直都喜欢那只猫头鹰,她可真漂亮,”哈利听到拉文德对帕瓦缇叹息着说。
他转回来看了一眼还在照着笔记念字的宾斯教授,他丝毫没有发现学生们的注意力已经比往常更不专著。哈利无声地从椅子上滑下来,猫腰沿着过道走到窗户旁边,他打开滑钩,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打开了。
他本以为海德薇会伸出腿让他把信解下,然后就飞回枭舍的,可是窗户刚开得够大她就钻了进来,哀伤地咕咕叫着。他关窗子的时候,焦急地看了看宾斯教授,然后再猫着腰,肩上扛着海德薇,迅速回到了座位上。他坐回原位,把海德薇放到膝上,从她的腿上解下了信。
直到那时他才注意到海德薇的羽毛古怪地支愣着,乱七八糟的,有些打了折,而且她的一只翅膀也异常地耷拉着。
“她受伤了!”哈利悄声说,低头仔细看她,赫敏和罗恩也靠了过来,赫敏甚至把羽毛笔都放下了,“看——她的翅膀不大对——”
海德薇一直发抖,当哈利的手碰到那只翅膀时,她轻微地跳了一下,所有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好像给自己充了气似的,她责备地望着他。
“宾斯教授,”哈利大声说,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转头看他,“我有点不舒服。”
宾斯教授把视线从笔记上抬起,看起来相当惊讶,他每次看到面前满屋的人时都是这样。
“不舒服?”他茫然地重复。
“一点也不舒服,”哈利说着,坚定地站起来,海德薇藏在身后,“我想我得去医院。”
“是的,”宾斯教授说,明显的手忙脚乱,“是,是的,医院,好的,去吧…
…对,珀肯斯……“(这里宾斯教授把哈利叫成了他的同学,莎丽安妮。珀肯斯——
译注)
一走出教室哈利就把海德薇放回肩膀上,他沿着走廊匆忙走着,直走到从宾斯教室里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一下。他最先想到能治海德薇的人当然是海格,但是现在,既然他不知道海格在哪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古拉普兰教授,希望她能治海德薇。
他从窗户看向阴沉、大风的外面,海格的小屋旁边没有她的影子,如果她不在上课,那很可能就在教研室。他下了楼,海德薇在他肩膀上摇晃,无力地咕咕叫着。
教研室两旁有两尊怪兽石像,哈利走近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哑声说:“小家伙,你现在应该在上课。”
“我有很要紧的事。”哈利简单地说。
“噢噢噢,要紧事,是不是?”另一只石兽尖声说,“啊,就是说我们管不着了,是不是噢?”
哈利敲了敲们,他听到脚步声响,然后门开了,麦格教授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是又给留堂了吧!”她立刻说,方眼镜警觉地反着光。
“不是的,教授!”哈利连忙说。
“那好,为什么不去上课?”
“很显然噢,是要紧事,”第二个石兽嘲弄地说。
“我要找古拉普兰教授,”哈利解释,“是我的猫头鹰,她受伤了。”
“猫头鹰受伤了,你刚才说?”
古拉普兰教授在麦格教授旁边出现了,她正叼着烟管,手里拿了一份《先知日报》。
“是的,”哈利说,小心翼翼地把海德薇从肩膀上抱起来,“她在晨信之后才出现的,翅膀也怪怪的,你看——”
古拉普兰教授把烟管塞进嘴里,用牙咬住,然后从哈利手里接过了海德薇,麦格教授紧盯着她们。
“唔,”古拉普兰教授说,嘴里的烟管随着说话摇摆不停,“看来好像是被袭击了,不过,想不出是被什么东西袭击的。当然,黑司兽有时候会攻击鸟类,不过,海格训练过霍格沃茨的黑司兽,它们不会去招惹鸟类的。”
哈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么是黑司兽,他只想知道海德薇还能不能复原。可是,麦格教授凌利地盯着哈利说:“波特,你知不知道这只猫头鹰是从哪里飞来的?”
