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之乡古树情
孔孟之乡古树情
孔孟之乡古树情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走进那刻有“万仞宫墙”的曲阜城门,穿过“金声玉振 坊”,参观孔庙。这一规模宏伟、历史久远、保存完好,可以与世界上任何最著 名的寺庙宫殿相媲美的建筑群,正深深地笼罩和沉思在洋洋洒洒、挺拔高昂、枝 干傲然的松柏之中。我边走边看,徜徉徘徊,巡游其间,奇思异想涌上心头。我 想,假如将这壮丽的庙宇比做一只神奇的凤凰,那么,这众多的参天古树,无疑 可比做它美丽的羽毛。同时又想到,中国的古老建筑大都与古树为伍,结伴而存, 相互辉映。在孔孟之乡,这优良而古老的传统和风气,更给人以根深蒂固、渊远 流长的印象。 一 这里不仅古树众多,更可贵的是许多树株风姿奇异,并有着历史久远的故事 和传说,十分耐人寻味。 讲孔庙中的古树,首先令人想到的是大成门里石阶东侧的那棵桧树。在一个 石栏环绕的方池中,有一截年久干枯的树桩,即相传为孔子所植,已几经枯荣的 那棵桧树了。好像是为证实这一历史传说的真实性,它的东侧还立有明万历年间 的石碑,上刻杨光训手书“先师手植桧”五个大字。我立于碑前,对古桧是否为 孔子所手植,无意也无力考察,但历代孔子的崇拜者能留下孔子植树的传说,却 是难能可贵的。欣喜的是在那枯树桩旁,有一株补栽的桧树,向东南微斜着躯干, 高举树冠,直上云霄,透着一派生机。 好像是上行下效,一脉相承。继孔庙的“先师手植桧”,在绿森森的孔林中, 又有“子贡手植楷”。相传,孔子死后,子贡悲痛异常,急急奔丧而来,并将一 株楷树苗植于先师墓旁。小苗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清康熙年间树遭雷击,现在 也只留树桩和残碑,以及刻有古楷图的石碑。可是,清代著名文人施愚山刻在碑 上“不辨何年植,残碑留至今。共看独树影,犹见古人心”之句,却仍充满一片 真情。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子贡虽“善经商,家累千金”,却并不“为富不仁”, 而对先师无限深情,难怪诗人来这里“千载一沾襟”。假如我们承认有分析的道 德继承之说,那么,这尊师重道,也应该是值得重视的传统道德之一吧? 二 假如说孔庙的众多松柏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那么孔府的古槐等诸类花木与 那楼阁殿堂相映衬,便呈现一种幽深、古雅的格调。至于孔府的后花园,花木之 珍贵更非一般花园所能比。 这里的“五君子柏”,又称“五柏抱槐”。一棵古老的柏树,分五千拔地而 起,郁郁苍苍,给人以相互鼓励、团结向上之感。更为奇巧的是五干中央,生出 一株富有生气的槐树。一眼望去,使人弄不清是五兄弟共扶一青年,还是一青年 跃然而出,表彰五兄弟兄友弟恭,和睦相处。 又一个无独有偶的是:在孟庙的知言门外,也有一棵巨槐生于古柏之中,人 称“柏抱槐”。两树干相依相偎,虬枝连理。特别是夏秋两季,绿叶密密层层, 实在难分彼此。 差不多是与“柏抱槐”相对称,在孟庙的西院里,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枝繁 叶茂,巍然挺立。北面几米外的一株古藤,干若飞龙,蜿蜒探向银杏树,攀附而 上。绿叶紫花,簇簇拥拥,像绿色的云霞中垂挂累累的葡萄。这“藤系银杏”, 被誉为当地奇景之一。 像孔庙、孔林中有讴歌桧、楷的诗篇一样,在孟庙也有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 题“爱此孟庙树,森然见典型”的诗碑,至今镶于墙壁。由此可见,古人也早已 有爱树之情。 三 孔孟之乡树古情深。这儿,仅名之曰林者就有孔林、孟林、孟母林、颜子林、 梁公林,还有什么庙、府、陵、山等,也无处没有林。这使我想到北京的故宫虽 然恢宏壮丽至极,却没有孔庙这样多青葱的树株。相比之下。不能不说少了些勃 然生机。 这里,不只一些特殊的古树仪表不凡,就是一些树的群体,也常是景色别致 的。如孔庙树株的高风亮节,孔林绿海般的浩瀚苍凉,都给人以美的享受。孟庙 一株株笔直的树干上,那如巨蝉似山峦的朵朵“树花”,比早已为艺术家们所注 意的杨树的“树眼”,更引人瞩目。去孟母林,那大片松柏又是一番景色。也许 是因为林靠青山,树为山水所冲击,使许多树根露于地面。有的像古树倒生,根 如枝干;有的似蛟腾龙舞,有声有势;更多的恰似元宵节闹花灯,那树也踩起了 高跷,不能不使人叹为奇观。 不管是在尼山、少昊陵,还是孟母林,那松柏像黄山松一样是美的,但又各 具风姿。黄山松枝叶多为横生,一片片,一层层,潇洒重叠。孔孟之乡这些生于 野外的松柏,枝叶多成竖形,或如老人弓腰,或似龙飞凤舞,或像战士伫立,或 树冠犹如峰峦,见到那形象,便许久历历在目,使人不能不赞叹这天时地利的杰 作。 当我沿着孔林外老树成行的古道行进,就要告别这圣贤之邦的时候,忽然注 意到那些枯枝老干的古树间,一些生机昂然的新栽松柏,正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于是,一种“后继有树”的情感之潮,立即涌满心头,令我无限兴奋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