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与癌 -宋圃菊

主讲人简介：

　　宋圃菊：北京大学医学部教授，曾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任访问教授两年，北京肿瘤医院主任医师。从事了中国首例黄曲霉毒素研究，并获得全国科技大会奖。

　　内容简介：

　　我想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健康长寿，不但要长寿，还要健康。不能带着糖尿病，不能带着高血压，不能带着肿瘤生活。而希望既健康又长寿！大家知道吗？我们人类应该活多大岁数？我们人类应该活到多大岁数才应该死亡？知道吗？知道的举一下手，因为我听不清楚。多少岁？175岁。有不同意见吗？160岁。是怎么来的？根据人的生命周期算出来的。175岁、160岁怎么来的？准确地计算人的预期寿命是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保护因素食品里头的营养素，维生素ACE，为什么？它是一些抗氧化剂，这包括维生素A的前体，能够变成维生素A的。这些都有抗氧化能力，它能够针对自由基，它能够淬灭自由基。因为自由基是非常活跃的，它能够损伤细胞，损伤细胞的DNA，损伤以后，癌变。所以这些维生素都能保护的，另外它们各自还有各自的作用，比如说维生素C、维生素E，能够阻断亚硝胺的合成，不让肿瘤形成。这个维生素A呢，对上皮组织有保护作用，它可以逆转已经变了的，它能够逆转。

　　人类战胜癌症的出路，在于预防，预防的话，能够减轻家庭的负担，能够减轻国家的负担，另外个人不痛苦。世界卫生组织早就说了，肿瘤三分之一是可以防的，三分之一是可以治的。如果早发现、早治疗、早诊断、胃癌现在如果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五年的生存率可以达到90％，我说的是中国的。食管癌如果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90％到95％可以达到五年生存率。过去一说到癌，就认为是死缓，不应该这样看，癌是能够防，能够治的。

　　（全文）

　　我想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健康长寿，不但要长寿，还要健康。不能带着糖尿病，不能带着高血压，不能带着肿瘤生活。而希望既健康又长寿！大家知道吗？我们人类应该活多大岁数？我们人类应该活到多大岁数才应该死亡？知道吗？知道的举一下手，因为我听不清楚。多少岁？175岁。有不同意见吗？160岁。是怎么来的？根据人的生命周期算出来的。175岁、160岁怎么来的？准确地计算人的预期寿命是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是现在有三种推测的方式，一种就看人的性成熟14、15岁，然后8到10倍，那就是110岁到150岁。然后看生长已经成熟了，25岁，然后就是5到7倍，这样算出来是110岁到170岁。还有一个呢，就是根据细胞的分裂次数和时间。分裂的次数越多，这个寿命就长，这是所有的动物，不是专为人类的，所有的哺乳动物计算的方法。

　　比方人的细胞，大约是分裂50次。那根据这个，人的寿命大约120岁左右，这个乌龟细胞分裂90到125次，这样它的寿命是175岁。小白鼠是8到11次，它的寿命只有三年半/咱们人应该活，最低计算的估计方法110岁，最高的170岁。那现在为什么没有活到？解放以前全国人口的平均期望寿命是35岁。平均期望寿命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同时出生的人，然后经过一些计算，他应该平均活到的岁数。那解放前是35岁；1957年是57岁；到1981年67.9岁；到1997年70.8岁。女的都比男的活得长，这个因为内分泌代谢，另外男的喝酒了，吸烟的比例多。不过现在女的也快赶上了，那这个平均寿命没有让我们能活到应该活的岁数。那有没有活到了的呢？咱们中国有，大家知道不知道江苏的如皋市，百岁以上的，它那个地方一共才145万人，百岁以上的有170多人。咱们没有活到，一般的都没有活到这么大岁数，那什么原因呢？让我们没有活到应该活的岁数呢？