“呃,”哈利说,“从伦敦吧,我想。”
他很快地看了麦格的眼睛,从她紧皱的眉头他立刻明白,她已经知道“伦敦”
就是指“桂茂街12号”。
古拉普兰教授从长袍里拿出一个单片眼镜,夹在眼睛上仔细检查了海德薇的翅膀,“波特,要是你把她留在我这儿,我应该能治好她,”她说,“反正,她这几天也不应该远飞。”
“呃-行——谢谢你。”哈利说,这时下课铃正响起来。
“没问题,”古拉普兰教授粗声粗气地说着,转身走回教研室。
“古拉普兰,等等!”麦格教授说,“波特的信!”
“噢,可不是!”哈利说,他已经忘了海德薇腿上系的那个纸卷了,古拉普兰教授把它递过来,然后就抱着海德薇走进教研室里去了。海德薇一直望着哈利,好像不相信他这么轻易就把她抛给别人似的。哈利感到有些愧疚,他转身要走,但是麦格教授把他叫了回来:“波特!”
“教授,什么事?”
她看看走廊上下,两头都有学生走过来。
“你记着,”她看着他手里的纸卷,快速地低声说,“进出霍格沃茨的通讯渠道有可能会被人监视的,知道吗?”
“我——”哈利说,但是走廊上涌出来的学生已经快走到这里了,麦格教授向他略点点头,然后走回了教研室,只剩下哈利随着人群走到院子里。他看到罗恩和赫敏已经站在一个有遮蔽的角落里,正竖起外衣领子抵挡寒风。哈利一边向他们匆忙走着,一边把信拆开,信上是瑟瑞斯的笔迹:“今天,老时间,老地方。”
“海德薇怎么样?”他一走近,郝敏就焦急地说。
“你把它送哪儿去了?”罗恩问。
“古拉普兰那里,”哈利说,“而且我还见到了麦格,听着……”
他告诉他们麦格教授的话,令他惊讶的是,他们两个人听了毫不吃惊,相反地,他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哈利说,从罗恩看到赫敏,再看回来。
“嗯,我刚才还和罗恩说,是不是有人想拦截海德薇?我是说,她以前从来没在飞行的时候被袭击,不是吗?”
“这信到底是哪来的?”罗恩问,从哈利手里拿过纸条。
“嗅嗅。”哈利悄声说。
“‘老时间,老地方’?他是不是指休息室的壁炉?”
“当然了,”郝敏说,也在阅读纸条,她看来有些不安,“我只希望没让别人看到。”
“可是它还是密封得好好的,”哈利说,与其说是安慰她还不如说是安慰自己,“而且,要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上次和他见面的事,他们也不会明白这个的,是不是?”
“不知道,”赫敏忧虑地说,把书包背上肩膀,因为这时上课铃正响起来了,“用魔法重新密封一封信也不是什么难事,监视壁炉网络也一样。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怎么能不被监视地通知他,告诉他别来!”
他们走下石头楼梯,去地下室上药剂课,三个人都沉浸在思考里。然而,当他们走到楼梯底下的时候,珠扣。马尔夫的声音让他们重新回到现实。马尔夫就站在石内普教室门口,四下晃着手里的一张看来相当正式的羊皮纸,话音不必要的响亮,显然就是想让他们听清他的每一个字:“是啊,安布居已经允许斯雷瑟林快迪奇队立即继续训练了,今天早上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她那儿,唉,其实这本来也不过是个程序罢了,我是说,她和我父亲相当熟,他总是在魔法部进来出去的。现在看桂芬多的人能不能打球,可就相当有意思了,是不是?”
