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小二黑”纪事
小小说:“小二黑”纪事
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这是军中流传的一句顺口溜,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在我当连长的时候,觉得师机关的参谋有很大的权力,接受机关对连队军事战备工作的检查,遭到参谋的批评,那可是家常便饭。因此,我始终认为参谋的权力不小。等到自己调入师司令部工作的时候,才知道参谋的权力真是有限,哪个科长都比参谋有权,参谋不过是机关里的办事员,遇有下部队检查工作,那时才可以当上几天的钦差大臣,回到机关就狗屁不是了。
参谋要带上一个“长”字,那就成了参谋长,权力可就大大的了。当然,必须是师机关以上单位的参谋长,权力才能足够大,若是团参谋长,战争年代还挺牛逼,和平年代也跟师机关的参谋差不过,狗屁不是,顶多也就是算作团长的一名高参。
师参谋长在军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既是师司令部的首长,同时也是师首长之一,主要负责全师的军事训练与战备执勤,战时的权力更大,甚至能超过专门负责军事工作的副师长。
我当了三年的通信参谋之后,职务提升到了正营级,但职位仍旧是参谋,原地踏步,眼看着自己过去手下的青年干部都成了自己的同事,心里就想寻找一个提升的机会。但在司令部里,提升较快的干部,必定是作训科和军务科的人,通信科的几率很低。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了进入军事院校深造,参加中级指挥培训。通常情况下,中培回来之后,遇上空位置,很快就能顺利提拔,担任团领导。
半年时间的中培,眨眼就结束了,仍旧回到老部队,仍然担任参谋,还是正营级军官。就在我耐心等待提升职务的良机之际,司令部的首长发生了人事变动。现任参谋长调任副师长,一团团长升任师参谋长。新老参谋长尚未交替,新参谋长尚未走马上任,就在这个空当里,一团出事了!
两位湖北籍的士兵,晚上偷偷溜出营区,跑到市中心的一个旱冰场里,其中一个兵在滑旱冰时摔倒在地,头部着地,摔成脑震荡,送到附近医院后死亡。将近年终,发生亡人事故,那可是一件大事。紧接着逢到军区每季度必定按时召开的安全管理工作通报电视电话会议,军区在会上通报批评了我师的亡人事故。
新参谋长还没来上任,便到师里来做检查了。
那天下午,师机关召开全体机关干部大会,会议同时通过电话转播全师各团及直属单位,师长在会上对一团领导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决定师机关司政后抽调人员组成工作组,会后立即进驻一团,对团里的管理安全工作进行彻底整顿。
此时,师首长与司政后领导端坐在大会主席台上,即将上任的新参谋长仍以一团团长的身份走上主席台的一端,代表团领导做检查。他神情凝重,肃穆站立,一字一句照着讲话稿做检查。语气沉重,哀哀悲伤,尽管是死了一个兵,却如丧考妣。
从前,我多次去一团检查考核军事训练,或许见到过他,但没有什么印象。这一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面。
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黑,矮。
师机关会议室的讲话台特别高,师领导讲话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有大会发言者才站在讲话台前发言,那是一个发言席。在我来到司令部后,第一次参加大会,就听到了关于这个讲话台的一件趣事。
传说早已转业的管理科长身材极矮,有一次上台发言,台下的人们只看到他露着一颗脑袋,还以为他坐下来了。大家就对他喊:
“站起来讲吧!”
“我这不是站着吗?”管理科长大声回答。
顿时,台上的领导们与台下的人们笑作一团,会场里充满了愉快的气氛。在这愉快的气氛中,管理科长讲得神采飞扬,博得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当我们的新参谋长走近那个讲话台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位早已转业的管理科长,他俩的身材大概是一样的吧?
士兵溜冰死亡事故风波平息不久,新参谋长走马上任了。
官场就如戏场,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知他乡是醉乡,沐猴而冠,粉墨登场,不管什么歪瓜裂枣,只要你官帽在头上一戴,就是泥菩萨放上了神龛,哪路神仙进了庙里不拜呢?