　　那我说癌占死亡比例这么高，另外一年比一年多。那癌是什么东西？什么是癌？癌的本质是什么？这个癌，并不是西方国家传给中国，咱们才认识这个癌。在咱们的甲骨文里面就有“瘤”这个病名，在《周礼》里头就有专治肿瘤的医生。另外中西医结合现在也是治疗肿瘤的一个很重要的手段，中医对于肿瘤也有很多很多的认识，病因方面、治疗方面也有很多的措施。那癌到底是什么呢？癌是细胞没有控制、异常的增生增殖。你像一个细胞、你像一个受精卵，它发育，它要经过一定非常严格的分化、增殖、生长，然后成熟，然后新生儿出来。这个癌是失去控制的，完全是无序的生长繁殖。这个癌是分成两类，一类就是Tumor良性的，另外一类是Cancer恶性的。恶性的和良性的最主要的差别，就是恶性的要浸润周围的组织，要向远端的器官转移。良性的也可以很大，但是它一般都有一个包膜，它不向周围的组织浸润。

　　恶性肿瘤又分两类，一类叫癌，一类叫肉瘤。凡是上皮组织，胚胎发育过程中，成为恶性肿瘤的就叫癌。这个不光是皮肤，上皮组织包括胃肠、泌尿、生殖，它都通着外头的，消化道这些都是上皮组织，这些得了恶性肿瘤一般叫癌。胃癌、肺癌、膀胱癌等等，还有一类呢是由结缔组织兼职成的，那就是叫肉瘤。比方淋巴肉瘤、骨肉瘤等等，所以一看这个诊断的名字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个癌它的本质就是这样。

　　现在我再给大家具体说一下北京市的癌发病的情况，1996年癌的发病是1955年的5.2倍。我们调查了城区的医院、居民，上个世纪60年代大肠癌患病10万分之10以下。80年代10万分之20。90年代10万分之24。2001年10万分之60.45。生活好了，人不愁吃不愁穿了，基本上城市的肿瘤病人越来越多了，为什么？跟饮食有关系，肠癌跟饮食有直接的关系。生活好了，多吃肉，不吃粗粮。纤维素少了，菜吃得少了。为什么得肿瘤？我们要防我们就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得肿瘤是现在没有完全解决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它突然无序生长？这还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有一些比较公认的看法，我介绍给大家。

　　这个肿瘤从它的发生来说，有两方面的因素，一个是内源性的，一个是环境因素。内源性的主要是遗传因素，外环境的因素有物理因素、有化学因素、有病毒、有饮食。

　　我主要说的就是饮食，大家看一个统计数字，大家看吸烟100个里头，25％的得癌比例。然后饮食35％的比例。所以只要是合理平衡的膳食可以预防35％的肿瘤，如果不吸烟，四个癌瘤里头就少一个。其他的还有饮酒、还有食品添加剂、职业接触也很重要。但是我主要希望大家能够知道平衡饮食，平衡膳食，合理健康的膳食，能够预防癌，不吸烟，能够预防癌，这样就差不多预防了一多半。

　　那我具体说一下，食品里头有哪些诱癌的因素？食品中自然致癌物，所谓自然致癌物不是人工给它污染的，是食品在一些条件之下它产生了自然致癌物。第一个要说的就是黄曲霉毒素，黄曲霉毒素是世界上最毒的一个东西。氰化钾，大家可能都知道氰化钾毒性很强，黄曲霉毒素的急性毒性是氰化钾的十倍。黄曲霉毒素可以引起急性类似传染性肝炎的症状，病理解剖症状，临床症状都非常像肝炎。咱们国家南方非洲印度都曾经报告过黄曲霉毒性的急性中毒，那慢性长期的接触，可以引起慢性的肝炎。如果小剂量的长期接触可以诱发肝癌。我们都做过很多很多调查研究，一般的毒物的标准都是每公斤多少毫克，但是对黄曲霉国家标准，就是根据我们实验室做的，我们做了大白鼠的实验，拿了南方来的玉米做的，结果国家定了标准。因为它主要受污染的食品是花生玉米大米，花生油，如果牛的饲料里头有黄曲霉毒素，它的奶可以排出黄曲霉毒素M，所以都定了非常严格的标准。婴儿的奶制品里头不许有任何能够检测出来的黄曲霉毒素，一般的油里头花生里头、大米里头都是按ppb，十亿分之多少，就是每公斤不能超过10或者20，不同的食品不一样。是一个非常严格的标准，长霉需要温度，需要湿度，所以南方潮湿、热容易发霉，北方的豆子什么的还好一些。但是酱油里头也应该检测，花生油里头应该检测。凡是花生有破损的地方，最好就不吃了，不要舍不得扔了。因为你没法检测，但是这些花生油的厂家卖这些粮食的地方应该检测黄曲霉毒素，检测并不复杂，并不难。这个国家有标准，应该按照国家的标准做，这是一类。