“不能生气,”郝敏悄声地哀求哈利和罗恩,他们都瞪着马尔夫,表情坚定,拳头紧握。“他就是在逗引你们的。”
“我是说,”马尔夫说,声音更响了,灰色的眼睛冲哈利和罗恩的方向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假如这事是跟魔法部的亲疏关系有关,我不认为他们有半点希望。
我父亲告诉我,他们想找个理由解雇亚瑟。卫斯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还有波特,我父亲说,把他绑到圣满钩医院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们有个特别病房,专门关着脑子给魔法搞疯的人。“
马尔夫做了个耷拉着嘴、翻着眼睛的怪脸,克拉布和高耀和往常一样发出猪样的呼噜笑声,潘姿。帕金森快乐得尖笑起来。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哈利的肩,把他撞到一边,一瞬之后他才明白那是纳威。隆巴顿,他从他身边冲了出去,直朝着马尔夫。
“纳威,不行!”
哈利一跃向前,抓住纳威袍子的后襟,纳威疯狂地挣扎,乱挥着拳,拼命想挣脱开去打马尔夫,而马尔夫,有一瞬间,看来相当惊骇。
“帮我!”哈利匆匆对罗恩说,终於把一只手抱住纳威的脖子,把他向后往回拖,离开那些斯雷瑟林的人。克拉布和高耀已经挡在马尔夫前面,炫耀着胳膊上的肌肉,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罗恩抓住纳威的胳膊,和哈利一起,终於把纳威拖回桂芬多人排队的那边,纳威的脸涨得通红,哈利压在他脖子上的力量让他的话断断续续,听不明白,但是一些字还是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不,好笑,不要,圣满钩,给他,颜色。”
地下室的门开了,石内普出现在门口,他黑色的眼睛扫着桂芬多人排队的地方,最后在哈利和罗恩跟纳威扭打的地方停下来。
“打架了,波特,卫斯理,隆巴顿?”石内普冷冷地、轻蔑地说,“桂芬多扣十分。波特,放开隆巴顿,要不我就罚你留堂了。你们,全都给我进来。”
哈利松开纳威,他仍大口大口地喘气,怒视着哈利。
“我必须阻止你,”哈利也喘着气说,从地上捡起书包,“克拉布和高耀会把你撕成两半的!”
纳威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一把夺过自己的书包,大步走进教室。
“到底,以魔灵的名义,”罗恩慢慢说,他们跟着纳威,“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啊?”
哈利没有回答。他十分清楚为什么一提到圣满钩医院里,大脑因魔法而受到损伤的人,纳威会那样异常愤怒。但是他已经对邓布多发誓他不会把纳威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就连纳威自己,也不知道哈利知道这件事。
哈利,罗恩和郝敏坐在教室后面他们常做的座位上,拿出羊皮纸,羽毛笔,和《一千种魔法草药及霉菌》的课本。他们旁边的学生们都在小声议论着纳威的举动,但是等石内普重重地、带着回音余响地关上地下室的门,所有人立刻就没声音了。
“你们会注意到,”石内普说,依然用他那种低低的、轻蔑的语气,“我们今天有一位客人。”
他向一个昏暗的角落示意,哈利看到安布居正坐在那里,膝上放着写字夹板。
他转向身边的罗恩和赫敏,扬起眉毛。石内普和安布居,两个他最痛恨的老师,很难分辨他究竟更希望哪一个占上风。
“今天,我们将继续学习加强剂,你们上星期调制的混合物原封不动地留在这里,如果制作步骤正确,经过一个周末的时间发酵应该正好。制作步骤——”他挥动魔杖,“——就在黑板上,开始吧。”
最开始的半个小时,安布居一直在角落里记她的笔记,哈利十分想听她审问石内普,他是如此想听,以致于他又开始不专心地做药剂了。
“哈利,是火蜥蜴血!”赫敏呻吟一声,第三次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放入错误的药剂,“不是石榴汁!”
“对,”哈利心不在焉地说,放下瓶子,继续看着角落,安布居刚刚站起身。
“哈,”他轻声说,她已经沿着桌子之间的过道走向石内普,后者正弯腰检查迪安。托马斯的铁锅。
“嗯,这些学生似乎比平均水平要高,”她对着石内普的后背兴致勃勃地说,“不过,我还是怀疑教他们像加强剂这类的药剂是否明智。我认为魔法部会更希望你把这个东西从课程里拿掉。”
石内普慢慢地站直,转身看她。
“那么,……你在霍格沃茨教书已经多久了?”她问,羽毛笔在写字夹板上准备好了。
“十四年,”石内普回答,他的表情深不可测。哈利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他,一边往药剂里加了几滴溶液,药剂立刻危险地嘶嘶响起来,从松绿色变成了橙黄。
“据我所知,你一开始申请的是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安布居教授问石内普。
“是的,”石内普平静地回答。
“但是没有得到?”
