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4年第19期
让世界的天空飞翔和平
作者:蔡天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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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在星辰指引下,前往看望耶稣。
阿达·涅格丽(Ada Negri,1870—1945),女诗人,女作家。出身卑微的家庭,幼年饱受贫寒之苦。毕业于师范学校。曾先后在蒙塔·维斯康蒂城、米兰任中小学教师多年。22岁时出版第一部诗集《命运》。渴求社会主义,呼唤人性,是这部处女作的主题,也是贯串女诗人整个诗歌创作的主旋律。涅格丽的诗章以哀幽、深郁,心理剖析委婉细致见长。她的代表作有诗集《母爱》(1904)、《岛屿之歌》(1924)、《黄昏》(1931),长篇小说《星辰》(1929)等。
《我归来了,在圣诞之夜》叙写战士前线阵亡,圣诞之夜,母亲依然翘首盼望儿子归来,和家人团聚。女诗人采用对话体,把恍惚的幻觉,内心的希冀和残酷的现实巧妙编辑,抒发了一曲控诉战争,召唤失去的亲人的哀歌,如诉如泣,动人心魄。
山 羊 萨 巴
我跟一只山羊谈心。
它孤苦伶仃,拴在草原上。
牧草吃足了,雨水淋湿了,
咩咩地叫着。
那声声凄然的呼唤
仿佛诉说着我的痛苦。
我先是戏谑地回答,
但我终于明白
痛苦只有一个不变的、永恒的声音。
孤独的山羊的呻吟
是它的回音。
山单有着闪族人的脸形
它喊出对一切邪恶的怨恨,
一切生命的悲愤。
山羊的面孔,象征犹太人的形象,让读者联想到诗人出身的犹太民族遭受法西斯迫害的悲哀。
翁贝尔托·萨巴(Umberto Saba,1883—1957),出生在东北边陲重镇迪里雅斯特。父亲是基督徒。母亲是犹太人,萨巴还未出世时她即被丈夫遗弃。家庭的不幸,在诗人幼小的心灵打下了烙印。贫寒的家境迫使他离开中学,去当海员,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又入伍服役。战后在家乡开设旧书和古董商店。他的笔名萨巴在希伯莱语中意为“面包”。
法西斯统治时期,萨巴因犹太血统受到迫害,不得不流亡巴黎三年,后又隐居佛罗伦萨、罗马,饱经忧患。
萨巴很早开始写作诗歌,受到莱奥帕尔迪、微暗派和隐秘派的影响。他和意大利心理分析小说家斯维沃、诗人蒙塔莱友情颇笃,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也感到兴趣。他的诗歌倾注了诗人对家乡和生活的挚爱,他用诗人敏锐的感觉,努力在和他一样饱经忧患的普通人身上和周围的事物中,开挖出真和美。1953年,萨巴获罗马大学名誉博士称号,1975年获维阿雷乔文学奖。
妈妈和被德国人杀害的夜晚 马雅可夫斯基
在昏暗的街道上痉挛地横卧着
脸色苍白的母亲,仿佛棺材上的绫巾。
在对被击溃的敌人的喊声中哭泣:
“啊,闭上吧,闭上这报纸的眼睛!”
信。
妈妈,大声点!
烟。
烟。
还是烟!
妈妈,你对我咕哝些什么?
看吧——
炮弹在呼啸,
轰鸣的石块掀起满天烟尘!
妈——妈——妈!
现在拖来了遍体伤痕的夜晚。
她衣衫短小,
毛发蓬乱,
久久地克制强忍,
突然间——
弄伤了粗胖的双肩,
可怜的她,搂着华沙①的脖子号啕大哭。
包着蓝色印花布头巾的星星
尖声嘶叫:
“被杀害了,
亲爱的、
我的好乖乖!”
新月的目光可怕地斜视着
僵硬的紧攥着弹夹的拳头。
立陶宛的村落都跑来观看:
天主教堂金色的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当柯夫纳②用亲吻刚焊接起断落的残肢,
却又折断了街道的手指。
而没有手
没有腿的
夜晚仍在喊叫:
“胡说,
瞧,我还能——
嘿!——
捻着淡褐色的胡髭,
伴着热烈的玛祖舞曲跳得马刺丁当有声!”
铃响了。
你怎么啦,
妈妈?
苍白的、苍白的,像挂在棺材上的绫巾。
“请停下!
这是关于她,
关于被杀害的夜晚的电文。
啊,闭上吧,
闭上这报纸的眼睛!”
①指1914年秋天在华沙近郊进行的大血战。
②立陶宛首都卡乌纳的旧名,1914年秋在作战区内。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马雅可夫斯基(1893—1930),俄罗斯著名诗人。1908年参加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曾三次被捕,在狱中开始写诗。他先是未来主义的代表人物,后成长为战斗的无产队级诗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15年9月,他曾被征服兵役,写成了长诗《战争与世界》等。其诗作《穿裤子的云》、《列宁》、《好》受到广泛赞誉。1930年自杀身亡。身前身后,毁誉参半。
等待着我吧(外一首) 献给B.C.①西蒙诺夫
等待着我吧,我要回来的。
但你要认真地等待着。
等待着吧,当那凄凉的秋雨
勾起你心上的忧愁的时候,
等待着吧,当那雪花飘舞的时分,
等待着吧,当那炎热来临的日子,
等待着吧,当大家在昨天就已经忘记,
不再等待别人的时候。
等待着吧,当从遥远的远方
再没有书信回来,
等待着吧,当那些一齐等待的人
都已经厌倦了的时候。
等待着我吧,我要回来的,
不要向那些背诵熟了,
这该是忘掉的时候的人们,
表示什么祝好。
让儿子和母亲也相信
我早已不在人间,
让朋友们疲于再等待,
大家坐在炉火的旁边
共干一杯苦味的酒
来悼念我的灵魂……
等待着吧。但你千万不要急忙地
就同他们共干一杯。
等待着吧,我要回来的,
我要冲破一切死亡。
那没有等待的人,
让他们说一声:“这是侥幸”。
他们不会了解在炮火当中,
是你拿自己的等待
才救活了我的命。
我是怎样活下来的,
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才会知道,——
这只是因为你啊,
比任何人要更会等待我。
①B.已是苏联话剧和电影演员瓦莲京娜·谢罗娃的名字的缩写。
旗
旗不能点燃香烟。
开玩笑也不能在旗的下面
和旗的旁边。
也不用去补——如果旗被子弹打穿。
打穿了的旗不会流出血来,
用不着为它裹上绷带!