或许是上任之前有了一次在全体部属面前作了检查出了丑的难堪事儿,所以参谋长上任伊始,总是一本正经,极力装成像一位大首长的样子,以便尽快消除那次公开检查对他造成的不良印象,力争尽早树立起个人的良好形象。
不能埋怨爹娘没有把这件事儿干好,他天生的就是黑和矮。黑还好说,军人嘛,整天在野地里摸爬滚打,脸色黝黑方显出男子汉的气魄。但这个矮,却令荣升师参谋长宝座的他自觉不爽。
早操,司令部一百多号人列队,参谋长站在队列前面训话,因为个子矮小,本来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搞得很滑稽。
据说杀人狂魔希特勒也是个小矮子,但那个家伙气势凌人,当他登台演讲时总是狂妄叫嚣,所以一点儿也显不出矮小,倒是有几分政治家的雄伟气魄。
我们的参谋长站在队列前面,简短讲了几句话,发现站在队尾的副参谋长正在与直工科长说说笑笑,他也就没兴致再说了,知道自己说也没有几个人认真听,还不是白费口舌。那个副参谋长,打他来了之后,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这个新上任的参谋长。的确,他瞧不起他。他也想去掉自己那个“副”字,无奈上跳下窜活动了几个月,那个讨厌的“副”字,仍旧像苍蝇一样紧紧地挤在他的职务之前。
领导就是领导,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很快就能建立自己的威信,不出三个月,就有了自己的一批忠实的走狗,忠心耿耿地为他卖力。当然,军中往往以籍贯论关系亲疏,参谋长的那些小老乡成了他在工作中最得力的干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就是盛行于军队的潜规则。参谋长是江苏人,我们师里江苏籍干部特别多,相互利用,互相帮助,虽未公开地拉帮结派,但却暗地里呼风唤雨,三五年间便形成了气候,师团首长中以江苏籍干部居多,师司政后机关中的重要科长位置基本上都是江苏人。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助,参谋长很快打开了司令部工作的新局面。
但我却尽量回避着他。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我这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如果与参谋长站在一起,就像巨人光临小人国,那可是太滑稽了。他挺胸抬头的时候,头顶勉强与我的肩膀取齐。而我见到他的时候,还要表现出尊重领导的样子,所以只好提前缩一缩肩膀,耷拉下来头,站成稍息的姿态,并尽量站得离他远一点,这样还可以减弱一些高矮对比的效果。
好在我去参谋长办公室请示工作的时候,谈话时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距离产生了美,美在显不出谁高谁矮了。
按照工作分工,我负责战备执勤与军事训练,所以经常随同参谋长下部队检查工作。其中,年中对各团军事训练的检查和年底的考核验收,是司令部一年工作中的重头戏,参谋长都要亲自挂帅,带领检查团轮流到师属各团及师直、师后的直属分队进行检查考核。六个团加上两个直属单位,每个单位一天,一次检查考核,需要连续进行八天的时间。
一次,时值盛夏,我们工作组驱车一百多公里到二团检查军事训练,上午考核军事理论与单兵战术,下午进行五公里武装越野拉动,直到日落时分,考核才结束。我们乘坐汽车从训练场返回团队营区,准备直接回到团招待所,团首长为检查组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就在返回的途中,参谋长的手机响了,他小声地“哼哼”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作训科长与我坐在汽车的后排,他贴着我的耳朵说:“今天晚上肯定回师部,不在团里吃饭了,刚才是参座的夫人打来的电话,他绝对听话。”
果然,汽车驶到了团招待所的小院里,大家纷纷下车。参谋长对几位团领导说:“我晚上有急事,我先回去。”
团领导个个急得团团转,参谋长晚上不喝酒,今天的考核成绩不就悬了吗?但参谋长执意要走,谁也不能强留啊。但他对我们说:“你们都留下吃饭。替我敬团长、政委酒,多喝点儿。”
美酒佳肴,觥筹交错,那一晚,检查组享受了师首长的待遇,留宿团招待所,美美地做了一个好梦
另有一次,大概是年底吧,但不是军事训练考核,好像是对团里预备提升的干部进行军事素质测试。杨师长有感于许多军官的军事素质每况愈下,特别是政治、后勤干部,身体吃得都走了形,实在不成个军人的样子。于是,在一次师机关干部大会上,杨师长大声宣布,今后干部提升必须经过军事素质测试,一票否决,测试不合格的人不能提拔。我于是与作训科的一名年轻的参谋加入了政治部组成的干部考察组,专门负责军事素质测试。杨师长讲得很严肃,考察组却能够灵活掌握,该提升的照样提升,不该提升的,军事素质再过硬,照样得不到提升的机会。
那次去考察,仍是去二团,应该是政治部牵头负责这件事,却不知为什么是参谋长带队去了。
干部提升考察嘛,没那么严肃,也没有必要那么严格。提拔谁,不提拔谁,团长与政委早就安排妥当了。师里的考核组也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所以我们的测试很快就完成了。成绩嘛,自然是全部合格!
晚上,团领导又把我们留在了招待所吃饭,感谢考核组的关照,轮番敬酒,说不尽的好话。酒酣耳热之际,跟参谋长是同乡的团政委,早已是醉眼朦胧,他笑眯眯地对参谋长说:
“参座,给咱传传经吧,你这官儿是怎么搞来的?啊?”
