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容(二十七)
谎容(二十七)
我们到赛纳河乘观光船,那一夏欧洲热得发昏,我吃不消靠在王旭背上吃冰棒。
有人说:“年轻爱侣。”
又有人问:“年轻好还是爱侣好?”
“年轻好,老了猥琐相。”
这是真的,可爱小男孩来吻我面颊,我会大笑接纳,老男人,我会后退。
河畔歌德式圣母院矗立,王旭说:“圣母院不在左岸或右岸,它建筑在一个叫城市之岛的小岛上。”
我把脸紧紧靠在他肩膀上。
我忽然说:“我想去见一见父亲。”
“正好我要问他要你的手,我陪你,先去看余先生,然后探你母亲。”
我适意地点点头。
在伦敦遇上大雨,我与他到皇家建筑会去办一些手续,忽然看到大队警察冲进,“疏散疏散”,王旭紧紧拉住我双手,在我身前保护,我俩紧张地从侧门奔出,王旭问途人:“什么事?”
途人答:“疑有炸弹。”
我们淋着雨跑回酒店,王旭说:“怕死吗?”
我老实答:“不去着实想它便不怕。”
“我不怕,有什么事我俩记抱紧紧,我只怕失去你。”
我很感动,被爱真好。
接着,我们找到父亲。
他还在工作,而且非常忙碌,看到我们笑着迎出来,只字不提为何多年没有联络。
我发觉他英语粤语都带着浓厚的沪音,像是老一脱的人,他头发出奇乌亮,王旭的白发比他还多,我这才发醒觉,必是勤于染发之故。
他很高兴,“今晚请到舍下吃顿便饭,届时一屋三名建筑师,哈哈哈。”
我们约好晚上七时见。
接着我问王旭:“你怎样看他?”
“老实话还是客套话?”
“从实招来。”
“他好像不大认识你,但约莫知道那是不对的一件事,所以额外客气,实则是希望速速了结此事。”
我不出声,父亲十分为难,额角冒汗。
但只要看到他安然无恙我已经很高兴。
我们要选购礼物:名贵手袋及西装外套,多款电子玩具与水果糖果。
王旭笑:“礼多人不怪。”
连工共都有红封包。
一按铃听见少妇尖声说:“家亮这样客气做什么,女婿可也一起来了?”那肯定是继母。
坐定之后,我发觉沙发后不止一对亮晶晶眼睛偷看我俩,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余家又添了子孙。
原来父亲已是三子之父。
看样子他做到八十尚未能退休,我不由得骇笑。
继母胖了,一脸油光,对我挑选的礼物赞不绝口,口气,神情,比母亲还老。
我微笑,父亲终于得偿所愿。
我们留下吃饭,女佣做的肉又干又硬,汤太咸,菜甚老,我一直往弟弟们碗里夹菜。
小孩一直问:“可以吃蛋糕没有”,“玩具可以拆开吗”,吵得耳痛。
父亲在饭后问:“打算结婚了吗?”
我与王旭点点头。
“祝福你俩。”
继母说:“记得照顾弟弟们。”
王旭答:“愿效犬马之劳。”
继母笑得眉开眼笑,与王旭谈笑甚欢。
父亲看着我,忽然说:“你妈妈做得很好。”
我笑,“光是大学学费百多万。”
“王旭看上去有点能力。”
“是,他对我极好。”
“那我放心了,女孩子最紧得人痛爱。”
我又笑,“本身也得可爱才是。”
父亲忽然看了看继母,不出声,他可是想说“未必”?
“爸,保重。”我拍拍他肩膀。
“有能力请照顾弟弟们。”他也叮嘱这一句。
我点点头,与王旭告辞。
在街上王旭问:“想做什么?”
“找个地方吃艇仔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