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1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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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丛 桦 庞学杰 胡 浩 孙其昌 夏恩民 丘树宏 夏侯建 涂 灵 李 明 李志明 孙 江 孙江月 刘 炜 吴 涛 张莲君 唐小米 方其军 鲜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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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地有泪花
  闪烁在父亲的眼角中
  
  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外二首)
  
  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
  让自己做一棵小树。
  站在起伏的丘陵中,
  惬意地享受透明的阳光。
  
  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
  让自己做一朵白云,
  飘在高远的蓝天上,
  静静地俯瞰地上的凡嚣。
  
  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
  让自己做一只海豚,
  游在冷冽的海水里,
  轻轻地游出自由的姿势。
  
  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
  让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做一个
  开开心心的真我。
  
  谒黄帝陵
  躬行在
  一级级向上的陵道,
  好像靠倚到了
  一个巨人的肩膀——
  天空一样宽广,
  大地一样坚实。
  
  抚摩着
  一棵棵参天的古柏,
  好像感觉到了
  一个巨人的体温——
  太阳一样温暖,
  月亮一样亲切。
  
  我们黄色的肌肤啊,
  在灿烂的阳光下,
  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我们乌黑的头发啊,
  在悠悠的秋风中,
  飘扬出迷人的风景:
  我们黑亮的眼睛啊。
  在广袤的天空中,
  泛起了美丽的梦幻。
  
  五千年的时空,
  氤氲在
  我们虔诚的膜拜中,
  我们崇敬的唱喏中,
  我们盈盈的团握中,
  生生不息,
  源远流长……
  
  罗浮山
  一登上你的颠峰,
  满眼的葱茏,
  就装饰成
  我绿色的梦幻了。
  分明是层峦叠嶂,
  而心灵深处,
  却总是荡漾出
  海的感觉。
  
  在你生命的环拥中,
  我来不及留下
  半行诗句:
  恍惚中,
  我好像看见了
  仙风道骨的葛洪。
  还在熬炼着
  一千六百多年的灵丹——
  就这样
  一路上走着走着,
  我们竟然走成了
  宋代那个
  风流倜傥的苏东坡
  日啖荔枝三百颗的样子……
  
  田墅
  
  一片祖父耕耘过的田野
  昨夜稻叶上凝聚的汗珠
  眨眼成了
  无数太阳栖息的温床
  昨日哼唱的苦调歌谣
  转瞬变成
  喜笑颜开的翠浪绿波
  
  一片祖母守望过的田野
  她从皱纹上蹒跚下来
  用粗糙的手
  抚平村庄千年的叹息和忧愁
  而后印象如水漂
  渐行渐远
  
  一片童年扑着流萤的田野
  脑海里盛满蝈蝈蚱蜢的声音
  只是永远也想不明白
  金黄色的油菜花
  与沉甸甸的稻穗
  总逢不到相约的季节……
  
  伤城(外二首)
  
  我该留下什么,来缅怀
  那些偷偷折叠起来的时光呢
  暖冬日复一日
  我们抱着各自心中
  那座伤心的城,试图在省略
  旁白与杂念的夜晚
  释放,不再忧郁的光芒与战栗
  
  让超出时光的吻痕
  安静一切该安静的东西
  不可否认。我们贪恋这一刻
  水银抖动之下
  欲望的面容凹陷下去
  我们孤独地抱着另一个人
  和她怀里伤心的城市
  
  野记
  我不止一次地写到
  露天电影院和潇宁河
  它们都在零下10摄氏度的乡下
  凝结的黑土地下睡着我的祖母
  她花白的头发,在凛冽的风中舞蹈
  她深沉的鼾声,在一群永远
  也飞不远的白鹭头顶聚集
  苍茫的潇宁河
  无声地带走我们的记忆和思冥
  二十年间,我坐在露天电影院里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石头人
  多少年,我坐在故乡之外的某个点上
  仰望石头、马匹、星空、泛着白银的河水
  它们被安置在不同的方位。马厩空着
  透出祥和的芬芳
  
  父亲和马,有一种不解之缘
  他的头仰着,黑发如马鬃
  
  在远方,我没有一个支点能舒适地
  想起父亲和他的雕塑,他刻下的石头人
  有一种恋家的冲动
  
  阎河藕(外一首)
  
  阎河出名
  是因为阎河藕
  阎河藕出名
  是因为多一个心眼
  
  食阎河藕的人
  心眼特好
  不信,你翻翻唐朝
  那篇《滕王阁序》,就是
  阎河藕喂养大的阎伯屿
  心宽眼亮
  留下的千古绝唱
  
  2005年11月22日·小雪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
  暖融融的阳光让人直想打盹
  我倚椅半躺,用报纸遮着面部
  悠闲恍惚在阳光里
  朦胧中,我见到母亲
  正坐在故居旁的一条巷底
  与几位老人津津有味拉着家常
  暖融融的阳光把满头银发
  照得闪闪发亮
  回过神来,我揉开惺忪的眼睛
  院子只有我和暖融融的阳光
  一缕西风掠过
  我骤然想起节令交替
  小雪到了,雪花就要飘过山梁
  母亲那边一定很冷
  我拿出手机拨通老家的电话
  要哥哥去母亲坟头烧与纸钱
  让母亲添件御寒的衣裳
  
  如果我没记错(外一首)
  
  这棵柳树
  已经干枯
  残存几星绿,像一个垂死的人
  最后一丝呼吸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近几年
  在这个位置死去的第三棵柳树
  每一棵都撑不过一年
  
  此时,几个汗流浃背的民工
  正在将它挖出
  我猜测,这潮湿的泥土里
  是否藏着一个谋杀的阴谋
  没有人去想,一棵树慢慢死亡的过程
  忍受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另一棵刚刚移来的柳树
  散发乡野质朴的气息
  静静地躺在一边,作为第四位主人
  等待迁进这个新居
  
  我是一个穿着西服的土豆
  土豆与鲍鱼在同一桌上相遇
  一个来自乡下的土里
  一个来自遥远的海中
  像一个穷人遇到一个大老板
  少不了有些不自在
  土豆就是土豆
  几千年了不改土里土气的本色
  鲍鱼像暴发户
  身上掩盖不住新贵的傲气
  现实是,鲍鱼决定了一桌酒席的价格
  也决定了客人的档次和身价
  而土豆只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当客人们对鲍鱼味道赞不绝口的时候
  我却不停哆土豆
  吃得有滋有味
  像故意与一个被冷落的人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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