石内普的嘴唇弯了弯。
“显然。”
安布居教授在写字夹板上写了些东西。
“而且,据我所知,来到学校以后,你也一直申请黑魔法防御课这一职位?”
“是的,”石内普平静地说,几乎不动嘴唇,他看起来已经很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邓布多为什么一直拒绝给你这个职位呢?”安布居问。
“这个我建议你去问他,”石内普痉挛地说。
“噢,我当然会的,”安布居教授说,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
“我想这是重要的资料了?”石内普问,黑眼镜眯了起来。
“噢,是的,”安布居教授说,“是的,魔法部想要彻底了解每个教师的——呃——背景。”
她转过身,走到潘姿。帕金森那里,开始问她有关课程的问题。石内普转眼看到哈利,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一秒钟,哈利慌忙低头看他的药剂,现在那药剂已经恶心地凝结起来,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烧焦橡胶的气味。
“波特,看来你又不能得分了,”石内普充满敌意地说,挥动魔杖清空了他的铁锅,“你给我写一篇报告,里面要写清这个药剂的正确成分,还有,你为什么——以及如何——做错的,下堂课交,明白吗?”
“是,”哈利愤怒地说,石内普已经给他们布置过作业,而且今晚他还有快迪奇训练,这就是说他又得有两晚要熬夜了。几乎难以想像他今早起来的时候还曾经那么高兴过,现在他能感到的只是恨不得今天赶快结束的渴望。
“也许我可以逃掉占卜课。”午饭之后,他们站在院子里的时候,他郁郁不乐地说,寒风吹打着他们长袍下摆和帽沿,“我可以装病,然后用那个时间写完石内普的报告,这样我就不用熬到半夜才睡了。”
“你不能逃占卜课。”郝敏严肃地说。
“听听谁在讲话,你自己已经退出了占卜课,你恨彻劳妮呢!”罗恩生气地说。
“我不恨她,”赫敏傲慢地说,“我不过是觉得她是个极糟的老师,还是个真正的老骗子,但是哈利已经错过了魔法史课,我觉得他今天不应该再缺课了!”
这话里的事实让人难以忽视,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哈利又坐在了占卜课教室里闷热、香气浓烈的空气里,看着每个人都不顺眼了。彻劳妮教授又一次在分发《梦的启示》课本,哈利相信要是他把时间花在石内普罚他写的报告上,一定远比坐在这里追寻虚构的梦的含义,要好的多。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不是占卜课上唯一生气的人,彻劳妮教授把一本《梦的启示》摔在哈利和罗恩的桌上,紧闭着嘴转身走开。她把另一本《梦的启示》扔在谢默斯。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的桌上,几乎没打到迪安头上。她把最后一本扔在纳威的胸口,力道大得让他从大靠垫上滑了下来。
“那么,开始吧!”彻劳妮教授大声说,声音尖锐,还有些歇斯底里,“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还是我是教学水平差得让你们还没学会怎么打开课本吗?”
全班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然后互相面面相觑。不过,哈利想他知道原因,当彻劳妮教授被老花镜放大的眼睛里充满泪水,重重坐回老师的高背椅的时候,他把头靠近罗恩的头,耳语说:“我想她是接到了审查报告。”
“教授?”帕瓦提。帕提悄声说(她和拉文德。布朗一向对彻劳妮教授相当钦佩),“教授,有什么——呃——不妥吗?”
“不妥!”彻劳妮教授喊出来,声音里充满了心潮澎湃的激动,“当然没有!
