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立正》(许春樵)内容梗概

作者:佚名 字数:6560 阅读:36 更新时间:2016/06/09

《男人立正》(许春樵)内容梗概

  破败衰落的三圣街,住的全是穷人。陈道生所在的七十六号大院没有一个不是下岗的。卖老鼠药的、卖卤菜的、杀猪的、蹬三轮的、修自行车的,一个比一个穷。

  1994年从双河机械厂下岗的陈道生在二里街开了一个卖服装的铺子,由于坚决不卖东莞、石狮等地产的“世界名牌”服装,被亏损折磨得焦头烂额。老婆钱家珍整天打牌。女儿陈小莉无人管教,初中毕业后整天在社会上瞎混,终因涉嫌卖淫并致人死亡而被捕。

  三圣街的街坊都瞒着陈道生。陈道生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陈道生这位曾经跟副市长握过手的市劳模、厂里的老先进彻底崩溃了。他觉得女儿丢尽了自己的脸面,辱没了一条街的尊严。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关上房门,上吊自杀。

  患肺结核的邻居孙大强交电费差六毛五分钱,找陈道生借钱时发现门被拴死了。他和收电费的张二顺撞开门将陈道生送到医院。被救活的陈道生见了一屋子的街坊,“扑通”一声跪倒:“我对不起你们!”哽噎着一句话没说完,竟失声大哭。

  陈道生自杀未遂,对穷街坊们刺激很大。事实上,陈小莉不是主动卖淫,而是在港商孟扶根五千块钱的引诱下第一次失身。孟老板是服用过量性药而导致心脏病突发死亡的,少不更事的陈小莉本来就是受害者。街坊们群情激奋,准备第二天到市政府闹事。

  刘思昌是双河商贸公司的老总,当年机械厂陈道生的铁杆弟兄、三圣街走出去的最风光、最体面的人物。用街坊的话说,他的半个脑袋抵得上一条街的智慧。刘思昌告诫街坊们:“不能闹事,闹事还得有人被抓进去!”

  刘思昌说解救小莉的事由他负责。街坊们信心百倍,陈道生感激涕零。过了几天,刘思昌对陈道生说,小莉还涉嫌吸毒和贩毒。陈道生一听,人就瘫倒了。刘思昌宽慰陈道生说:“我已经跟有关方面沟通好了,卖淫罪要推翻,贩毒也缺少足够证据。小莉只是偶尔倒过几包白粉,算不上什么事。”好面子的陈道生千恩万谢地说:“拜托兄弟帮我们恢复名誉!”刘思昌说:“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刘思昌四处奔走了一段日子后,告诉陈道生这件事摆平大约需要十万块钱。他最近被南方的一个骗子骗去了一百多万货款,手头拿不出钱。陈道生一听说十万块钱,头都炸了。口袋里连一百块钱也掏不出来,他准备放弃搭救小莉。刘思昌说:“我马上要去中缅边境做一笔玉石生意。你要是能凑到三十万块,二十天后,货发到上海,你就能挣到十万。”陈道生心有所动,但三十万块钱上哪儿去借呢?

  穷街坊们这时候表现出了患难与共的慷慨和仁义,一条街全面发动。吴奶奶将一辈子积攒下的一千八百块全借给了陈道生,徒弟于文英将丈夫出车祸的死亡赔偿金拿出了四千块钱,患肺痨的孙大强把留给儿子上高中的八百块钱给了陈道生。更多的穷人只能从牙缝里抠出一百、两百借给陈道生,连残疾人老缪也借出了七十块钱。三圣街街坊们觉得借钱给陈道生不只是为了给小莉平反,同时也是为了给一条街挽回面子。一个星期后,从三圣街四百八十七户借来的钱还是不够,最后的两万多块钱是在圣保罗夜总会当保镖的赵天军出面借的一笔高利贷。

  刘思昌拿到三十万后,要给陈道生打一个收条。陈道生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能不信任你?三圣街街坊借给我的钱,没人要我打条子。”

  刘思昌到云南二十天后,人还没回来,打电话,关机。陈道生去刘思昌的商贸公司一看,早已关门。门卫说,刘思昌的车子都被债主拖走了,公司已经倒闭。陈道生觉得刘思昌肯定遇到了暂时的困难,所以一时没回来。在夜总会当保镖的赵天军说:“陈叔,你被骗了!”陈道生说:“刘思昌就是骗了全世界,也不会骗我。”

  三个月过去了,转眼已是冬天,刘思昌彻底失踪了。

  陈小莉因倒卖毒品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刑十二年。

  本来打算借用一个月的高利贷还不上,高利贷主周挺带着一帮打手将陈道生的服装铺子里的服装洗劫一空。服装店倒闭了,帮陈道生卖服装的于文英去了一家快餐店卖盒饭。这个当年厂里的徒弟不仅一年多没拿到工资,临走前把身上最后的一百块钱给了师傅,还劝师傅想开些。