参谋长脸不改色心不跳,假装没有听见,赶紧端起酒杯,凑到团长面前喝酒。
喝酒,喝酒,喝好酒,好喝酒,喝酒好,人人装作没有听见政委的话的样子,痛痛快快地喝酒。
席间,团政委兴致来了,眉飞色舞讲起了晕段子,尽管晕得难于登大雅之堂,但在酒桌上却人人喜闻乐见。那一晚的酒喝到了半夜里,团政委的故事大约讲了八九个,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抗日战争”的黄段子,想起来就想笑。政委啊政委,你这草包肚子里,除了名正言顺的政治理论,怎么还装得下这么多的货色?政委这个角色,在部队官场上可是一个正经人物,到了酒场就变成一个大活宝了。
我们师机关的办公大楼是一座回廊式的苏式建筑,建于1950年代中苏友好的时期。大楼很坚固,当初建筑的时候,除了具备抗震的要求以外,恐怕主要是准备抗击炮弹的空袭。所以,这座大楼经历了50多年的风雨浸蚀,依旧坚固如初。但从其它师里调来了一位师长,热衷于营房建设,在他极力运作下,几年间就建起了七八座家属宿舍楼,机关的干部们都叫好。在这样的叫好声中,师长又从武警总部要来了400万的办公楼装修专款,据说这项工程是要对办公楼进行抗震加固。1976年7月的大地震,这座城市倒塌了80%以上的建筑物,师机关办公楼却丝毫无损,就连一条裂缝也没有出现,怎么现在又要抗震加固?这不用闲人操心,总部既然给了钱,就是让你花的。装修开始了,办公楼马上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室内粉刷,室外贴墙砖,基座外墙挂上大理石。师长每天查看施工情况,把办公楼的每一个房间都转遍了,似乎营房维修成了他的主要工作,军事工作都甩给了副师长和参谋长。三个月之后,办公楼粉饰一新,只不过里面的结构布局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增加了一些刺鼻的油漆气味,弥漫在办公楼的每一个角落,很长时间不能散去,许多军官因此患上了咽喉炎,走廊里时常响起剧烈的连续的咳嗽声。
参谋长上任的时候,办公楼装修工程已经收尾,但他认为司令部的办公条件仍不太好,只是粉刷了一下,还是老样子,很有必要把重要的办公场所装修一下。装修用司令部自己的经费,不用师里的一分钱。不用师里掏钱?很好,师长爽快地答应了。
总共只有三层的办公楼,一层的后勤部和三层的政治部安静地办公,二层的司令部开始了新一轮的装修工程。司令部值班室、会议室、战备物资库陆续进行了装修,使用的是最新型的装饰材料,会议室的吊灯豪华又大气,使得办公环境焕然一新。
有知道底细的人,掌握了一个小秘密:负责司令部办公室装修的小老板,就是参谋长的弟弟。
欧,这么可靠的人承包工程,怨不得装修质量这么好!
他这个弟弟可不简单,自从在司令部完成了装修工程之后,师部大院里的许多土木活儿,陆续都归他所属了。
我们通信科管辖的通信站也要进行装修,准备迎接武警总部通信部的固定通信台站值勤工作检查验收。通信科长让他的弟弟找来了一个施工队,陆陆续续运来了各种各样的装饰材料,堆满了通信站二层楼的过道,沙子、水泥和白灰堆放在小楼的门外,就等着参谋长同意使用装修经费之后,立刻开始动工。
有一天的上午,友邻部队的通信处长来我部走访,想从我们这里调走一个兵,让通信科长帮助协调办理。自然,友好往来嘛,中午宴请来客,参谋长热情好客,主动参加了午宴。有领导参加吃饭,标准就要高一点儿。我们驱车来到飞机场附近的一家大酒店,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席间,我们的科长趁机向参谋长汇报了通信站迎接总部通信部检查的准备情况,捎带着提到了装修的事儿。参谋长十分满意,笑眯眯地说:
“很好。通信站这么多年就在那个地方,破破烂烂的,早就该装修一下了。趁着这次迎接检查,好好装修一番。你们通信科有很多业务费,装修一定要上水平啊,搞就搞好它。”
我们的科长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参谋长接着话锋一转,他提议:“我给你们找一个施工队,质量绝对有保证。”
待到醒过酒劲的第二天,参谋长的弟弟就主动找到了通信科长,商议通信站装修的具体事宜。
科长叫苦不迭,赶忙叫来他弟弟的施工队老板,死皮赖脸地赔了一笔补偿金,好说歹说让他把运来的装修材料拉走。
小老板磨磨蹭蹭了几天时间,才沮丧地把几卡车的装修材料清运走了。随后,参谋长弟弟的施工队进驻通信站,开始施工。