我确实受到了侮辱、针对我的冷嘲热讽、还有毫无根据的指责。但是不,这没有丝毫不妥,当然没有!“
她深深地、发抖地吸了口气,从帕瓦提面前别过脸,愤怒的泪水从眼镜下面流了出来。
“我从不提起,”她哽咽着说,“这十六年来我的全心服务。显然,它完全被忽视了。但是我不能被侮辱,不,我不能!”
“但是,教授,谁侮辱了你?”帕瓦提胆战心惊地问。
“当权者!”彻劳妮教授用颤抖的、低低的、戏剧性的声音说,“是的,那些被世俗蒙蔽的眼睛,怎么能看到我之慧眼所见,怎么能明白我之灵心所悟。当然了,我们这样的预言者总是被世人所畏惧,因而被迫害的,这也是——唉——我们的命运。”
她咽了一下,用披肩的一角轻擦脸上的泪痕,然后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绣花小手帕,大力擤了鼻涕,听起来就像皮皮鬼吹舌头。
罗恩偷偷地笑起来,拉文德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教授,”帕瓦提说,“你是不是说……是不是安布居教授——?”
“不要对我提那个女人!”彻劳妮喊道,一跃而起,身上佩带的珠环叮当作响,大眼镜闪闪发光,“你们继续给我做你们的作业!”
这堂课剩下的时间里,她都在他们中间走来走去,眼镜后面仍有泪水不断涌出来,压着嗓嘟囔着听来像是威胁的话:“……还不如就走得了……如此的侮辱……留校查看……咱们看吧……她居然胆敢……”
“你和安布居有一点相同,”当他们一起去上黑魔法防御课时,哈利对赫敏说,“她显然也认为彻劳妮是个老骗子,看来她把她留校查看了。”
他说话的时候,安布居走了进来,头上仍戴着黑天鹅绒的蝴蝶结,一脸矫矜。
“同学们,午安。”
“午安,安布居教授,”他们迟钝地齐声念道。
“请把魔杖收起来。”
但是这次已经没有匆忙行动的声音了,因为根本没人把魔杖拿出来。
“请翻到《防御魔法理论》的第三十四张,开始阅读第三章,‘对魔法袭击的非进攻防御措施’,不要——”
“——讲话。”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起压着嗓子接上她说。
***“今晚没有快迪奇训练。”那天晚饭之后,哈利,罗恩和赫敏走进休息室时,安吉莉娜沉重地说。
“可我没发火啊!”哈利说,吓坏了,“我什么也没跟她说啊,安吉莉娜,我发誓,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吉莉娜难过地说,“她只是说她需要再用些时间来考虑。”
“考虑什么?”罗恩生气地说,“斯雷瑟林球队已经得到许可了,我们凭什么不能?”
但是哈利的脑子里能想像出,安布居把桂芬多快迪奇队吊在他们头上玩耍是如何得意,他很明白她为什么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这一威胁他们的武器。
“嗯,”郝敏说,“你也要看看好的一面——至少你有时间写石内普的报告啦!”
“这是好的一面,是不是?”哈利狠狠地说,而罗恩也怀疑地瞪着赫敏,“没有快迪奇训练,却有额外的药剂学?”
