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之战天王66
四大名捕之战天王66
查天王的手下都分别向铁手和驼子下手。
下毒手。
陈风、老乌、何孤单正要动手,却发现陈贵人、李财神也盯住了他们三人。
盯死了他们。
只要他们一出手,贵人、财神乃至军师,也一定会向他们出手。
而且下的一定是辣手!
重手!
詹通通出的不是手。
而是脚。
──他的脚法堪称武林中一双最令人棘手的腿!
不过他遇上的是铁手。
铁手突然俯身:
双手一按。
──铁手成名以后,已经很少双手一齐出击的了。
这次却是例外。
但他只有一双手。
眼前却至少有三名来袭的敌人。
单是詹通通就要一口气攻出十八腿。
不过却没有用。
这十八腿根本一腿也攻不出。
因为铁手在他出脚之前双手按住了他一双正要弹起的大腿。
这一按,竟有一气动山河之大力,硬硬生生地把他一双脚按嵌入泥地里去,直没至腰际!
这一来,詹通通一时抽拔不出双腿。
那十八腿,也就一脚都踢不出了。
铁手在此时正好可予以反击。
甚至是必杀之反挫。
但铁手却没有这样做。
他这次急速回头、拧腰、转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震天卷地铺天盖地山摇地动石破天惊的大叫,在吼声甫起之际,他已一手抓住了比闪电还灵还快的“千里恩怨棍”──那条余乐乐发出的一刺!
刺很细。
仅指粗。
每次出手,只要你眨了眼,便死了也不知道他曾出过手,那么快、那么急、那么速。
铁手右手握住了“线棍”。
只觉手心一热,剌痛入心入肺,出肝出脾。
他的手一放,余乐乐的“线”正要急速收回,但又给铁手左手捏住。
铁手的手又似钳住了枚火炭。
灼热的火。
焚烧的炭。
但铁手再不放手。
他的右手又搭住了余乐乐的“线棍”,并迅即将之箍了几圈,索死在手腕拳背上。
──能令铁手的手也拿捏不住以致一度松手的兵器,近年来,“千里恩怨一线牵”是破天荒第一桩!
但既教铁手拿住了,终究还是收不回、飞不走了。
铁手毕竟还是抓住了能牵住千里恩怨、万里情仇的这一条似线又似剑的棍:
“东天一棍“!
失不得!
──不得有失!
余乐乐蓦然发现他的“千里恩怨一线牵”居然给人攫住了,收不回来了。
这是他平生首遇的事!
──这一棍,他决不能有失,也不容有失!
这刹那间,他还有一道绝招,正在考虑要不要发出去(因为一旦出手,付出的“代价”也将相当的大),突然,他感到指掌间的压力骤轻。
“嗖”的一声,这条“恩怨线”已给他收了回来了。
铁手已放了手,口里却说:
“承让。”
但眼里却盯着另一人:
“风林火山”马龙。
嘴里还在谦说“承让”的铁手,却是在全神贯注地防范着马龙。
他知道这才是更可怕的敌人。
──这敌人,最可怕处是在他还没有出手。
至于詹通通、余乐乐、回家家和巴巴子,心中也觉得震怖:
铁手刚才以一敌四,但都能一一将他们攻势化解、击退。
他们都曾与铁手交过手。
像詹通通和余东天,在拦截铁手上山之一战,虽没讨着便宜,但与铁手绝对可以一战,只怕二、三百回合不易定胜负。
然而铁手如今竟一下子“对症下药”,分别瓦解了他们的攻击。
至于天狼刀和天狼枪,也分别以声东击西法,就在铁手面前格杀了宋理忠和德步西,使铁手来不及抢救。
可是如今铁手一出手就击退了二人,保住了驼子。
──到底是铁手刚才在跟这四人首次交手中,根本保留了实力,没有全力出手?还是就在上一次的交手里,铁手已在那一招半式的电光火石间体悟了他们出手的关键,从而想到破解之法,所以到了第二次交手,便击中要害、轻易取胜?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事实已摆在眼前:詹通通、巴巴子、回家家、余乐乐都没能在铁手手上杀得了那驼子。
而马龙也终究没有出手。
──究竟他是来不及出手,还是知道出手也讨不了便宜?
抑或是他根本就没准备要出手?
未曾出过手的马龙,却望定铁手的一双手,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武功还要好。”
铁手道:“谢谢谬赞,我知道马军师最不易赞人。”
马龙却道:“可是你比我想像中笨。”
铁手一笑道:“我本来就不是聪明人。”
马龙的视线从铁手的手转到了他的脸:“你这句却是聪明话。”
那张飞也似的查天王却以一种阴阴、冷冷的语音揶揄道:
“你刚才就做了一件笨事情。”
铁手含笑看看这人,看看那人:詹朝天、余东天、贵人、财神、天狼刀、天狼枪的一路看过去,最后落到马龙的身上,仿佛对他垂手的站立方式饶有兴味。
连马龙这样一个冷静沉着的人,也给他看得有点不自然起来了。
铁手眼里观察,嘴里却答:“对的事不一定是聪明的事,聪明人也不见得做对的事。”
“说得好,说得对。”一线王道,“但你刚才做的事不但不聪明,而且也不见得是件对的事。”
铁手道:“我没有做错事。”
叫天王道:“那你为什么救这个人?”
铁手道:“因为我不明白他为何该死。”
一线王道:“刚才马军师不是宣判了他的罪状吗?你聋了不成!”
铁手道:“听说他:偷袭行弑、抢掠杀戳、伤天害理。”
一线王道:“那他还不该死?”
铁手反问:“但问题是:他偷袭谁?行弑什么人?为何要行弑偷袭?抢掠什么?杀戳过多少人?谁见过他杀戳抢掠了?伤天?那是个什么天?害理?那是什么道理?”
查天王冷笑:“他?──他就在这儿一文溪一带趁水患时抢掠,这罪行还不够么!”
铁手斩钉截铁地说:“那不可能。他没有罪!”
老张飞怒道:“你凭什么说他没罪?”
一下子,他又恢复了粗声粗气。
铁手已见怪不怪,只道:“因为他没做过。”
他悠然道出了反问:“一个人若没做过犯法的事,那么,他又何曾犯法?”
查叫天又暴跳如雷地咆哮起来:“你凭什么说他没抢过一文溪的乡民?”
铁手道:“因为一文溪这儿就这么几户人家,一遇水灾的时候,我已跟两位同道把他们救到不文山这儿了,那时,他还没出现过,那几户后来也给水淹了,冲走了,试问他又如何抢劫?”
叫天王这回一时语塞。
连吼声也叫不出了。
但忽尔又换作一宁定、斯文的语音道:“好,就算抢掠不能定罪,但他行弑、偷袭,却是脱不了罪。不信……你可问他。”
铁手转向那驼子。
驼子点点头。
他的眼色很悲哀。
铁手微笑道:“我常常很笨,但刚才却做了件对的事。”
“对!?”叫天王尖声道:“把本来已不是你的事扯上身了,这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吗?”
叫天王一说话,马龙就垂手站一边,不再言语了。
但眼神却很骄傲。
──一种悲哀的傲慢。
悲哀:是大家不了解他。
骄傲:是因为他不需要大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