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四十二)
掰(四十二)
“我约好两名混血儿——”
“JunkSex不是我那杯茶。”
凯撒耸肩,回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小云淋浴洗头换回旧运动衣,走到偏厅,看到云妈与高一德说话。
云妈像是十分喜欢这年轻人。
她见到小云,立刻说:“坐到一德身边,让我好好看仔细你们俩。”
小云想起昨晚之事,讪讪,“妈妈,幼幼人呢?”
“一对新人早已出发乘邮轮度蜜月。”
“唷,”小云掩嘴笑,“一定是那种一个太阳一个沙滩一个海那种地方。”
一德听到,忍不住笑。
他们昨晚兴奋过度,全没睡好,但是云妈见两个年轻人仍然神采飞扬,一丝倦意也无,叫她欢喜。
“一德,你认识小云多久?”
小云笑说:“妈妈——”
一德却说:“永恒。”
云妈看着他。
“我已准备指环,”他自裤带取出小盒子,打开,给云妈观赏,“这叫永恒指环,全圈都镶宝石,无休无止,我待小云毕业就要求婚。”
云妈感动。
小云瞪着一德,“一直搁裤带里,人家会以为另外一个物件。”
云妈跳起,“小云,说话小心。”
一德却只是笑,把指环放回裤带。
云妈也忍不住笑,“我累了,我要休息。”
“妈妈,我今午回家继续学业。”
“一德也一起?”
“是,伯母。”
小云回房收拾,看了看电话,川流仍未回复。
她轻叹一声。
那时,川流在旅馆房间憩睡,忽然有人大力敲门。
他们在门外叫嚷:“大川,大川,你的改装电动车赢得金奖,平治要向你斟专利权,喂,醒醒,领奖时间已到。”
那班人取得锁匙推门进房。
“嘘,床上也许不止一人。”
他们恶作剧把被褥掀开,失望地只看到和衣而睡的川流。
川流惺忪坐起。
各人七手八脚替他梳头抹脸,还有人递牙膏牙刷及黑咖啡。
最后有人替他穿上外套及鞋袜。
“凯撒呢?”
“不知他在什么地方,房间及手提电话均没有接。”
他们把大川拉出房间。
川流这时清醒,想到小云,心里像压着一块铅。
他在众人迎撮之下领金奖、拍照、接受美女香吻。
他再问:“凯撒呢。”
“还未联络到。”
川流忽然醒觉,“到他房里看看。”
别人都在用自助餐斟生意,他独自到楼上,叫旅馆服务员打开凯撒房间。
服务员先进去,扬声:“Wiesindsie,Herr?"
不知怎地,川流头后汗毛竖起。
他看到凯撒全身赤裸倒卧在浴室门口,动也不动,皮肤已转青紫。
服务员立刻说:“Ichwerdediepolizeirufen."
他拦住川流,不让他走近,飞奔报告上头。
川流愣在门口,背脊爬满冷汗,他扬声:“凯撒大帝,房口部要召警了,你还不起来?别捣蛋好不好,我已被你嚇个半死,凯撒!听到没有,都顺你意,颁奖礼若冷落你,回去我替你庆祝,喂,起来。”
他走近一步,看到凯撒睁着眼睛,瞳孔放大,眼珠发白,已无生命迹象。
这时他背后踏踏脚步声传来,制服人员抢进房,把他隔开,叫他到一边等候问话。
车组其他伙伴也惊惶失措赶到,七嘴八舌。
川流静静坐在一边。
往事像快速搜画般划过川流脑海,他、基翁与凯撒,一起在大发车房做学徒,基翁与凯撒都比他大,三个人一见如故,像兄弟一般友好钻车底工作,争着做最劳苦最肮脏那份,每晚收工,头脸似黑炭,互视,大笑。
走掉一个基翁,已难以忍受,现在凯撒更彻底,干脆离开这世界。
物伤其类,一向坚信男子流血不流泪的川流忽然泪如雨下,用手掩脸。
伤感之余,他竟有丝羡慕,凯撒再也不必辛苦工作,应付七情六欲,而他,还得勉力像天份不高的小丑般强颜欢笑,照着规矩活下去。
有人称呼他。
川流抹去泪水,一个便衣女警要向他问话。
他甫抬头,女警看到他双眼,不禁一怔,竟有那样神气双目,她随即脸红,专注履行职责。
小云不知地球另一边发生那么大事。
归程她坐一德身边。
她说:“我竟不知大伟哥有那么多亲友。”
“他虽是独子,但叔伯众多。”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