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3期

关于诗的功能,诗歌现状,诗与崇高

作者:沈泽宜

字体: 【

上变得无畏和强大。
  根据以上陈述,个人以为即使在今天崇高客体也并未完全消亡,它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让人心情激动:
  1.弱小个体或弱势群体对不公道命运或强大的邪恶力量(如法西斯的专制)所作的义无反顾的抗争;
  2.为造福人类、拓展人类生存空间牺牲、奋斗(如“阿波罗”号的太空爆炸);
  3.隐藏在乎常人、平常事之中的神性,如慈悲、忍耐、正直无私、舍己为群;
  4.高山,大海,伟大的河流,家园,大地,废墟,落 日。它们的神秘性对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来说已大打折 扣,但仍能引起心灵的震撼与忧伤。
  这些都是温暖与照亮诗人心灵的崇高客体,理所当然是诗人的灵感之源。诗人如果对此缺乏感受力,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当然也可以;但舍此而想写出有崇高感的诗来,岂非缘木求鱼,白日作梦。
  应当说有崇高感的诗自古迄今都不乏其例。许穆夫人的《载驰》,《诗·小雅》的《十月之交》、《节南山》,《诗·大雅)的《桑柔》,屈原的《离骚》,岳飞的《满江红》,文天祥的《正气歌》,拜伦的《哀希腊》,惠特曼的《哦,船长!我的船长!》,埃利蒂斯的《英雄挽歌: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等等,都是光照后人的伟大诗篇。最近,我读到新疆女诗人丁燕所写的一首诗《司炉人之女》,这是她为悼念逝世不久做了一辈子司炉工的父亲所作的(见黄礼孩编《新女性诗歌:狂想的旅程》46-49页)。诗这样开篇:
  一切从黑夜开始,父亲
  现在让我来怀念你活跃的手臂
  在挥动铁锹时划出的金色弧线
  瞬间沸腾的炉花照亮神的额头
  你率领着一闪即逝的群星
  点燃聚敛寒冷的夜的斗篷
  你从没有怨恨过黑暗的服饰太重
  你说它是你华丽无比的盔甲一个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话题,被一个女儿以爱和想象力写得如此圣洁和灿烂,在平凡事物中召唤出动人心魄的崇高,使这位作为平凡劳动者的父亲得以在诗中永生。这首诗几乎是一个启示,告诉人们现实生活中并不缺少崇高,而是缺少发现。
  诗的崇高感,正是诗歌伟大功能的终极体现。以上所列举的诗篇,几乎无一不与诗歌开辟道路、抚慰心灵、完善和提升人性的基本功能有关。由此可知,在这一平庸、尴尬的年代重温诗歌三位一体的伟大功能是何等地必要。
  这是一个有大痛苦、大忍受、大希望的年代。那么就让诗歌这神奇的魔笛结束黑夜与苦难,重新开创一个黄金时代!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