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梦
论梦
论梦
张宝茹 张兴华演出稿 苏连生记录整理
甲 今天我们这个节目是《论梦》。
乙 哎,研究研究做梦。
甲 这个做梦有什么要研究的呢?
乙 是啊。
甲 因为这里头有很多必须研究的。
乙 还很多?
甲 哎。因为过去有信服这个做梦的。
乙 做梦有什么说法呀?
甲 哎,他做这一个梦啊,就能分出运气好坏来。
乙 噢,那您可以提提我们听听。
甲 说一个人做梦要是梦见“马”,这是“信”。
乙 啊,还有这么个说法儿?
甲 要是梦见“驴”呢,这是“鬼”。
乙 噢?
甲 要是梦见“逮鱼”。
乙 是什么?
甲 “捡钱”。
乙 嚄。
甲 梦见“着火”,要“发财”。
乙 噢?
甲 梦见小女孩,有贵人。
乙 嗯!
甲 梦见小男孩就坏啦!
乙 怎么?
甲 犯“小人”。
乙 犯口舌。
甲 哎。梦见那成年的女人呢,这叫“阴人”。
乙 这个不好。
甲 最可气的是这个梦。
乙 什么呀?
甲 梦见上天够月亮去。
乙 啊!
甲 要做皇上。
乙 噢,有这么个说法儿。
甲 其实常有梦见上天够月亮的,我梦见二百多回啦。
乙 您做“皇上”啦?
甲 这不还说相声嘛。
乙 就是嘛。哎,那您说做梦到底灵不灵啊?
甲 压根儿就不灵。
乙 怎么会不灵呢?
甲 有这么两句话,就证明做梦不灵啦。
乙 哪两句话你说说。
甲 男不梦“产”,女不梦“须”。
乙 怎么叫男不梦产呢?
甲 男人做梦,没有梦见生孩子的。
乙 对,那么女不梦须呢?
甲 女人做梦没有梦见留胡子的。
乙 对啦。
甲 你多咱也没听见过两位男人聊天儿聊这个事儿。
乙 说什么呀?
甲 “二哥,前天晚上我做个梦。”
乙 梦见什么啦?
甲 “不能说。”
乙 您可以提提呀。
甲 “不好意思说。”
乙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甲 “这梦,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乙 您可以说说,我们听听。
甲 “哎,前天晚上我做梦啊,养俩大胖小子。”
乙 嗐!那养得了吗?
甲 是不是男不梦产?
乙 对,那女不梦须呢?
甲 女人做梦没有梦见留胡子的。
乙 噢。
甲 你多咱听见两位女人坐在一起说这话……
乙 说什么呀?
甲 “大姐,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乙 梦见什么啦?
甲 “醒了之后,我哭了半宿。”
乙 哎,干什么这么难过呀?
甲 (哭……)“喔……”
乙 什么事,您可以提提呀。
甲 “前天晚上我做梦啊,我到理发馆剃头去啦。”
乙 啊?
甲 “那理发师们把我脑壳剃得这个亮。”
乙 好嘛!
甲 “他把我脑壳剃亮了我倒不难过。”
乙 嗯!
甲 “最叫我难过的是我一照镜子……”
乙 怎么啦?
甲 “我的胡子都白啦。”
乙 嗬!
甲 “大姐,今年我才十九岁,我长那么长的胡子,我怎么搞对象?”
乙 嗐!
甲 (哭)“咿……”
乙 行啦,能有这事儿吗?
甲 这就证明做梦不灵啊。
乙 那人们为什么还要做梦啊!
甲 梦是心头想啊,心里要不想什么梦里就梦不见什么。
乙 对。
甲 我呢,看不见什么梦不见什么。
乙 噢。
甲 要是各位观众没听过我们俩表演过相声,您做梦,梦不见我们哥儿俩。
乙 对呀。
甲 您没去过上海,梦不见上海市的街道。
乙 实话。
甲 您没坐过火车,您梦不见火车里边是怎么一个设备。
乙 没看见过呀。
甲 我们各位白天工作累一点啦,夜间做什么梦呢?
乙 梦见什么呀?
甲 惊险的梦,着急的梦。
乙 害怕!
甲 哎,做这个梦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自己跑到锅炉里边去啦。
乙 挺大的人钻锅炉里去啦?
甲 啊!
乙 他怎么进去的呀?