哈利跌坐在椅子里,不情愿地从书包里抽出药剂学报告,准备开始写。他很难集中精力,虽然他知道瑟瑞斯要等很晚才能出现,但是他仍忍不住隔一会儿就往壁炉里看一下,以防万一。况且,屋子里的杂音也很多:弗雷德和乔治似乎终於完善了逃课盒的一种,他们轮流在人群前面演示,招来一阵阵欢呼和喝采。
首先,弗雷德会在一块糖的橘黄色那头咬一口,立刻他就对着一个事先准备在面前的桶里大吐特吐。然后他把糖的紫色那头硬塞进嘴里,马上,呕吐就停止了。
在旁边作助理的李。乔丹则每隔一会儿就懒洋洋地变没桶里的污物,他用的消失咒,和石内普用来清空哈利铁锅的咒语完全一样。
持续不断的呕吐声、喝采声、还有弗雷德和乔治从人群里接受订单的声音,使哈利觉得无论怎样也不能把精力集中在加强剂的正确制作步骤上。而赫敏也不让整个状况有任何好转,欢呼声和东西落在桶底的声音中间,再加上她不满地大声嗤鼻,这,让哈利觉得更不能集中了。
“你就去让他们停下罢!”他气急败坏地说,第四次把写错的狮身鹫首兽爪粉用量划掉。
“我不能,理论上来说,他们的行为不能算错,”赫敏咬着牙说,“他们自己要吃那些脏东西是他们自己的权力,而且我找不到一条规定,说那群白痴们不能买那些东西,除非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它们对人有害,而现在看起来又没有。”
她、哈利和罗恩看着乔治冲着桶里大吐,然后咽下糖的另一半,站直身子,张开双手笑着接受长时间的掌声。
“你知道吗,我不明白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每人只拿到三项中级巫师证书,”
哈利说,看着弗雷德、乔治和李从热情的观众手里收钱,“他们真的很厉害。”
“噢,他们只会那些没有真正用处的花哨噱头。”郝敏不以为然地说。
“没有真正用处?”罗恩的声音有些生硬,“郝敏,他们已经赚了二十四个金币了。”
围在卫家双胞胎身边的人群过了很久才散开。之后,弗雷德,李和乔治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来数他们的收入,所以等到哈利,罗恩和赫敏终於能独自占据休息室时,已经是午夜之后了。最后,在赫敏愤怒的目光下,弗雷德夸张地摇晃着装金币的盒子,关上男生宿舍的门离开了。哈利的药剂报告没有写多少,但是他决定今晚先告一段落。在他把书收起来的时候,本来正在扶手椅上打瞌睡的罗恩模糊地嘟囔一声,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着壁炉。
“瑟瑞斯!”他说。
哈利猛转过身,瑟瑞斯那只黑发凌乱的头又在火里出现了。
“嗨,”他说,咧嘴笑了。
“嗨,”哈利,罗恩和郝敏齐声说,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跪了起来,罗圈腿温柔地呼噜呼噜叫着凑近火苗,不顾热焰,努力想把脸贴近瑟瑞斯的。
“过得怎么样?”瑟瑞斯问。
“不太好,”哈利说,赫敏把罗圈腿拉回来,不让他烧焦自己的胡须,“魔法部又强行通过了一个法令,我们现在连快迪奇队都没了——”
“抑或是一个秘密的黑魔法防御学习小组?”瑟瑞斯说。
他们有一刻沉默。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问。
“你们选择聚会地点的时候要更小心才行,”瑟瑞斯说,笑容更大了,“猪头酒吧是不是。”
“嗯,总比三扫帚好吧!”郝敏辩解,“那里的人更多——”
“也就是说,反而更不容易被人听到,”瑟瑞斯说,“赫敏,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谁偷听到我们?”哈利再问。
“当然是蒙当格啦,”瑟瑞斯说,当看到他们迷惑不解的样子,他笑了,“他就是那个带面纱的女巫啊。”
“那个人是蒙当格?”哈利说,吃惊不已,“他到猪头酒吧去干什么?”
