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素心(三十七)
你的素心(三十七)
珍珠说:“那天,他们宣布全盘接收统元地产,我看到伍福怡,他们每个人脸上都似罩着一层死灰烟雾,阴森森,十分可怕,除了林智科,没有人有笑意,无人高兴,我记得我很害怕,智学气得全身出汗,握紧拳头,青筋爆绽,我恐怕他们会互相撕杀,张开嘴来,露出獠牙,咬死对方。”
珍珠打一个冷颤,犹有余悸。
“不。”子山说:“福怡一定不会那样。”
“你错了。”珍珠说:“那天,伍福怡扯紧着脸,她长得白晳,你可以看到她脖子上青色筋脉,她一反常态,我从未见过她那样紧张。”
子山不信,“你看错了。”
珍珠说:“我看得再清楚没有。”
家华拉一拉子山,“珍珠是目击证人。”
珍珠兴致索然,“我已经说完。”
家华微笑,“伍福怡可是小霖在船屋上见过的那个白皙女子?”
珍珠说:“福怡从来不晒太阳,我见过她没有化妆的脸,那简直像白玉一般。”
家华脱口说:“那岂非可怕?”
“不,晶莹细致的美玉,给人难以形容的好感,所以每个人都喜欢她,可是,那天,她似变了另一个人。”
家华看着子山,“请告诉我,你是否曾为林家工作?”
珍珠大奇,“子山,你曾在林家进出?我为何没有见过你?”
“我同他们不熟。”
珍珠说:“但你见过他们真人,你过那时的我?”
子山不愿作答。
家华乘机说:“珍珠,我送你回家。”
“我的公寓没汤没水,堆满脏衣服……”
“我已经吩咐保姆帮你收拾干净,来,别怕,学习生活。”
她们出去了。
子山撑着头苦苦思索,但他只得拼图一角,要看清楚整幅图画,真不是易事,他想得头痛。
有人按铃,原来是信差来取稿。
“明天吧,”子山说:“明天会做好。”
信差不置信,“朱先生,你叫我失望,连你都开始交不出稿。”
子山微笑,“准时交稿不是编剧。”
信差说:“朱先生,我在门外稍等,一小时后你让我交差可好,别叫我空手回去。”
子山有点羞愧,“也好,我试试看。”
他集中精神,把初稿整理一会,打印。
启门,看见信差坐车里喝咖啡吃松饼,十分自在。
信差很高兴,子山把稿件给他。
“我知道你不会叫我失望。”他开车离去。
家华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千万不可叫客户空手回去,有客不可欺客,无客切勿怨客。”
子山汗颜,“是,是,多谢教训。”
家华微笑,“各人埋头工作吧。”
子山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写稿。
傍晚他们三口出外吃龙虾大餐,在拥挤小店内围上布巾,大快朵颐,十分痛快。
家华说:“应该叫珍珠一起。”
子山答:“她不悉没有去处。”
“你在林家见过她?”
子山点点头,“美艳如一团火,似一贴膏药贴着二公子,看不出真实年龄,只见一张红嘴唇,那时,对她没有好印象,也不敢接近,没想到,真人其实相当单纯。”
家华点头,“原先想:那样冶艳,一定相当坏,但其实不是,人不可以貌相。”
“也许因环境转变救治了她。”
家华忽然问:“伍福怡呢,你可有看清楚她?”
子山轻轻答:“我不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