甲 他做梦着急呀。
乙 是啊!
甲 “我怎么跑这里头来了?”
乙 对呀!
甲 “哎呀,我这是怎么搞的!”
乙 自己也觉着新鲜。
甲 “哎呀,可热死我啦!”那锅炉里有火呀,能不热吗?
乙 烤得慌。
甲 “哎呀,我绕个圈儿,打那边出去。”
乙 啊。
甲 “哎呀!看见火苗子啦。”
乙 更坏啦。
甲 吓醒啦。醒了之后跟着就嚷开啦。
乙 噢?
甲 “几位受累啦,你们把六床棉被都给我一个人盖上啦。”
乙 这位盖多啦。
甲 还有一位,睡觉之前喝了点儿酒,吃点儿好的,没得着喝水……
乙 是呀?
甲 他做什么梦啊?
乙 梦见什么呢?
甲 到处找水去。
乙 他渴呀。
甲 这个渴比饿难受。
乙 对。
甲 张着嘴,瞪着眼,找卖水的。
乙 噢。
甲 “哎,这卖水的都上哪儿去啦?”
乙 渴得够劲儿。
甲 您说,这么大地方没有卖水的。
乙 是啊。
甲 “哎呀,可渴死我啦!哎呀……哎,水铺。”
乙 哎,这就行啦。
甲 “这回我把它喝够了。”进了水铺门这么一看。
乙 怎么啦?
甲 “怎么没有人呀。”
乙 那么大水铺没人?
甲 做梦啊。
乙 对呀。
甲 “哎呀,这么大水铺怎么没人看着呢?”
乙 新鲜哪!
甲 “让我自己把锅盖打开喝吧。喝完了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
乙 对。
甲 打开锅盖刚要舀水。
乙 喝吧。
甲 没有水!
乙 什么呀?
甲 咸鱼。
乙 水铺来了锅咸鱼?
甲 他渴呀。“哎呀,这是谁出的主意啊?水铺里卖咸鱼呀!”
乙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甲 “哎呀,可渴死我啦!”
乙 嗯。
甲 嗐呀,出了水铺一看,那儿有个自来水管子。
乙 行啊,喝点儿。
甲 “得啦,我喝点儿凉的吧。”
乙 对。
甲 把嘴搁在那水管子歪脖子那儿,这手就拧。
乙 啊,喝吧。
甲 没有水。
乙 自来水都没水。
甲 做梦啊。“哎呀,谁给堵死啦?”
乙 多巧哇!
甲 “怎么没有水呀?”
乙 嗐!
甲 哎!这回真见到水啦。
乙 喝吧。
甲 喝不到嘴。
乙 怎么?
甲 不知道那是哪儿?
乙 噢。
甲 身在漫荒野地,一眼望不到边。
乙 嗯。
甲 就在当间儿孤零丁有个小屋儿,隔着门缝往里边一看——
乙 怎么样?
甲 里边有一个红桌儿,桌儿上有刚泡的一壶茶,由壶嘴突突直冒热气儿。
乙 喝吧。
甲 门锁着哪。
乙 嗬,多巧哇!
甲 “哎呀,谁在这儿住哇?可渴死我啦。”渴急啦,攥好了拳头,叭!
乙 怎么啦?
甲 把玻璃窗给捣碎啦,橹胳膊,挽袖子,往里边够这壶茶。
乙 噢。
甲 做梦到了急人的节骨眼儿啦。
乙 什么地方?
甲 你说没够着吧,刚摸着壶嘴儿一点儿边儿。
乙 啊。
甲 你说够着了吧,拿不过来。
乙 怎么拿不过来呀?
甲 那壶嘴儿滑呀。
乙 对呀!
甲 伸着胳膊揪这壶嘴儿。
乙 嗯。
甲 揪,揪,揪,揪了有二十下。
乙 够着啦?
甲 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那位坐起来,抡胳膊给他一个嘴巴:”你老揪我鼻子干吗?我跟你一个床睡觉算倒了霉啦。扒拉开了你揪,扒拉开了你揪!”一照镜子,“好嘛,鼻子歪了,大半都是你揪的。”
乙 把他叫起来不就醒了嘛!
甲 哎,就这一个嘴巴把他打醒啦,他说了一句话。
乙 怎么说的?
甲 “对不起二哥,我以为是壶嘴儿呢。”
乙 那是壶嘴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