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题桃花夫人庙》鉴赏
杜牧《题桃花夫人庙》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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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
细腰宫里露桃新, 脉脉无言几度春。
至竟息亡缘底事? 可怜金谷坠楼人。
晚唐人好为咏史绝句,却不易作好。清人吴乔在《国炉诗话》中提出咏史诗两条标准,一是思想内容要“出己意”,一是艺术表现要“用意隐然”—有含蓄的诗味。他举为范例的作品之一是杜牧的“息妫诗”,就是这首《题桃
息妫是春
“细腰宫里露桃新,脉脉无言几度春。”这一联用诗歌形象概括了息夫人的故事。这里没有叙述,事件是通过描绘的语言和具体意象表现的。“细腰宫”即楚宫,它是根据“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传说翻造的,也就间接指刺了楚王的荒淫。这比直言楚宫自多一层含意。息夫人的不幸遭遇,根源也正系于楚王的荒淫,这里,叙事隐含造语之中。在这“楚王葬尽满城娇”的“细腰宫”内,桃花又开了。“桃新”意味着春来,挑起下文“几度春”三字:时光多么容易流逝,然而时光又是多么难挨啊。“桃生露井上”本属成言(《宋书·乐志》),而“露桃”却翻出新的意象,似暗喻“看花满眼泪”的桃
诗人似乎要对息夫人一掬同情之泪了。及至第三句突然转折,由脉脉含情的描述转为冷冷一问时,读者才知道那不过是欲抑先扬罢了。“至竟(到底)息亡缘底事?”息亡不正为夫人的颜色吗?她的忍辱苟活,纵然无言,又岂能无咎无愧?这一问是对息夫人内心创伤的深刻揭示。这一点在息夫人对楚王问中原有所表现,却一向未被人注意。
末句从对面着墨,引出另一个女子来。那就是晋代豪富石崇家的乐妓绿珠(“金谷”即石家名园)。权贵孙秀因向石崇求绿珠不得,矫诏收崇下狱。石崇临捕时对绿珠叹道:“我今为尔得罪。”绿珠含泪回答:“当效死
此外,直接对一位古代软弱女子进行指斥也不免过苛之嫌,而诗人把指责转化为对于强者的颂美,不但使读者感情上容易接受,也使诗意升华到更高的境界。它意味着:软弱的受害者诚然可悯,怎及得敢于以一死抗争者令人钦敬。
综上所述,此诗对人所熟知的息夫人故事重作评价,见解可谓新疑独到,同时又“不显露讥刺”,形象生动,饶有唱叹之音,富于含蓄的诗美。揆之吴乔的两条标准,故宜称为咏史绝句的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