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过于整齐,句式变化少,用字也庄重,显得不够灵活,有些人不喜欢,而更愿意学习句式变化多、篇幅有长有短,谴词用字也相对更接近口语,更适合表达缠绵委婉感情的词。那好,最后这一天再专门说说词律。关于词律,其实前几日已经穿插介绍了一些,但为了有一个整体感,也方便专好填词者学习,有些东西这里就又罗嗦了一遍,所以篇幅可能比前几天的要长些。
(一)词的体制
第一天就作过介绍,词最早是一种合乐文学,又有曲子词、曲子、诗余、长短句、乐府(注意与汉乐府的区别)、雅词等多种称谓。由于它原来要求密切配合音乐,因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格律。
从体制上来说,与诗比较,词的句子是长短不齐的,由参差不一的“长短句”构成,句法上也比诗灵活多样。大多数的词是分段的,而且每首词都至少有一个固定的名称(词牌)。字声配合严密,组织变化也比诗多,有些词调不仅要区分平仄,而且还须分辨四声阴阳。词押韵的位置各个词调都有其一定的固定格式,韵位依据曲度。每个词调的音乐节奏不同,韵位也就不同。
虽然说诗也有长短句的,如杂言诗,但由于体制和风味上的限制,杂言诗基本上是以五、七言为基本句式。词则不同,为了更能切合乐调的曲度,常常是从一字句到十一字句选择了一些不同的句式混和构成,大量采用参差不一的长短句。另外,词句的句法也比诗丰富的多,节奏变化也多。因此,从总的情况说,诗的句式没有词来得更为丰富。近体诗更不允许有长短句掺杂。
词,如果按每个词调字数的多少来划分,大致可以分为小令、中调和长调三类。58字以内为小令,59-90字为中调,91字及以上为长调。词的这种按字数来严格区分的做法,未免过于绝对化了些,但大概的情况基本还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按词的音乐特点、来源、曲子种类和唱法等的不同,还可以把词分为令、引、近、慢、犯调、摘遍、三台、序子等;如果按词的体段和句子布置来划分,词又可以分为无换头、重头、换头、双拽头等几类。
中调和长调的词,通常都是分段的。有的分为两段,有的分为三段,还有的分为四段。小令的字数相对比较少,有些是分段的,有些是不分段的。分段的词,以分为两段最为多见。不分段的词也叫单调,如《十六字令》、《忆王孙》等;分为两段的词叫双调,如《清平乐》、《念奴娇》等;分三段、四段的叫三叠、四叠,如《兰陵王》、《莺啼序》等。
词的一段称为“阕”或“片”,表示音乐奏过了一遍。双调词的上段和下段,称为上阕和下阕,也叫上片和下片。三、四叠的词其分段不称“阕”,而是改称“叠”,称为一叠、二叠、三叠、四叠等,或者依旧称“段”。
小令不仅字数少,通常用韵也比较稠密;而长调正好相反,除了字数多以外,通常用韵也比较疏。
写词一般不说成“作词”,而是说“填词”或“倚声”。填词所依据的曲调叫“词调”,每个“词调”都至少有一个以示区分的名子叫“词牌”,填词所依据的体式与声韵谱叫“词谱”。
有些词调只有一个体式,如《十六字令》、《减兰》等;有些词调却有多种体式,甚至十几种、二十几种。如《钦定词谱中》就罗列了《水龙吟》25体,《河传》更达27体。
词牌是词调或曲调的名称,每个词牌代表着一个曲调。不同曲调的词在句数、字数、平仄、用韵等方面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关于词调和词牌的关系,有三点应加以注意:一是有些词调,名同实异。也就是说同一名称的词牌也可能是代表着不同的曲调,如《浪淘沙》和《谢池春》的别名都叫《卖花声》,但两调之间的体式、调式却是完全不同的。
二是有些词调,名异实同。这一方面是由于一个词牌往往有其它别名的关系,另方面是有些不同的词牌,在结构体式上真的是很接近甚至相同。
本来一个词调只须一个牌名就足够了,但由于种种原因,许多词调除本名以外还另有别名,也就是说同一词牌可能有另外一个或几个不同的别名,如《贺新郎》就又名《贺新凉》、《金缕曲》、《金缕衣》、《金缕词》《乳燕飞》、《貂裘换酒》、《风敲竹》等。
