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张三姐(小小说)

作者:佚名 字数:1993 阅读:8644 更新时间:2012/03/05

疯女张三姐(小小说)

■ 李 全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9期  通俗文学-乡土小说

  张三姐是村里最老的女人,还时时发女人疯的病,见了年轻男人就破口大骂。

  说张三姐是老女人,其实她只有30岁。张三姐10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母亲去世时,对张三姐说,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长大后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原来张三姐的母亲被一个男人骗后才生下她的。因此,张三姐就恨透了所有的男人,所以,直到她30岁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没有嫁出去的张三姐在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余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一天,村里请来了戏班子,在张三姐家的隔壁搭起了戏台,当晚演出《杨三姐告状》一出戏,张三姐破例去了,在台下痴痴地看着。突然,张三姐拿起她坐的凳子跳上台去,对着唱戏的男主角就打。那男主角见状赶紧逃往后台。张三姐却得寸进尺,又往后台追去,嘴里直喊着,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顿时整个戏场乱成一团,村里的人知道张三姐又在发她的女人疯了,便在台下大喊大叫,夹杂一些尖锐的口哨声。但不一会儿。张三姐又拿着那根扁担从台后走了出来,站在台上向下面的人叫道歉,下台后就回了家。

  经过张三姐这一闹,戏也没有再演下去。最后,戏班主事走出来,对台下的观众道歉并说,今晚的戏就到此结束,明天加场演出。谁知第二天,村里的人等着看戏时,才发现戏班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于是,聚集在一起去找张三姐,要张三姐给他们一个说法。张三姐却闭门不出,无论村里的人在外面怎样喊叫,张三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一连几天,村人都没有见到张三姐出门,不知道张三姐出了什么事,到底是乡里乡亲的,又纷纷去张三姐的门前,见张三姐的门仍然紧闭着。村人这才慌了,怕张三姐一时想不通出了事,几个年老的人就叫村长来,当着村长的面把张三姐的门撞开,谁知,张三姐的门只轻轻地一碰就开了。原来,张三姐并没有锁门。于是,村人一窝蜂进了张三姐的家,在屋里寻了个遍,都没有见到张三姐的影子。

  当村人都很失望地走出张三姐的家时,却见张三姐正从外面回来。本来很消瘦的张三姐出现在村人的视野时,显得比以前更加单薄,脸上还有哭过的泪痕。张三姐没有正视村人,径直走到屋里,“碰”地一下把门关得死死的。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张三姐的哭声。村人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进去劝劝张三姐,可又不知从何劝起,只得回了家。

  第二天,张三姐仍然像以前一样,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只是张三姐不像以前那样勤劳,手脚也没有以前那样快,以至于地里的庄稼越来越差,而且还长满了杂草。人们一见张三姐,都不仅发出一声叹息,多好的姑娘,怎么会仇视男人呢?不然,娃娃都能帮干些农活了。

  春节前夕,村人都无事可作,聚在一起打牌,喝酒时,又扯到张三姐。有人问,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张三姐,是不是她出门了?有人回答,张三姐的门整天都关着,只有天黑时才出来,时而又匆匆地进屋去了,做事也神神秘秘的,看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可村人议论归议论,谁也没有提出到张三姐家里去看一下。

  春节时,村里到处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村人又提到关于张三姐的话题,有人提议去张三姐家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人刚走到张三姐的门外,就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于是,马上回过头来就跑,把这一消息告诉村里的其他人。

  不一会儿,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跑到张三姐的门,正准备敲门时,张三姐却自己开门出来,手里正抱着一个婴儿。人们七嘴八舌议论时,那婴儿就哭开了。张三姐便抱着直拍婴儿的屁股,哄婴儿不要哭,谁知,婴儿像与张三姐作对似的,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厉害。张三姐见哄不住婴儿,便唱起戏曲来。婴儿马上止住了哭声。村人仔细一听,张三姐唱的是《杨三姐告状》里的段子。

  几年过去了,张三姐还是一直未嫁,只是那个婴儿也长大了,村人咋看,张三姐的小孩子都像被张三姐追打的那个演《杨三姐告状》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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