可怜兮兮的科长真是身不由己,原本预算6万的工程,待到施工结束之后结算时,却花出去了15万。无奈通信科的业务费今年花超了,财务科不给付款,科长只好如实向参谋长做了汇报。还是参谋长知情达理,同情自己部属的难处,他出面跟施工队协商,少要三万元的人工费。并且,参谋长还与财务科长进行了沟通,很快支付了12万元的装修费用,同意超支部分从通信科明年的业务经费中扣除。
一流的装修,一流的条件,一流的业务,在迎接总部通信部的业务检查验收时,获得了检查组的一致好评,被评为武警部队“模范通信站”。
参谋长履职一年了,司令部内部私底下都以“小二黑”称之。
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他这么大的官,竟也是一位爱钱如命的主儿。空出来一个科长的位置,他并不急于安排人顶替,而是虚位以待,看看谁出价高,就把这个官位卖给谁。他的口头禅是:“我要好好考察一下。”他考察的时间越长,急于提升的人花钱就越多。
参谋长有一点好处,就是办事利索。他不像那些模棱两可的领导干部,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他几乎是明码开价,想当科长,五六万就差不多了,多给了他也不要,这就够了。据说,基层干部进机关,若要征得他的同意,起码也要花上两万元。两万元也值呀,在师机关工作比在连队里整天不分昼夜跟士兵们混在一起那可是轻松多了。
部队军校招生考试,通常都是师政治部负责,那位结结巴巴的副主任专管这件事。正赶上参谋长的儿子参加考试,参谋长亲自出马,奔赴设在师教导队的考场。军校招生本来跟司令部没有多大的关系,但这是决定儿子前途的大事,况且教导队又是参谋长的管辖范围,所以参谋长在两天的考试期间始终呆在教导队里。直工科长找来了两名军校刚刚毕业的学员排长,在考场外帮助做题,参谋长到考场内巡视,顺便把答案扔到儿子的试卷上。监考人员是友邻部队的军官,直工科长事先疏通了关系,他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乐得走时提上一皮箱子的礼品。儿子顺利考上了军校,参谋长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参谋长的岳母一直住在他们家里,突然死了。那丧事办得分外热闹,就像是给他的亲娘送终一样,只是参谋长没有哭泣悲伤罢了。
那几天,参谋长家中人来人往,前来吊丧的军官络绎不绝,司令部所有的人没有不去的道理,纷纷跑去吊唁。大家戏言,这不等于去给“小二黑”吊丧吗?
晚上,我随同几位参谋前往参谋长寓所,走到小院门口,出出进进许多人走动,大家相逢一笑,彼此心领神会,都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进到参谋长家中,却不见摆设灵堂。四位团参谋长正坐在沙发上谈话,见到我们几位参谋进来,他们起身告辞。客厅里有几位陌生人,大概是死者的亲属,其中一位就是那位装修队的小老板。我们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去。
事后,有人粗略估算了一下,按照司令部的科长数与参谋数,这场岳母的丧事,少说也得收下了八九万元的礼金,还不包括准备谋职而借机送礼的人的数额。
正是年终岁尾,又逢干部转业调整的时机,不想参谋长患病住院了。副参谋长在司令部的会上讲,参谋长不让大家去医院看他,大家要各自做好各部门的工作。不去医院探望?那是你不想提拔了!大家从管理科长那里打听到病房的地址,纷纷跑到医院里送上慰问金。司令部的协理员在医院全程陪护,尽职尽责,精心照料。据他所言,出院的时候,参谋长的妻子跟车去接,礼金就装满了两个盛苹果的大纸箱。正巧,参谋长回到家中,就接近春节了,干部正在调整,年前就下达了干部任职命令,得到职务提升的人们,欢欢喜喜过了一个好年。据师机关的信息灵通人士分析,司令部这批提拔的干部,肯定都是在医院里送礼金最多的人。这,恐怕只有那位担任陪护任务的协理员知道一点情况的吧?
是啊,协理员这次也担任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业务科的科长。
我离开部队后,又过了一二年,参谋长也退休了。听他家的邻居说,老领导不在家,南下海南搞房地产开发去了。欧,他手头应该有点儿闲钱,闲着也是闲着,投资房地产,说不定能够赚到大钱。
近日,我在网上闲逛,不意间看到了一首歪诗,题目叫《细数军中怪模样》,署名孙建云。那诗句颇有趣味,其中一段说的正是“小二黑”的故事,文辞却比这篇小说优美,读者不妨也搜来过目一番。倘若不爱诗歌,那就不必读它,省得浪费你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