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得不偿失

本来一路海阔天空，谈笑风生的兄弟俩，蓦地，走在后面的兄，一把撰住前面弟的手，犹如打机关枪似的追问：“什么，什么，儿子结婚，最多，只能摆设15桌子酒席，才能轻松过关咯，相反，一旦东窗事发，就会肩膀承担不起，，背榜也要承担哇？哼，亏你崽儿脑壳聪明，想得出来，也说得出破口哦。”见弟置若罔闻，仍然大步流星地赶路，不语，兄便放慢语速，继续激将道：
　　
　　“不是门逢看你的话，难道你一大把年纪了，是假装糊涂，还是真不晓得，苦难人生，仅有的四大重要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这些快事当中，洞房花烛夜，是人生的一大狂喜，无论如何，就是担点风险，吃吃哑巴亏，也要好好热闹一番，才不至于亏欠孩子噻。”弟见兄口若悬河，唾沫四溅的模样，就不自然地乜视几眼，蠕动嘴巴，准备开导一下，兄当仁不让，谈兴大作：
　　
　　“初步计算，我坐芝麻台台，已经多少年了，关系网有多大，人脉有多好，难以计算精确，平时人家有红白喜事，我前去捧场，表达心意，零存人民币有多大，至少，也有五位数以上，千载难逢的这次，怎么不可以名正言顺，心安理得地，全盘整取一坨回来呢？”兄眉飞色舞，头头是道的演讲，几乎挡住弟的去路，弟马上将兄，摁坐在路边花园的凳子头，和风细雨地说；
　　
　　“老兄，事先兜个底哈，我俩虽然是，多年的铁哥们，但是，话无半点隐藏说，没有什么资格，或者理由，要求你，在举行结婚典礼仪式那天，只是摆15桌子酒席的意思哟，坦白地讲，是县上，纪律监察部门，昨天给我手机里面，发的短信内容，本人看到以后，认为作为兄弟，给个免费特别温馨提醒，省得遭枪大出头鸟，后悔莫及，再说，大家都在循规蹈矩，你却去别出心裁，怪出洋相，一颗螺丝打坏一锅汤，以往努力，前功尽弃，不值得。”
　　
　　兄将头“唰”地一偏，脖子绷起青筋曰：“呀呀呀，我看你，完全是幅花岗岩脑筋，规定，五花八门的规定，多如牛毛，你都去落实了，不把孵鸡母，都杀来吃才怪了，我看到眼皮底下，落实的，并非怀疑一切，缺乏信仰哈，有的时间，有的地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呢，往往是做表面文章，欺上瞒下，结果呢，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或者落伍的是脑壳搭铁——不开窍的。
　　
　　“我，我不是自惭形秽哈，论文化，没有你高，谈见识，不如你广，看嘴巴，逊色你巧，不过，我还是要厚着脸皮提醒，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惟独没有后悔药卖，在风口浪尖上，还是要该转弯转弯，该刹车的刹车，不要以老眼光，看待新事物，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哦。”弟用指头敲打着兄的膝盖骨，拉起脸面说。
　　
　　兄立刻站起，给弟的肩膀“吧”地一拍，脸里挂着五线谱，斩钉截铁地表态：“好，好咧，谢谢铁哥们，良苦用心，就大胆地放心，等着开庆功会，喝胜利酒吧，不是吹牛的话，就凭俺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这一条来说，也会平安无事，一箭双雕，怎么也不会得不偿失的，啊！”
　　
　　为了增大保险系数，把风险降到最低限度，减少冒险违规的成本，老奸巨滑的兄，忍不住还是把弟，接着带回家，并且还特意，另外请了两位死血一哥和二哥，在家里客厅，秘密地召开了对策会议。
　　
　　“建点不成熟的议，把结婚庆典仪式的主会场，设在城市中心的，那个，那个豹胆酒楼，分会场呢，设在城市边缘的闯红线酒店，擦边球酒店，绕道走酒店，因为什么呢，大凡暴光人，一般都是喜欢在，场面宏，声势大，人气旺的地方出没。”兄刚才介绍完开会的意图，一哥就首先发言。隔会儿，还补充道：
　　
　　“当然，如果主人老兄，曾经得罪过媒体人，甚至取罪过客人，并且发过誓，要寻找机会以牙还牙的，都要事先哈，把礼性送到，言语拿顺，以免突然袭击，吹毛求疵，措手不及哦。”
　　
　　墙上的挂钟“滴答”几下之后，二哥高音喇叭般地讲话，打破了室里的短暂沉寂：“前面说的，正确，非常正确，未雨绸缪，预防则立，呵呵，凡事嘛，都应当朝最好的方向努力，做最坏的打算。那，为了把事情办的更加完美，我有点思考，还拿不的确怎样办理，请大伙赐赐教，安排客人时，谁在主会场，谁在分会场，弄不好，万一提前暴露安排内幕，细节啥子的，会不会产生矛盾，得罪客人，进而拒绝出席，甚至反目为仇呢？”
　　
