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挨鞭子的奴隶”
自称“挨鞭子的奴隶”
周修文的“闲散劳动力造反队”在里弄里斗争居委会党支部委员。
姚蓬子更带“劲”,以“劲松战斗组”组长的身份,宣称自己是上海师院中文系“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代表”!
虽然他“大舌头”,讲起话来口齿不清,却在中文资料室门口,叫住了从他跟前走过的党员殷海国,象高音喇叭似的吼叫道:
“你们党员都是既得利益者!”
“现在是受迫害最深的人最革命,对毛主席的感情最深!”
“拿着鞭子的人,是不会知道挨鞭子的奴隶的痛苦的!”
这位二十年代的诗人,把心底的愠怒喷泄出来,指着党总支委员的鼻子呵斥着。
这还远远难解心头恨。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九日,在“一月革命”的“‘凯歌”中,上海师院中文系资料室里口号声连绵不断,声震大楼。
墙上挂着大字标语:“中文系教工平反大会”。
上午,会议由“劲松战斗组”组长姚蓬子左持。他用一口“绍兴官话”,洪亮的声音,替那些受屈者伸冤,批斗着系党总支的负责人。
他的开场白,富有煽动性:
“中文系党总支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极为严重!必须彻底批判,彻底揭发!”
姚蓬子说罢,得意地坐在主席座位上,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尽管因患气管炎,他已经戒烟,此时此刻不得不破例,以求提起精神投入战斗。须知,往常的学习会,他总是无精打采,就连看电影时也往往会发出如雷鼾声。然而,如今他的双眸不断闪射着明亮的目光。每当进入斗争高潮,他会抓着时机振臂高呼口号,使会议的“温度”不断上升。
显然姚蓬子有一肚子的“冤气”,可是,他沉得住气,整整一上午,只替别人“伸冤”,不为自己“平反”。他,不慌不忙,沉得住气。
下午,会议继续在原地举行。姚蓬子宣告“引退”,改由另一个战斗队的头头充当主席。
下午的会议,火药味儿比上午更浓。会议的主题是为姚蓬子“平反”。“劲松”队员们连珠炮似地发问:
“你们为什么抄姚蓬子的家?”
“抄姚蓬子的家,等于抄中央文革!”
“整姚蓬子的黑材料,就是炮打中央文革!”
“炮打中央文草,就是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
“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就是反革命!”
犹如粤曲《步步高》似的,批斗会的调门,越唱越高。
到了最高潮,姚蓬子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洪钟般的声音,震得窗玻璃都摇晃着:
“我已经写办一份告全上海人民呼吁书,题目叫《我要控诉,我要呼吁》。如果不给我平反,我随时都可以向上海人民散发。
我要追查抄家的黑后台!我要追查匿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