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3年第9期

公刘近作选(十二首)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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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诗转世灵童
  
  必须走进唐诗。
  
  必须仔细访寻王翰王维们高适岑参们早巳凝
  
   成化石的足印,
  
  同时带上觇尺检测孤烟的角度,带上圆规校正
  
   落日的弧形,
  
  再张大你的嘴吞咽几口狂雪,并枕白草、红
  
   柳于沙碛野营。
  
  应该走出唐诗。
  
  应该将汉人的瞳孔换作胡人的瞳孔,
  
  且大吼一声:月比秦时瘦了,关比汉时丑了,
  
   风比秦时恶了,草比汉时矬了,
  
  能如此,方有指望,当一回王翰王维们高适
  
   岑参们的转世灵童。
  
  五当召
  
  
   五当召有喇嘛庙,雄伟壮丽,素有小布达拉宫之
  
  美誉。
  
  
  好风水!黄砂万斛一粒绿,救苦救难的佛陀
  
   到此为之赏心悦目,
  
  他许愿:营造北国的布达拉宫,必得就地破
  
   土,岂可指望别处。
  
  于是,白塔五色幡风铃藏经转和玛尼堆,纷
  
   纷由拉萨迁来落户,
  
  高耸的金殿群,便由佛法、德性、哲理、医药
  
   和历数福佑长驻。
  
  如今我更亲眼目睹,长途汽车辗转反刍,吐
  
   出香客无数——
  
  风尘仆仆,清一色的眯缝眼、罗圈腿,描绘
  
   出他们高超精湛的骑术,
  
  酥油桶磕绊着长统靴,充过气的腰包,也显
  
  得元精十足
  
  因善男子等身长跪,我乃顿悟:诗须是别一
  
   宗教,我须是别一迷徒!
  
  
  拜访包音贺喜格
  
    六十年代,内蒙古草原出了一对英雄小姐妹:龙梅
   和玉荣。她们为了保护集体的羊群,小小年纪,便敢于
   同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顽强搏斗。而日光大队大队长包
   音贺喜格,又为了寻找和抢救这对牧羊姑娘,冒着生命
   危险,投入了白茫茫的无人世界……我以为,他们才是
   真正的英雄,即,英雄的普通人,普通人的英雄。
   草原没有路。呜呜低吼的电线便是路。
   抓住这一线希望,我们寻找牧民包音贺喜格
  
   孤零零的小屋,
    仿佛捋住一股又细又长的绳子,去搜捕那不
  
   知遗落何方的纸鸢(也许,只剩下了一把
  
   骸骨?)
  包音贺喜格是谁?现而今有谁清楚!
  被老包从积雪中扒出来的龙梅玉荣又是谁?
  。现而今有谁清楚!
  比起草原暴风雪来,时光暴风雪当更残酷,
   更恶毒,更恐怖,
  否则,主人岂能淡然一笑,将长长的故事压
   缩成小小的事故。
  鹰王寓言
  
  噫!您,黑色闪电,烛照天地的好一炷灵焰!
  
  草原有您,黑色闪电。非草原有您,黑色闪
  
   电。北南西东各地皆有您呀,黑色闪电。
  
  大雪封山的季节,您是远古乐圣着意孱入的
  
   不调谐音;淘气如蝌蚪,泼刺于总谱之白练,
  
  令嬉戏的鱼们惊恐不安。噫!您,黑色闪电。
  
  待到草原冒烟的日子,谁是头号疑犯?无从
  
   缉拿归案。但见乱纷纷遍地羽毛,犹如烧
  
  焦了的火把碎片。噫!您,黑色闪电。
  
  攥您于掌中,化名霹雳,噫!黑色闪电。
  
  孕您于心坎,昵称地火,噫!黑色闪电。
  
  然而眼下,您却不思食不思饮,并将所有的
  
   易燃易爆品,暂时均寄存于上界某一堆栈;
  
  
  而芸芸我辈,乃喜结洗耳恭听的善缘——
  
  孟子日:“引而不发,跃如也。”噫!您,黑色
  
  闪电!
  1996.9.改定于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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