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4期

诗人档案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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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乡的人”都是神圣的,接近神灵的,但仍“高不过一棵白菜”。白菜在诗人含带主观色调的笔下,迸发出不同凡响的可爱气韵和深刻含义。原来田地里生长、平淡无奇的白菜,那么值得尊重和钦佩。诗人对白菜的别样认同、充分的肯定,实际上是对普通物的重新审视和主观定性,也是对其生命故乡的隐喻性礼赞与讴歌,从中可窥见其农民的本真气质,柔软而丰盈的襟怀,这是白连春别异于人的一面。
  
  白连春诗歌印象
  李 浩
  
  他是那种和泥土、和在泥土上生长的事物有着切近关系的诗人,许多时候,他都将自己和那些事物的距离混淆,正如他的自我宣称,“做他的儿子和弟子/还嫌不够/还要做他本人” (《茄子》)——于是,“我”便一直在那些事物的中间,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或者让它们成为“我”的一部分,这让他的诗有一种血液的黏稠度,有一种灵魂的微弱闪光。在他的诗歌中,有一条显见的痛感神经,阅读时可以轻易地碰到它。“萤火虫是我死亡的幽灵,同时是我/新生的幽灵,复活了/我的梦。我的梦和/太阳一样,也是一个发光体/只不过光微弱且渺茫” (《我死了要变作萤火虫》),“白天,在街上/我总是忍不住回头/看那些先走在我前面,随即/被我超过的老人/他们都像我的父亲和母亲……仿佛我是一朵火焰/刚从黑暗中醒来” (《我总忍不住跪在地上》)。
  将自我和土地上的事物对应、同构,许多的所谓乡土诗人似乎也做到了这一点,然而白连春并不止于此,他在诗中加入了天马行空的飞翔感,他能轻易地游走于众多的事物与事件之间,找出其中隐性的连线,这使他的诗呈现了个性和特质。写乡土,他不泛美溢美,不困囿于事物自身的具体限定,不将它变成一种无病呻吟的小调挽歌,而是一边恢复生活本身的浑浊,一边悄悄地超越和提升。在《蕹菜》这首诗中,他先是平常而平静地道出它的另一名字,“在北京被叫做空心菜”。接下来他就追问:“谁拿走了我的心”?沿着这条路径前行,白连春突然给这株“空心菜”装上了莫名的翅膀:“为找到心,它学会了/闪电一样紧贴着泥土飞”。如果到此,诗歌结束也足够了,它已经达到了高度,但白连春在突然感上又加重了一笔:“我骑着它,就这样闯进了/黑暗和风雨/我是蕹菜身上的青虫/离不开/它的叶子”。我将这句诗,这句让我叫绝的诗看成是一种照亮,它发出了强光。在这里,“我”介入了叙述与抒情,和事物构成了“复调”,有了丰富和繁杂,也生出打动人的巨大力量。在《我穿着草鞋走向远方》中,他一层层地剥离,让村庄只剩下一棵草,让草只剩下一粒种子,让鸟只剩下一根羽毛,让人只剩下一个鼻子……他在剥离的过程中突然加入了转折,让我出现,穿上祖父死后打的一双草鞋,被剥离的事物则又一点点恢复……白连春于平淡中建立了新奇,建立了曲折和意味,他的确是把“一朵草的花开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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