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个外交原则
我的第一个外交原则
我的第一个外交原则
曾经我在书中阅读到,原来在哈佛大学教堂一侧的墙壁上,挂有一面纪念铜牌,上头刻着当时因参战而死的哈佛毕业生姓名。2007年2月我前往美国,准备在哈佛肯尼迪学院发表演讲。我吩咐秘书室,在我一抵达哈佛大学时,希望可以直接先到学校里的教堂,向那些战死于韩战的哈佛学生们致敬。
哈佛大学位于坎布里奇,这里是个安静且美丽的都市。即便寒风凛冽,哈佛大学的学生们依然充满着朝气与活力。抵达学校后,我们一行人穿过满是古意盎然的建筑物的校园,朝着教堂的方向前进。教堂内,气氛十分幽静。陽光透过窗户,照亮整个原本幽暗的教堂,室内萦绕着庄严虔诚的氛围。
教堂左右两侧的墙面上,挂着刻有战死毕业生姓名的纪念铜牌。左侧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及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牺牲者的姓名以及毕业年份;右侧则是韩战牺牲者的姓名以及毕业年份,密密麻麻且清楚地刻印在铜牌上,这样的景象,使我内心炙热了起来。
哈佛大学对于这些为国牺牲的勇士们,感到相当光荣。我们站在牺牲者的名字前默哀,为我们提供解说的校方人士及校警,也自动摘下帽子向牺牲者们致敬。
走出教堂后,担任解说的哈佛大学校方人士表示:“当我收到通知需要安排行程至教堂时,不是很明白您的用意。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教会里存放着纪念铜牌。看完后,我的内心也同样相当感动。”
在我出国参访时有一个必定遵守的原则,就是向曾经帮助过韩国的人表达我心中多年的感谢。我们经历不幸的近现代史,但得到了许多国家的帮助支持,特别是韩战当时,提供协助的二十一个国家(战斗兵力支持十六国,医疗等支持五国)的士兵们,他们可能当时连韩国是地图上的哪个国家都还不是很清楚,却为了维护自由民主主义而牺牲奉献。如今那些幸存的士兵们无论在何处重逢,只要谈到韩国,就会重回二十几岁时的时光,聊着当初在韩国的回忆,甚至讲到韩国惊人的发展,会像自己的事情般开心激动。
2005年3月,我担任大国家党党代表后,第一次踏上了外交访问之路,那次是去美国,而我的第一站行程也是到韩战参战士兵纪念碑前献花。
华盛顿韩战参战士兵纪念碑设立在林肯纪念馆前的广场一角,抵达纪念碑时,意想不到的神秘嘉宾正等待着我们。他们是住在华盛顿邻近郊区当初曾参加韩战的美国士兵,虽然参拜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但他们却愿意从车程长达一小时的郊区亲自开车前来。我看着他们,红了眼眶。他们穿着韩战当时的军服、别着当时别过的徽章,虽然年纪已老,发色已白,却仍旧威风凛凛。
在美国林肯纪念馆前的韩战参战士兵纪念碑进行献花,向他们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纪念碑附近设有小型公园,在公园正中间,竖立着十九名美军穿着雨衣持槍行军的铜像。再往前走,长达四十九米的黑色花岗岩上,刻着两千五百名参战士兵的脸庞。纪念碑上写着“在国家的一声令下,就将一生奉献给不认识的国家及从未见过的人并守卫他们,美国向这些美国的子民们奉上最高的敬意”与“自由不是平白得来的”这两句话。国家不忘为国牺牲的勇士,这就是美国的力量。反观我国西海交战[1]时牺牲的士兵们,至今还没能得到该有的颂扬;在“6·25”战场中失踪的俘虏们,也都还无法确认生死。与美国韩战牺牲者相较之下,显得凄凉许多。
那天晚餐时间,我招待了六对参与韩战的美国夫妻。他们聊着当年在韩国的回忆以及年轻时在战场上的故事,一群人聊个不停,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参战士兵们对当时的战争状况、负伤、移动路径等都还记忆犹新。他们也不忘夸赞,过去一片废墟的韩国,如今却能有如此成就,也令他们感到非常荣耀。
他们对待我就像从韩国来的姐姐或妹妹一样,虽然肤色不同,但我们却因韩国而结下情同手足的缘份。
* * *
[1]韩国和韩鲜在朝鲜半岛西部海域发生的多次武装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