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7期

从《江心洲》到《汉英之间》

作者:林喜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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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秘密似地说:“我把江心洲搬到了美国。”江心洲已经成为她灵魂和无意识中的幻觉,生活经验中最为原始的底色,诗歌经验中甚为强烈的记忆,是她心灵无处不在的故乡,是她诗歌创作的中心源。在异域他乡,浯言就是祖国。《汉英之间》是在——个非母语的状态中和诗意的失重下的跨越式写作。读者在此一样可以感受到江心洲汉语水域的亲切。
  人在异乡更容易回看自己的文化、知识、情感和命运,《汉英之间》是在一个异域文化时空回望自己。现代汉语是一种充满潜能的发展浯言。许多诗人在异国他乡通过写作找寻方向,找自己的文化方向和话语谱系。正如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句“我受雇于一个伟大的记忆”。远离母语对一个诗人来说,母语是唯一的现实。用拼音字母写成的诗与象形文字写出的诗在视觉上、韵律上、音调上均显示着两种文字符号文化积淀上的深厚差异。她往往通过句群来增强其诗歌穿透力,集中、反复、高度个人化地处理某几个意象,包括地域风情、植物、民族文化传统。但是尽管如此,《汉英之间》的抒情方式依旧是江心洲式的。她凸现自己的自然发现,尽管写的是自己的所见所闻,但是有一种无意识的自传性在其中。她在诗歌作品中通过戏剧性的场景描绘,表示着她的体悟:世界处处都是可以人诗的。她更加着意诗人的身份,一个东方女诗人在西方的浯言环境下,她以诗歌感受着现实的锋利与脆弱,她知道生命中这些美丽的痕迹,需穷其一生用汉浯的形式去解读,这也许就是生命的内涵。《汉英之间》带着中国文化的铿锵声韵,阳光和大地的律动,通过诗人路也绵密、细腻、充满质感的文字处理,我们深切感受到诗歌真的成了人的心灵的港湾和庇护所。
  就知识结构而言,丰富的文化底蕴是现代诗人应有的素养,这种素养还包括诗人与自然的关系,“返朴归真”也是一种文化,是与生命、生活和谐地贴近,最高的知性自然就会转化成悟性和智慧,而这后者就是诗歌的灵魂。《汉英之间》和《江心洲》同样具有鲜明的诗歌地理特征:明朗、翠绿,深深地覆盖着女诗人的想象、经验和记忆。
  路也对文字有极强的驱遣能力,她的诗歌语言充满着“自动生长”的力量,犹如生命力旺盛的地衣、蕨类植物,沿着一个根系近乎无限地繁殖。词语充满感性、色彩和气味,棱角折叠,有——定的张力和情感的浓度,虽是平俗,但却有别样的雅致,是真正意义上的返朴归真。她的诗中有大量植物意象与女性的阴柔相得益彰,,而植物是女性化的,植物蕴含有某类完美生命的观念,是女性的象征符码。她有着天生的“植物情怀”,而且是丛生的,像山冈上的山楂树,在天高云外一颗一颗地结自己的果实;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写作的“发生史”,并在——定阶段上形成自己的“个体诗学”和“个人诗歌谱系”。诗人写作有时就像河流无法讲述自己。无论诗人在年轻的时候如何迷失,而诗歌一直是岁月年华的载体。《汉英之间》是在一个非母语的状态下呈现的汉语情结。明显地能感觉到江心洲汉语水域的亲切,知性女人的优雅、温润,以及意识上的开放性。这是一种双重的自我暗示:独特地域的标识,其实是更需要用放眼于外面的世界来实现的。通过《汉英之间》我们可以相信时间最终会促成一个诗人的转换,通过日常生活,也通过语言向世界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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