“你以为他到那儿干什么?”瑟瑞斯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去盯着你的。”
“还有人跟踪我吗?”哈利生气地问。
“是呀,”瑟瑞斯说,“也应该,不是吗?既然你第一个能自由活动的周末就跑去组织了一个非法防御小组。”
不过他看起来既不生气也不担忧,望着哈利的样子反而更多的是骄傲。
“但老当为什么藏起来?”罗恩说,声音里透出失望,“我们都想见他呢。”
“二十年前他就不许进猪头酒吧的大门了,”瑟瑞斯说,“而那个酒保记性好得很。斯特吉斯。波德默给逮捕的时候,穆迪的隐身斗篷也给收走了,所以最近老当常扮成女巫。不过,首先,罗恩,——我已经跟你妈妈发誓要带给你这个话……”
“噢,是吗?”罗恩说,有些紧张。
“她说,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参加非法的秘密黑魔法防御学习小组,她说你肯定会给开除的,那样一来,你的将来就全毁了。她说,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学习保护自己的方法,但现在你还太小,不应该考虑这件事。她还——”(瑟瑞斯的目光转向其他两人,)“——劝告哈利和赫敏不要继续这个组织,虽然她明白她对他们两个没有控制的权力,但是她只想肯求他们记得,她是全心全意为他们着想的。她本想给你们每个人都写信,可要是猫头鹰被截你们就真麻烦了,而她不能自己来,因为今晚上她得值班。”
“值什么班?”罗恩忙问。
“这你不要管,只是凤凰令里的事就是了。”瑟瑞斯说,“所以,这个送信任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你们要记得告诉她我把话全传给你们了,因为我不认为她相信我会这么做。”
又一次的短暂沉默中,罗圈腿喵喵叫着,想去拍瑟瑞斯的头,而罗恩则无意识地玩弄地毯上的一个小洞。
“所以,你想让我说,我不会参加防御小组?”他最后喃喃说。
“我?当然不!”瑟瑞斯说,一脸惊讶,“我觉得那是个好主意呐!”
“你真这么想?”哈利说,心一下飞了起来。
“我当然这么想!”瑟瑞斯说,“你以为你爸爸和我会低下头,乖乖地听安布居那个老巫婆的命令吗?”
“可——上学期你一直告诉我要小心,不要冒险——”
“去年,哈利,所有的证据都说明霍格沃茨里面有人想杀你!”瑟瑞斯不耐烦地说,“今年,我们知道霍格沃茨外面有人想杀我们所有人,所以,我认为学习正确保护自己的方法是个极好的主意!”
“要是我们真给开除了呢?”赫敏询问。
“郝敏,整件事都是你的主意啊!”哈利瞪着她说。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知道瑟瑞斯怎么想,”她耸耸肩说。
“嗯,相比来说,能够保护自己,即使被开除也比安全地坐在学校里一无所知好。”瑟瑞斯说。
“听听,听听,”哈利和罗恩热烈地说。
“那么,”瑟瑞斯说,“你们打算怎么组织?在哪里聚会呢?”
“嗯,现在这还是个问题,”哈利说,“不知道我们能去哪里。”
“恐怖屋怎么样?”瑟瑞斯建议。
“嘿,是个主意呢!”罗恩兴奋地说,但是赫敏发出怀疑的声音,他们都转头看她,火里的瑟瑞斯也转过头。
“嗯,瑟瑞斯,只不过,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只是你们四个人在恐怖屋里聚会,”
郝敏说,“而且你们都会兽幻成动物的样子,还有,我想你们要是愿意,还能挤进隐身斗篷下面。但是我们有二十八个人,没人会兽幻,而且隐身斗篷对我们来说太小了,得有隐身帐篷才行——”
“说得对,”瑟瑞斯说,看起来有点丧气,“嗯,我相信你们总会找到合适地方的。以前,在四楼那个大镜子后面有一个顶大的秘密通道,也许够你们练习咒语用的。”
“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那个已经堵死了,”哈利摇了摇头说,“好像是塌了什么的。”
“噢,”瑟瑞斯皱着眉说,“好吧,让我好好想一想吧,然后我告诉——”
他停了下来,脸色忽然变得紧张而警觉,他转向两边,看着壁炉两边结实的砖墙。
“瑟瑞斯?”哈利焦急地说。
但是他已经消失了,哈利对着火苗惊讶地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去看罗恩和赫敏。
“为什么他——”
郝敏惊骇地倒吸一口凉气,一跃跳了起来,眼睛仍紧盯着壁炉。
一只手出现在火苗里面,摸索着好像要急着抓住什么似的,那是一只手指短粗、戴满了难看的老式戒指的手。
他们三个立刻跑了出去,在男生宿舍门口,哈利回头去看了一眼,安布居的手仍在火里又摸又抓的,好像她清楚地知道几秒钟前瑟瑞斯的头的所在,现在她下决心要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