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慢慢杀死你(二十)
爱情慢慢杀死你(二十)
“你仍在放假,不必回来了,工作交给惠明吧。”
秘书进来说:“礼子,王医生气极败坏在接待处等你。”
老陈与惠明陪着礼子出去。
礼子满以为志诚会像每个人般夸奖她,但是他铁青面孔,一声不响地领走未婚妻。
在车上礼子说:“你也知道这件事首尾。”
志诚厉声斥责:“你出去之前为什么不知会我?”
“时间仓猝。”
“这些都是藉口,你根本不尊重我,你此刻身份不一样,别忘记你是我未婚妻。”
礼子一怔,“慢着,你到底是关心我安危,还是你的自尊?”
他声音更大:“倘若那疯子拉着你一起跳下去,我该怎么办?在电视上看到才知道你已殉职?”
说来说去,还是与他有关,出发点并不是她。
礼子不出声。
两者之间分别太过微妙,气头上也无法说清楚,礼子决定暂时维持缄默。
回到公寓,姐姐也赶到了。
礼禾大声激动地挥舞拳头,“老板当然巴不得记者上刀山落油锅争取销路,可是妈妈命令你立刻辞工,否则断绝母女关系,朱礼子,你叫人利用了。”
连礼禾也这么说,也许,志诚不算过份。
礼子一边淋浴一边听姐姐噜嗦。
她换上运动衣累极入睡。
隐约听见姐姐与志诚唠叨一轮才走。
可是不一会母亲也来了,坐在她床边轻轻嗦:“新屋已经准备就绪,婚礼即将举行,王家已把聘礼及首饰送来,你不要再鲁莽。”
“是,是。”礼子呻吟。
礼子斗不过一家子人,他们都想她安全。
“立刻辞职吧,筹备婚礼。”
“我们不打算请客。”礼子喊救命。
“谁说的,你说还是志诚说?由双方父母决定,你届时出席就是了。”
礼子用枕头紧紧罩住头脸。
她又做噩梦了:她悄悄走进室内,听见有人哭泣。轻轻求救声音:“请你照顾孩子”,仍是那对母女,孩子伏在母亲怀内,看不清五官。
这次礼子问:“为什么你不亲自照顾她?”
“我已没有意愿活下去。”
礼子苦劝:“地里的百合花,天上的麻雀,都有生存的权利,请你振作。”
这时,那孩子缓缓转过头来,礼子就快可以看到她的脸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叫醒了她。
礼子好不失望,“等一等。”她叫,可是梦境已经消失。
是惠明的声音:“礼子,你早。”
早?可不是,天已经亮了,无论昨夜发生过什么,人是多么伤心,太阳下山明天还是爬上来,个人的哀乐是何等渺小。
“听着,礼子,你昨夜可有叫王志诚医生前来辞职?”
礼子大吃一惊,“我怎会辞职?”
惠明叹气,“昆荣猜到,我也猜到,礼子,王医生又擅作主张,代表你行动。”
礼子发呆:关心与担心是一回事,左右她意旨也情有可原,可是干脆做她发言人,替她辞职,实属过分。
“礼子,小心。”
“陈大同怎么说?”
“老陈了解你的处境,他不允请辞,将你纳入副刊,让你撰写专栏,那即是说,你可以写影评,书评,社评,还有,脚底的痣,脸上的毛,男友的胸膛,别忘记告诉读者,天下女子都妒忌你,恭喜你,大作家。”
“不,我已联络到美太空署,他们的一个火星计划,由华裔年轻女性叶德望主持总策划,我得访问她。”
“我知道这位叶女士,她此刻在加国阿省一个旷野扎营,因为该处地面情况与火星相似,适合做研究。”
“我希望她接受光明日报访问。”
“你就要结婚,不要忙了,王医生说喜酒订在下月十五日,他发了请帖给我们。”
礼子愕然,她一点也不知道此事,抑或他们提过,她不在意?
“礼子?礼子?”
“是,我在这里。”
“我们都觉得王医生太擅长安排与你有关的事。”
礼子回过神来,“我有事,不与你说了。”
“礼子,我并非离间你俩。”
礼子温和地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