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之走龙蛇237
四大名捕之走龙蛇237
众皆哗然。
在场的人,已经很多人都知道吴铁翼拥有大量财富,大量宝藏,这些,都是由他数十年来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手下无数为他卖命的精英,以及在他手上无数送命的冤魂,所累积起来的,自从他失势、逃亡,受到“四大名捕”的追缉之后,这个“吴铁翼财宝”的传说,早已在江湖上、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
没想到,吴铁翼的“财库”就在疑神峰上。
众为之动容。
动心。
──这些惊人数字的财富,又有谁能不动心、不动意?只要动了意、动了心、还能不动手吗?
吴铁翼闷哼了一声,也不知他是忿怒,还是难过。
他捂着胸,好像那儿破了一个洞似的,他必须要及时用手掩住。
然后他说:“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绮梦在等他说下去。
她已准备对方说很难听的话。
吴铁翼只是说了下去:“你的确是很恨我。”
绮梦同意:“我是。”
吴铁翼道:“你故意说出这种话,让我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绮梦点头道:“不错,我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你一生人都为了这些财宝,营营役役,甚至今天有如此下场,也是你放不下这些财物所累。可是,现在人人都知道你这个秘密,只怕,你带不走、保不住、也不易活得回去了。”
吴铁翼只道:“到这地步,我也没打算回去了──我还能回去哪里?”
他还补充了一句:“到这田地,我已一路知交尽掩门,酒肉朋友全开溜了,我回去干什么?我已哪儿都回不去。”
绮梦道:“那是你自作孽。你一辈子自命风流,其实只是到处造孽。所以,当你发现我后娘就是你的老相好时,你一定吓得屁滚尿流了。”
吴铁翼道:“是的。当孙三点引介我认识他的小妾时,我一见白孤晶,我是发了愣。当时,我单人匹马在东北,怎捋得过你爹的猛将如云、雄厚实力。不错,我确是吓得汗透重衫。不过,你后娘没有戮破我和她的事,你爹也显然懵然不知。”
绮梦冷哼又起:“她当然不说出来了。要是给爹知道,你们是奸夫淫妇一对儿,她又有什么好处?她可狡诈得很哩。”
吴铁翼道:“不过,你后娘的出现,却使我明白了一件事:你爹为什么会邀我来走东北一趟……?”
绮梦不禁问:“为什么?”
吴铁翼道:“我后来想通了:一定是你后娘的建议。她曾听我提起过疑神峰的山坑,也知道我手上有的是财宝。她见孙三点念念不忘谋取峰上的神兵,就自然想起我才是疑神峰的先驱,所以因利就便,让孙三点把我叫了过去。”
绮梦道:“她是想念你,趁机与你叙旧。”
吴铁翼道:“然而我却因此才认识了你。”
绮梦道:“认识你,是我半生后悔的事。”
吴铁翼道:“认识你,却是我生平最快乐的事之一。”
绮梦道:“之一?那还有之二、之三、之四、之五、之六了?我可不喜欢当之一。”
吴铁翼忽然道:“你不喜欢当之一,我可喜欢当了?你也不一样有很多个之一?这儿的五裂神君是之一吧?独孤先生也是之二吧?还是他们只是之四、之五,我才是之一,青月公子是之二,鬼王聂青是之三?……嗯?你不喜我生性风流,但你又好到哪儿去了?我在认识你之前早已花红柳绿,不独一景,你却是在与我相识之后,照样胡天胡地。你是女的,我到底是个男的,你这样做,却只斥我丧德败行?”
他这一番话一下去,五裂神君陈觅欢髭发戟指,胡吼了一声;在店里的白蝙蝠独孤怕夜,也怒啸了一声,须眉皆奋。
绮梦微微变色,叱道:“姓吴的匹夫!你这样说,算什么意思!我跟林木森一派可全无瓜葛,与聂青也只是患难之交,数面之缘,你挑拨离间作甚!”
吴铁翼道:“就只有你说得,别人就说不得?”
绮梦嘿声笑道:“我知道了,你不高兴我爆出你藏宝的机密,便来这一番煸风点火,让我们内哄。”
吴铁翼叹息:“本来你我好好的,我对你也好好的……你就是太善妒了,太疵睚必报了,结果,我们两虎相斗,只猎人得利。”
绮梦摇首笑道:“两虎?哦不,只你是‘大老虎’,人家要打的是‘大老虎’,可不打我这夜夜做梦的小女子……我告诉你,是你绝情,所以我才绝情的!”
吴铁翼“啧啧”了几声,道:“其实,我们都是同一样的货色──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我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你却看不开、勘不破。我本来拿了财物,要与你远走高飞的,你却听了谗言,前来谋挟我。这回,你可令我失望了。”
“不,我们不是同样的人,才不是。”绮梦忿忿地道,“你没有原则,我有。你岂止跟白娘姨有一手,你跟……你可认识招月欢?”
吴铁翼呆了一呆,“招月欢?”
绮梦冷笑:“你这负心汉,不是尽忘了吧?”
吴铁翼仍在寻思:“招月欢?”
绮梦怒笑,朗声吟道:“相爱不敢成双飞,相逢到底转头空。”
吴铁翼一听,全身僵硬了,好一阵,绷布全在抖哆着,只听他颤声问:“你说的可是……‘雪中之花’招娘子?!”
绮梦昵声道:“哦?你记起来哩。”
吴铁翼道:“你怎么提起她来?可知道她在哪儿?……她……她可好?”
绮梦道:“啊哈!你可想起这个苦命女子来了。”
吴铁翼目中喷出了熔岩:“无论怎样,你可不要折腾她……她已经够可怜了。你拿她来挟持我也没用,我不会──”
绮梦怒极反笑,格格格几声,咬碎银牙的道:
“我挟持她?我威胁你?!哈哈,哈哈!你可知道她是我什么人?”
吴铁翼抬起头来,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裹脸布里透出两个深邃的黑洞,仍可以了解他心中的畏怖与迷茫:
“你是……她是……你是她?”
“我是她的女儿,”绮梦用了极大的勇气,压抑着极大的悲怒,一字一句的道:
“她是我娘。”她自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迸发出来:
“她也是我爹的正室,‘雪花娘子’招月欢:‘招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