  除了妻子钱家珍骂他窝囊废,没本事养活老婆孩子,七十六号大院里的街坊怕陈道生再想不开上吊,纷纷表示借给他的钱暂时不用还了。

  陈道生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能死,他没权利死,三十万的债务总不能扔给妻子和还在坐牢的女儿。他必须面对,他得把家里的所有灾难扛着。

  在街坊的帮助下,陈道生买了一辆旧三轮在铁路货场和长途汽车站拉货。一个母亲患了重病的车夫为抢货跟陈道生动起了手,陈道生让出了装上车的货;一车死猪肉送到绿林酒家后,陈道生提出质疑,差点被店老板暴打;不知情中拉一车鞭炮送到批发市场,被市场执法队罚了三十块钱,被罚的钱货主还不认账。陈道生为了还清三十万巨额债务,他必须忍受不能忍受的人和事。

  陈道生算了一下,蹬三轮每个月能挣三四百块钱,不吃不喝用来还债,三十万要还六十二年半。还清的时候,他已是一百零七岁。他活不到那一天。

  陈道生等不及了。他的第二份活是做糖葫芦沿街叫卖。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六七百。虽然在学校门口被校保安轰走过多次,在大街上叫卖被市容罚款十多次,但到年底的时候,陈道生一百、八十块地还了二十多户的部分债务。年关将近,三里街的不少穷人知道陈道生有能力还债了,就很客气上门来“了解情况”。陈道生知道是他们想要钱又不好开口。春节前生意好,陈道生每天就做两锅糖葫芦去卖。腊月二十八,天突降大雪,陈道生卖了一天糖葫芦,回来的路上骑车跟几个杂毛小混混碰了车,小混混要陈道生赔钱,陈道生没答应,小混混将陈道生一顿拳打脚踢,又累又饿的陈道生晕倒在了雪地里。下班的于文英和几个街坊将陈道生扶送回家。陈道生元气大伤。

  妻子钱家珍在牌桌上认识了一个大人物郭文达,然后就去那里上班,不久姘居在了一起。陈道生问妻子做什么工作,钱家珍说保密。过年的时候,钱家珍坚决要跟陈道生离婚,陈道生不答应,钱家珍就没再回来。陈道生没办法,只好跟这个解放前“百乐门”舞女的私生女离婚了。

  陈道生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快点还钱,陈道生一边卖糖葫芦,一边卖血,每个星期去医院卖一次,每次得200块钱,最多的一星期卖两次血。半年后,陈道生身体扛不住了,他终于一头栽倒在医院的垃圾桶旁。于文英的表姐赵文丽是市医院的大夫,她看到这情形后告诉了于文英。于文英找到师傅:“有的人有钱也不是男人。你没钱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她劝师傅不要急,陈道生说:“我对不起一条街的街坊!”

  赵文丽对再次来卖血的陈道生说:“医院危重病房男护工奇缺,干得好一个月能有一千多,虽辛苦,但比卖血好。”陈道生说,我干。

  危重病房的护工很辛苦,还得忍受许多委屈。一个病人家属责怪陈道生没将屎尿盆倒了后消毒,还有被刀砍伤了的小混混开颅醒来后,挥手就给陈道生一耳光,受刺激的神经一发作就往陈道生脸上吐痰;护理一些癌症晚期的病人,更是彻夜不眠,直至在他面前咽气。他对于文英说,把自己当孝子贤孙,就能坚持下来。

  不到一年,陈道生又还了一万六千多块钱债,还成了市医院最抢手的护工。病人家属请他吃饭、送他衬衫、皮裤袋、香烟、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求他出面护理重症患者。就在陈道生成为护理明星的时候,一位权力很大、身患绝症的领导在陈道生护理的夜里死了。虽然是突发心肌梗塞,但病人家属和有关部门仍然要严肃处理责任人,因为领导没经抢救就死了。院长降级使用,当班医生调到后勤,护工陈道生被开除。

  被开除的陈道生参加徒弟于文英的婚礼,于文英介绍师傅到新婚丈夫王大昌的公司打工,月薪六百,负责蹬三轮走街串巷送货。一次陈道生扛着一个纸板箱送到一小区的六楼,开门的居然是前妻钱家珍。钱家珍说自己就在这屋里工作。陈道生问纸箱里是什么货,钱家珍说这涉及国家机密,不能说。陈道生担心钱家珍被骗,钱家珍说:“我跟了你才是被骗呢。”又过了一段日子,陈道生第二次到钱家珍工作的屋子送货时,被警方当场按倒在地。此时的钱家珍已经失踪了。

  陈道生送来的纸箱里装的是假币,经他手送来的假币高达三千二百万元。警方审查了一夜,发现陈道生只是一个送货的马仔,就将他放了。王大昌因运输假币被罚了一万元。陈道生干了三个月辞职了。