　　还有一类就是亚硝基化合物，大家听说过这个名词吗？亚硝胺听说过，这个也是所谓的自然致癌物，它是怎么来的呢？哪些食品多呢？它的合成是在人的胃里面，酸性的条件之下它能合成。它就用硝酸盐还原以后，成为亚硝酸盐，然后跟蛋白质分解的氨基酸脱羧以后，变成胺。这两个一合就是亚硝胺。亚硝基化合物有很多种类，由于胺的构造不一样，化学结构不一样，它有很多种类。有一些菜里头就有硝酸盐，所以这样的话，如果不新鲜了，它就还原成亚硝酸盐。提供了亚硝酸盐，然后吃的蛋白质的食物不新鲜了，就有胺类。那商品里头有什么可能有的呢？像灌肠、肉肠、火腿肉、熟肉制品，为什么那么红呢？为什么那么好看？家里头做的为什么是灰红色？它那个为什么那么红？香肠多好看，火腿肠挺红的，那红是哪儿来的？是什么东西，不是色素，是放的硝酸盐。硝酸盐和血红蛋白结合以后，它不怕加热、不破坏，所以加热仍然是红颜色的。那为什么它可能合成亚硝胺？因为肉里头就有蛋白质，就有胺类了。为什么还允许呢？为了防止肉毒中毒，亚硝酸盐可以抑制肉毒杆菌的生长，所以允许用。但是一定要按照国家规定的标准来做，就不会对人有害。如果任意地加、任意地放，另外肉不新鲜，这样就容易有亚硝胺。还有，口腔一定要保持清洁。这样的话不会在胃内合成亚硝胺。

　　还有就是酒精，酒精可以促进很多肿瘤的生长。从口腔、咽喉、食管等处发病，咱们中国早就报告了，喝白干能够引起食管癌，能够引起胃癌。中国还报道得相当早，协和医院报告的。所以酒精要喝的话，不要多喝。最后我有一个预防的措施，人一天最多喝多少酒？另外酒精性饮料里头，还有一些有害物质，比方像石棉，它过滤的时候可能有石棉等等，那也是诱癌的。

　　食品中的污染物，这个就多了。多环芳烃、农药、食品包装材料里头的氯乙烯、苯等等，都是污染物。这些都是对人有致癌性，没有怀疑的。食品添加剂，食品添加剂一个是糖精，糖精对动物没有益处。糖精吃进去就是甜一下，然后不会有任何代谢，由尿里头原形排除，所以它对膀胱有副作用。动物实验证明，它能够引发诱发膀胱癌，但是对人的影响没有太确定。调查糖精厂的工人，制造糖精的，但是他的膀胱癌没有发病特别高，所以咱们中国规定是可以用的，但是用量一定要按国家标准。还有一些色素，红颜色的人工色素，有的可以引起肿瘤。所以添加剂里面有一些可以引起肿瘤的，食品烹调加工，蛋白质加热250度以上，就会产生诱癌的物质。所以直接火烤的、烧焦了的那部分都能够引起肿瘤。这个做了很多实验，基本上认识是统一的。油腻的东西，反复反复油炸，就那一锅油，天天卖，锅底下的那个物质里头，就有致癌物。超过350度的话就有致癌的物质。油炸的、盐腌的，现在就怀疑胃癌跟盐腌的食品有关系。盐腌的食品是诱发癌的因素之一，熏烤的熏肉，冰岛曾经做过调查，他们那儿因为气候的关系，把肉切成一条一条的，挂到厨房里头，让它熏，然后慢慢吃。那个地方胃癌发病特别高，美国的胃癌下降了，调查研究的结果认为用冰箱保存了。不用这些盐腌熏制烤这些办法储存食品，所以这些烹调方式很重要。所以我希望大家如果能同意我的观点的话，我希望大家去宣传。跟同学说，别吃羊肉串了，一块钱一串也不买，污染环境。对个人也不好，另外烤羊肉串的老熏着，对他也不好。北京市有一个调查，就是家庭妇女那时候都用蜂窝煤，家庭妇女肺癌就高发，后来就认为燃烧的煤有致癌的物质。