　　“恩，恩恩，而今眼目下，政策得民心，经济大发展，人民得实惠，金钱宽裕了，吃与不吃，吃好吃歹，条件优劣，很少人在乎，而平等，尊重，尊严方面叫真者多哟，是要慎重对待，不要盲目行事，人为出现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顾此失彼的后遗症咯。”弟和颜悦色地曰后，给大家逐个敬了烟，眯着眼睛继续发言：
　　
　　“如果正式结婚当口，按照席数规定，只请部分客人，大张旗鼓地，隆重地举行结婚仪式，剩余部分客人，就在近期的晚上，或者中午时分，分期分批地，在郊区饭馆，逐一请完？”
　　
　　一哥喝口开水，举起大拇指称赞说；“这个办法高，应当说是，不压于高家庄的高，不过，在先请哪个，后请哪个的问题上，就要好好思量，巧巧打理，慎重对待哟，如果被后请的，知道了来龙去脉，就会疑窦丛生，甚至牢骚满腹，暴跳如雷：一样的送礼，不一样的待遇，究竟是哪个钱长些，粗些唆！还是官衔高，本事大哦。”
　　
　　“正确，加最高分，十分。假如，全部客人，不管多少，都请，并且只请到一个高档宾馆，但是，席位固有设置不要超除15桌哈，因为，一般去坐席的，看到没有现成座位，大部分都是选择迅速离开，另外找地方解决吃饭问题的。举行结婚庆典活动，当然，表面上做的哈，一定要低调再低调，隐蔽再隐蔽，节约再节约，绝不能显露任何山水，暴露丝毫马脚。”二哥起身在屋头转起圈，看着地板谈
　　
　　兄伸长脖子，瞪圆眼睛问：“什么意思，快和盘托出噻。”
　　
　　“不设礼台，不写礼薄，不以主人的真实姓名，联系饭馆，不把结婚人的相片，在幕墙里显示出来，给外界婚事新办，节约简单，完全是一幅活脱脱的，改变陈规陋习，移风易俗，循规蹈矩，破旧立新的，典范的深刻感觉。”弟用戏剧般的调子缓慢回话。
　　
　　兄接着追问：“哈哈，客人送的礼金怎么收取呢，主人对每位佳宾的纪念品，又怎么有的放矢地发放呢？”
　　
　　“大傻帽，现在哪里还有，赤裸裸地送钱的呢，说到位点，那只能是，患了弱智症，自套绞索，自投罗网的蠢材所为，井底之蛙，祸害他人的可笑举动。”
　　
　　“那，比较高智商，既对上，又对下，群众眼里是个范儿，主人觉得笑哈哈的妙招，是什么呢？莫卖关子，快道来噻！”
　　
　　二哥环顾了在场人，拿腔捏调地叙述：“首先说清楚，我下面讲的，只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并非亲眼所见咯，切忌，信以为真，当作圣旨，学习，宣传，效仿，误人子弟哦。”
　　
　　“少摆罗嗦，快吐真经，你是不是还要开口费，出场钱嘛，真是累死人，烦的很！”
　　
　　“在经过主会场主席台的，必经之路旁，左边，设置几个心腹，在空桌子面前，准备好接币口袋，将客人送的红包（里面注明单位，姓名，金额）收入囊中，待活动结束后，再逐一登记造册。右边见到一个给红包的，就主动上去，马上颁发一份精美的纪念品，譬如，金钱，金条什么的。”
　　
　　二哥谈得活灵活现，兄听之如神，赞不绝口：“哦，真是脑瓜儿，似海阔天空哦，出的金点子，确实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不会被尿憋死啊。”
　　
　　举行结婚典礼，如期而至，兄笑的合不拢嘴：事先请到的，没有请而慕名，专程远道赶来的，犹如风堆云集，把个小小的豹胆酒楼，围挤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兄对客人大把大把的红包，应接不暇，瞬间，突发奇想：她孩娃，平时已经打起应酬的幌子，干着赌博，买彩票实质的坏毛病，如果再把所有的接收金钱，一股脑全部写在礼薄里，叫其知道了，不是赌博更具底气，玩钱更疯狂吗？怎么不可以，把送给自己手里的，部分金钱，顺便揣如囊中，不上礼簿，悄悄自己消费，以后慢慢还人情帐，就得了。这样，一旦借机敛财的丑行，假设走漏风声，追究起来，也能够减轻些罪恶，少些处罚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诶，听说兄，私设小金库的秘密，不经意间，被宝贝儿子得知后，愤然报复：找网络专家，在网上将其钱迷心窍，明知故犯，变着戏法，顶风违纪，借机敛财的行为，统统公诸于世了，正在接受纪律监察部门的调查呀。”男熟人怪里怪气地，向女熟人打听虚实。
　　
　　“咳，对不起，你的耳朵突然出现问题啦，历来那么老奸巨滑，煞费苦心，搜索枯肠，机关算尽的笑面虎，怎么会老马失蹄呢？”女熟人瞅了瞅对付，将信将疑地回答。
　　
　　男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耸耸肩膀，摊开双手，十分淡定地说；“哼，我呀，本来听到的，不是马路消息哦，是想进一步作作核实，免得遭个道听途说的误伤。即使那样的话，也并不蹊跷哦，这就叫咎由自取，得，得不偿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