旗要流血,
当
它被抛弃在地。
而在抢救伤员时,
用它包裹
赤裸汗湿的身体,
旗不会
生气。
它不怕
自己身上留下血迹。
血——不是脏东西。
而被打死的人,
如果确实是英雄,——
可以用旗
暂时遮蔽。
永久地盖着
它却不允许。
因为活着的人
需要旗……
康斯坦丁·米哈依洛维奇·西蒙诺夫(KooHcTaH—TиH MиxaиOBиq CиMoHoB,1915—1980),生于彼得堡的一个军官家庭,1938年毕业于高尔基文学院。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任《红星报》记者,以后一直从事战争题材的创作。曾任《新世界》杂志和《文学报》主编。曾六次获得斯大林奖金,1959年至1971年间出版的军人三部曲《生者与死者》、《军人不是天生的》、《最后的夏天》,荣获列宁奖金。
这位以长篇小说《日日夜夜》而闻名的作家,在战时所作的《等着我》等抒情诗也广为流传。
草(外一首)
桑德堡
把尸体高高堆起,在奥斯特里茨,在滑铁卢,
把他们铲下去,然后我来处理——
我是草,我把一切都盖起。
把他们高高堆起,在盖梯斯堡,
把他们高高堆起,在伊普尔,在凡尔登,
铲下去,然后我来处理——
二年后,十年后,游客问向导,
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到了哪里?
我是草,
我来处理。
夜观华盛顿纪念碑
一
石碑笔直飞去,
纤瘦的游泳者跃入夜空,
潜入半月淡照的雾中。
漆黑的两棵树,
这是树间的白色鬼魂。
看起来寒气森人,
来这里的是坚强的男人,坚强的女人。
三
八年时间太长,
无时不在战斗。
四
共和国是个梦,
任何事开始都是梦。
五
有一年圣诞节福奇谷狂风砭骨,
士兵们在脚底裹上破布,
红色的脚印在雪上写着……
……石碑射进星群,
……射进今夜半月淡照的雾。
六
群言蜚蜚,是非蜂起,
他钮上大衣扣子,独立站立,
在暴风雪中,在冬青丛中,在思想之中,
他独立站立。
卡尔·桑德堡(Carl Sandburg,1887—1967),与意象派同时出现但风格非常不同的另一个诗派,是“芝加哥诗派”。这派诗人的特点是形式努力追求通俗,内容大多取材于普通人的生活,他们自认为是惠特曼传统的继承者。桑德堡是这一派中创作成绩最大的人。他出生在一个瑞典移民家庭,父亲在铁路上做粗工。十三岁时他就不得不离开学校,挣钱煳口。他爬货车横越美国,到处打零。人民的言语,成了诗人成长的教科书。1914年他的名诗《芝加哥》首次发表于《诗刊》,引起轰动。至1922年他连续写出四本诗集,得到了“普通人民的诗人”的名声。1936年发表他最重要的诗作,长达107章的长诗,《人民,是的》(The People,yes)。他的诗一反以往诗人咒骂现代工业的传统,而像惠特曼一样歌颂现代工业文明,歌唱大工厂和摩天楼,因此他又被称为“工业美国的诗人”。
桑德堡在艺术上发展了惠特曼的诗风,热情洋溢,流畅雄劲,同时又吸取了其它各派诗歌的长处,发展出独特的兼有豪放与婉约的风格。他曾作了不少努力收集民歌,自己也是个杰出的诗歌朗诵、演唱家,多年之中带了吉他在全国旅行演出。
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 西 格
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
在某个抵抗的路障前,
当春天再次带着沙沙作响的阴影回来,
苹果树的花朵在空气中绚烂——
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
当春天带回蓝色的日子和集市。
也许他将握着我的手
把我带到他暗淡的土地,
他合上我的双眼止住我的呼吸——
也许他将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过去。
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
在战斗的山丘某个弹痕遍布的山坡,
当今年的春天再次回到那里
草地上第一朵野花开放
上帝知道把头埋在绣枕中
躺在芬芳的气味中有多么好,
在幸福的睡眠中爱情雀跃
脉搏贴着脉搏,呼吸溶入呼吸宁静中醒来充满
蜜意……
但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
在夜半的某个起火的小镇,
当今年的春天再次整装北上,
我不能错过我的约会。
阿兰·西格(Alan Seeger,1888—1916),美国诗人。《我和死亡有一个约会》是他的名作,此诗预言了他在1916年的阵亡。
致一位牺牲在阿拉贡前线的战友的挽歌 帕 斯
同志,你牺牲在
世界火红的黎明。
但你的目光、你蓝色的英雄服,
你那在硝烟中吃惊的面孔,
还有你那没有握着提琴和步枪的、
彻底平静的双手
正从你的牺牲中
令人惊讶地诞生。
你死了。无可挽回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