　　保护因素食品里头的营养素，维生素ACE，为什么？它是一些抗氧化剂，这包括维生素A的前体，能够变成维生素A的。这些都有抗氧化能力，它能够针对自由基，它能够淬灭自由基。因为自由基是非常活跃的，它能够损伤细胞，损伤细胞的DNA，损伤以后，癌变。所以这些维生素都能保护的，另外它们各自还有各自的作用，比如说维生素C、维生素E，能够阻断亚硝胺的合成，不让肿瘤形成。这个维生素A呢，对上皮组织有保护作用，它可以逆转已经变了的，它能够逆转。但是维生素A可以中毒，咱们中国已经有报告了，小孩去看病，然后医生说，维生素AC、AD不够，吃鱼肝油吧。结果一吃吃到十几岁，也不知道再去问医生，结果引起中毒。关节都固定了，残疾了，这个有这种报告。

　　现有现在把维生素A，化学名称叫视黄醇，就做成视黄酸。现在已经开展化学性的预防，世界上很多题目都在做。用这种视黄酸不会引起中毒，然后预防肿瘤的发生。所以维生素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摄取足够的量，但是又不能过多引起中毒。除了维生素以外，微量元素硒，是有抗癌的作用，硒，它也是一个强的抗氧化剂。还有锌，锌参加人体的代谢有二百多种酶，所以锌缺乏的话，代谢是有异常的。另外香港检测食管癌的病人头发的锌含量低，所以锌被认为是有防癌的作用。还有铁，铁也参加很多氧化还原的过程。抗癌的保护因素还有纤维素，纤维素是人不能够消化、不能够利用的。因为人缺少一种酶，灵长类动物都缺少这个酶，所以猴子也要吃新鲜水果蔬菜。但是反刍动物，牛、羊就光吃草就行了，它不需要光吃鲜草，干草也可以。它有一个酶，它可以消化这个纤维素，利用这个变成营养的东西。所以纤维素为什么能够防癌呢？因为它在肠道里头，它增加肠道的体积，它不能被消化，这样让肠子的及时蠕动、及时运动，不引起大便蓄积。如果便密，毒物接触肠道时间就长，容易损伤，然后引起直肠癌、结肠癌，所以纤维素虽然人不能够消化，但它是肠道的生理活动需要的。

　　还有其他的植物化学物质，现在这个最时髦不过了，番茄红素、蘑菇多糖、灵芝酸等等很多很多，确实其中有好多过去没有重视它。比如番茄红素过去没有重视，早就知道番茄红素了，但是并没有重视它，因为它不能变成维生素A。现在才发现它有生理活性，它能防癌。类似的像类黄酮等等，有一大批植物的活性物质都有防癌的作用。大蒜里头就有很多保护因子，蔬菜、水果、葱、洋葱里头都有。低脂的膳食也可以预防癌，高脂肪的食物就会让胆汁分泌胆汁酸，这样的话就刺激下面的肠胃道，所以高脂的膳食可以引起肥胖。肥胖得好多病，糖尿病、高血压、冠状动脉硬化、心脏病、脑中风等等，也引起几种肿瘤。肥胖可以引起结肠癌、直肠癌，可以引起乳腺癌、卵巢癌等等，所以要吃低脂的膳食。还要建立良好的饮食习惯，不要吃特别硬的、特别烫的食品，另外吃的时候，要细嚼慢咽。细嚼慢咽可以吸收好，另外让食品充分地跟唾液里头的酶，让它充分混合。另外细嚼慢咽的人一般不会过量吃，狼吞虎咽的，他吃得量特别大。所以良好的饮食习惯，也减少肥胖。

　　人类战胜癌症的出路，在于预防，预防的话，能够减轻家庭的负担，能够减轻国家的负担，另外个人不痛苦。世界卫生组织早就说了，肿瘤三分之一是可以防的，三分之一是可以治的。如果早发现、早治疗、早诊断、胃癌现在如果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五年的生存率可以达到90％，我说的是中国的。食管癌如果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90％到95％可以达到五年生存率。过去一说癌，就认为是死缓，不应该这样看，癌是能够防，能够治的。

　　（来源：cctv-10《百家讲坛》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