  三圣街大多数街坊对陈道生还债已不抱希望,但有些钱必须要还。吴奶奶死了,等着钱办丧事;孙大强儿子考上了高中,要交学费;李拐腿从私房钱里偷偷地借给陈道生一百五十块,几年后被老婆破了案,陈道生得立即还钱。高利贷债主周挺逼着陈道生以大杂院的两间房子抵债,陈道生被迫签字,卖房子时,发现房子没参加房改,没房产证,不能卖。这才没让陈道生流落街头。

  还债的压力逼得陈道生必须剑走偏锋。二十一世纪到来的时候,陈道生找到了当年在医院护理送终过的一位老人的儿子、市殡仪馆杨馆长。杨馆长很热情,让陈道生当上了一名背尸工。双河有一个习俗,死人要是死在家里,必须要由人背上殡葬车。这个活很苦,但挣钱很多,背一个死人按楼层高低付费,陈道生最多的一天背过六个死人,挣过一百八十块钱。

  陈道生还钱的速度大大加快,街坊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陈道生一个月能挣三四千块,陈道生也不说,这个活只有徒弟于文英知道。师徒俩谈心时,于文英跟陈道生诉说,丈夫有钱后居然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陈道生劝她跟丈夫好好谈谈,不要激化矛盾。

  双河市副市长刘皋在办公室突发脑溢血死亡,陈道生随殡仪馆车子赶到时,现场一片混乱。陈道生将刘副市长从十九楼背到楼下殡葬车上,累得当场瘫倒在地。在要五百二十块钱背尸费时,张副秘书长将陈道生骂了个狗血喷头:“刘市长都走了,大家这么伤心,你还赖在这要钱,你还有人性吗,你还是人吗?”陈道生也火了:“领导,我是堂堂正正的人,是双河厂老职工,当过市劳模,我下岗了宁愿来背死人,也没到政府闹过一次事。我要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绝路上,谁愿意当孝子贤孙来干这种事?你们当领导的站着说话腰不疼!”陈道生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毕竟陈道生将近五十岁了,一次从六楼背一个暴死的老太太下来,在二楼时,体力不支的陈道生和死尸一同摔倒。家人不依不饶,偏要陈道生给死人下跪,陈道生坚决不干。后来殡仪馆免去了背尸费和火化费,才算平息。杨馆长说陈道生年龄大了,要保重身体,婉言辞退了陈道生。

  回到三圣街的陈道生大病一场。于文英也回到了三圣街,她跟王大昌离婚了。

  陈道生的乡下表弟何桂全开了一个饲料厂。表弟说你要想多挣钱还债,到乡下租用原先生产队的空房子办养猪场,饲料我赊给你,干得好一年挣个七八万不成问题。这时,陈道生已经还了七万多债务,可被刘思昌骗去的三十万还有二十二万多没还。他决定去乡下养猪。离了婚的于文英坚决要跟陈道生一道去。

  陈道生的养猪场是靠于文英的一万块钱和表弟赊的猪饲料起步的。他和于文英的养猪场在一年后挣了五万多块钱,全都用来还债了。第二年他们改养青饲料喂养的土猪,市场供不应求,价格翻了将近一番。虽然其间遭遇过猪瘟和病灾,但由于两人的齐心协力,三年后,陈道生终于还清了剩下的债务。还债三十万,总共用了八年时间。

  表弟何桂全曾多次要陈道生跟于文英把证拿了,不能对不起人家,于文英也同意在养猪场结婚。可陈道生说:“我要等到把债全还完了,给你办一个体面的婚礼。不然,我真的对不起你。”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陈道生还完债,在双河大酒店摆了四十桌酒席,答谢借钱给他的四百多街坊。陈道生致答谢辞时老泪纵横:“我欠你们的不是钱,是恩;钱能还完,恩情永远还不完!”

  陈道生本来跟于文英说好了第二天就去拿证,可陈道生酒喝得太多了,一头栽倒在桌边。医院对陈道生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对于文英说,陈道生已是胃癌晚期,让她着手准备后事。于文英当场昏了过去。

  一个月后,陈道生去世。

  又一个月后,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到三圣街找陈道生。他带来一张五十万元的现金支票,说是多米尼加共和国“加华贸易集团”刘思昌总裁托他转交给陈道生先生的。街道办的人说陈道生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了。年轻人说那就将这笔钱转交给陈先生的太太。街道办带着年轻人找到于文英,于文英说,她跟陈道生没有拿证。

  当年在云南因贩毒逃亡海外的刘思昌,现在是多米尼加家喻户晓的富豪。他在陈道生死后一周年祭日那天也死了。当地报纸说,刘思昌是从他十六层的办公楼坠楼身亡的。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是自杀,动机是什么?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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