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获奖作文——撒豆成兵
高中获奖作文——撒豆成兵
一“顺为凡,逆则仙,只在心中一念间……一步踏入,想要退出,难!太多的事情,让人根本就无法退出,只能继续走下去,若是心怯了,这道,依旧再无可修!”“儿子,在吗?”这是经典的场景,我习惯了那种在享受乐趣时被泼冷水的感觉,只是,这水是阴性的,柔性的。女人的声音。“不在。”不耐烦的我忽悠地回了一句,继续着《仙逆》。从我即将初中毕业的那段时光伊始,我被小说彻底俘虏,神魂颠倒。老师美其名曰那是条歪路,不该陷入虚幻的文字沼泽。最多只是娱乐,其它没有,什么都没有……当此起彼伏、渐行渐远的言语闯入耳里,我的心幻化成瞳孔,开始收缩成质疑,昏暗伪装成光线,通入瞳孔,然后慢慢明灭。
在大人看来,那是毒,焕发着香水韵味的毒,它会染得孩子的成绩一无是处。不甘心的我,总是想要找些什么,再让其证明些什么。于是在“任何存在的东西都有它自己存在的价值”上涂满马赛克,开始叛逆。请原谅,我的性格比较内敛,我所说的叛逆,是沉默。沉默,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母亲从外公家拿来些豆粒,撒在泥土里,至今倒是沉默的很,还没发芽。二“青春染指流年,以此祭奠这份无处安放的记忆,仅此而已。”安顿好结尾,保存成word格式,再在逼仄的QQ分组里,锁定旧时的好友黄鱼,发送。须臾间,窗口抖动,隔空传来期待良久的回应:“有点感伤,沉重。怎么,你不会也想参加新概念吧?”“没,没,我可没这个念头,你们学校的×××威武,获得全国新概念一等奖,还只是高一的学生,应该红遍你们学校了吧。”我躲避着对应,日常得心应手的键盘,此刻按起,已失去了另一番味道。“嗯,学校的通告栏都贴满了他的名字。”浏览完她最后的文字,脉络胀起一场莫名的冲动,隐隐想要冲破凝滞童话的水牢。尘埃落定的我,只是想完成父母交代的不可推卸的使命。这样安慰自己,对错与否,没有多想。三一如既往,依托时间的动律,关闭温热的电脑,背起埋怨的斜挎包,惯性地乘坐公交,我淹没在缺乏管理的制度里,于挤塞的人群中,随波逐流,丢了孔老夫子的忍让,推开了怀瑾握瑜的美德,凭着形销骨立的个子钻进了萧条的车门。带上随身听,将周遭的嘈杂声格式化。这段每周都要经历的路途让我想到了虚无缥缈的轮回。循环往复的风景姿态走马观花地从眼前掠过,我在它们身上窥到了宿命的魅影。被生命,被成长,被丰收,被凋谢,总是如此……一个梦。一枚沧桑的画面,细水河边,一位身穿落寞的老人在钓鱼。
水面死如秋叶之静美,若挣脱了轮回,不起丝毫波澜。老人看着湖面盛满的自己,半是迷茫,半是清醒,思绪贴上水中的影子,他觉得虚幻的自己更是一目了然,反而有了肉体的自己成了某些的傀儡。想到这里,月神已经挤破天空,将白光碾成粉末洒落在湖面周遭。被月光粉饰的湖水好像并不领情,安之若素。当老人准备起身离开时,鱼竿忽地失了控的不停抖动,看来是有鱼要上钓了。老人熟练地将鱼竿抬起,平行看去是一条留着泪的鱼儿,它的宿命已是注定任人宰割,这是它不能篡改的命运。在水里,没有人知道它们在哭泣,当露出水面,眼泪便是清澈见底。老人看到被俘虏的鱼儿,又看看湖中的自己,在月色下,更是真实。老人叹息一声,做了一件怪诞不经的事情。放生,放生已被钓来的鱼儿。当鱼儿扑入水面,溅起的冰水触及到了老人苍老的面孔时,老人莞尔而笑。将藏匿周遭的网收起,伴着自语的声音,老人缓缓消失。那句话是:鱼儿的网,宿命的网,现实的网,虚幻的网,可破……四一段记忆。“同桌,你选文科吧?”明知故问的同桌将显而易见的状况包装成言语冷不丁地砸来,将沦陷于题海的我顿时拽空了思绪,脑海一片空洞。“嗯,应该……我不喜欢理科。”我低声应答,事后竟自己都质疑是否说过这样的话。“我选理科,但我怕考不上理本班。”双耳萦绕着他无力的低音,恰似车轮卷起尘土将身体某处死死碾过,然后微风吹拂,了无痕迹。说实话,我对他,亦无多少信心。分班的日子随即扑来,而他的成绩响应着现实的真实。“选体育特长吧,你……应该能上的。”我假装从容地安慰道,为了安慰。……监考教员面无表情地将试卷潇洒带走,我此时升起了一种荒谬的念头:这就结束了么?虽然对理科没有倾入过多的情感,甚至还有厌恶感满溢的状态,但终究陪伴我经年的科目,不带走片片云彩消逝眼前,细胞中流淌起低落和荒诞不安分地交织缠绕。左手文科,右手理科。我用右手执笔道别,归咎于鱼与熊掌不可皆得。
挪出试场,我去看了眼“老伙伴”,还有左边的。指尖划过冰凉的桌椅,异常的感觉刺激神经,脑海倒带出他说的那句话:“我不换,你没我同桌好,我不换……”足够了,我欣慰地笑了。没有人看到,他没看到,以后他也很少看到了。……听说他考上了,加上体育特长。那天,我和跌宕起伏的兴奋与失落谈了一夜,恍惚中,我又瞥到了老人动如脱兔的身影飘过。五不去想为什么时间总喜欢玩不经意间,我还要继续我的生活。将贴在梦与回忆上的思绪拉回,我下了车。踏进校园,凝滞的空气鞭打着肉体,心情开始像无聊的单调函数开始递减。抬头看着所谓装饰绿色学校的LED灯,也分外刺眼。找不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源于何处,干脆作罢不想。像只观光的乌龟,缓缓地爬到教室。刚进教室,周遭的反常催我毅然止步,班级被一片寂静写满,眸子微微扫描,唯独好友C君缺席。附和此时厚重的气氛,我有点慌了。悄悄地打听,原来C君的原高一同班同学B君在上个星期六晚去教堂的路上不小心滑进了河里……今天,C君去送她了。第一次听到身边有人去了,我有种莫名的感伤,就像后来老师说的,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毕竟在自己学校,倍感心痛。后几天的生活,我就在C君掩饰好的傻笑下伪装地过着。我开始有些怀疑那老人是否在我梦中出现过,那年轻的人儿走进了宿命的终结。六回到家,踢开碎在一地的碗片,越过一片狼藉的客厅,装作无知的我重重地锁上门,锁上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青春活力,无力地躺在床上。我知道,他们又开始了……我想快点进入睡眠,找寻那老人。但是一番又一番的尝试之后,我放弃了。
我发现找不到他了。我开始发疯地往楼顶跑,气喘吁吁地跑到楼顶,我开始大喊,想以此喊出心中的一切不平,但是没有人听到,那老人也没听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一看,原来是那沉默的豆粒寄存的花盆。我冷漠地笑,笑它还没长大,好像孩提时代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过。七望着未知的星空,无法整理思绪的我开始呆滞地看起光怪陆离的星辰,恍惚间,我看见若干颗焕发绿色光晕的星点聚敛成片,是百个老人的模样……他说,当我坚持走下去的时候,就不需要撒豆成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