有些词调,词牌名字是不一样的,但它们在体式上又很接近甚至相同。比如《欸乃曲》、《渭城曲》、《采莲子》、《杨柳枝》、《八拍蛮》等调,词牌有别,但字数句式都几乎相同,都是七言四句。当然它们的平仄声韵及用途等方面还是略有差异。
再一个应该注意的就是,同一词牌也可能会有不同的别体。这个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比如《水龙吟》有25体,《河传》有27体等。
所谓词谱,也就是每一词牌的体式格式,是写词时用于作对照的一件样品,是为填词提供方便和依据的东东。写词需要依照词谱所规定的句数、字数、平仄、韵脚等格式去写,所以叫“填词”而不是跟写诗一样说“作词”。“填”,说白了,就是依样画葫芦,依着谱的规定去填写。
起先,词人们填词基本是直接依据乐调填词的,这也是一个词牌有不同体式的原因之一。因为根据音乐,某些句子可以增减一些字而不影响歌唱。后来填词所依据的那些乐调都失传了,词人们只得依照前人遗留的文字作品的篇幅、句式、平仄、韵脚等来定声、定韵、定句、定字去填写。为了给大家提供填词便利,有些人就把各个词调的词,归纳整理,用文字或符号加以说明,形成各种不同的固定格式,并附上前人例作,汇编成册,从而形成了“词谱”。目前词人们填词所用词谱,较为著名的有:清康熙年间王奕清等人根据朝廷颁令编纂的《钦定词谱》、清代万树编著的《词律》、清代舒梦兰编著的《白香词谱》以及当代倚声专家龙榆声先生编著的《唐宋词格律》等。
(二)词格律
学习了诗律后,再学习词的格律那就很容易了。
1、词律的构成
清代学者宋荦说过:词,“调有定格,字有定数,韵有定声。”这句话就词律而言,虽然不是很全面,但大致可以说明词律所包含的主要要素。词律的构成主要包括:
1)调:词是以调为单位,每调有自己的特定格律规范,不同的词调对于格律的要求是有区别的
2)字数:不同的词调或同一词调的不同体式,字数往往是不同的。词的字数依调而定,短者如《十六字令》仅十六字,长者如《莺啼序》有二百四十字。当然也有字数相同的词,但他们在其他方面往往又有所区别,比如句读、韵脚等。
3)句:词之句式从一字句到十一字句各式,不同词调句式所包括的种类、数量往往是不同的。句数最少的只三句(如《渔父引》。七言两句的《竹枝》因中间有和声,也可以看作是四句甚至八句),句数多的达数十句。词中的句,尤其是一些中长调,还往往使用“领字”或称为“衬逗虚字”,以领起后面的一句或几句而构成一个整体,是为诗中所罕见。
4)片:关于片,介绍词的体制时已做了说明,不再赘述。
5)字声:词的每调字声平仄各有定格,有些字其字声是可平可仄的,但有些字却不可平仄更替,是固定的。有些词调,不仅要区分平仄,还要区分上去阴阳,凡此皆应按词谱规定。这里提醒一点的是:词是不存在什么“拗救”原则的,平仄都是定式,作词时不可随意更改,因为句中平仄是由词调的音乐决定的。
6)韵:词韵大致分三类,即平声韵、上去声韵和入声韵。上去声在词中属于一个韵部,可以通押。至于每个词调押该平声韵还是押仄声韵,韵脚在什么位置,每个词调皆有规定。有些押仄声韵的词调,规定必须押入声,而不能押上去声韵。
由此可以看出:词律的构成虽然与诗有类似的地方,但它与诗又有明显的不同,平仄律更为严谨缜密。填词时应尽最大努力去严格遵守。既是律,那就是规则、法则,自然不可随意改动。
2、词的用韵
1)词韵沿革与韵书
唐宋时期,人们填词用韵是相对比较自由的,主要是依据当时的语音入韵,也有以方音入韵的。虽然据考证当时可能有为填词使用的韵书,但由于当时的人们对于词韵韵书,就象我们今天会讲普通话的人们抱着一本“新韵韵书”差不多,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何况填词还可以使用方言入韵,自然作用就更小了,于是久而久之,那些韵书也就渐渐的亡佚了。
宋之后,人们填词基本上还是沿用唐宋音作为填词用韵的标准,也有沿用方音入韵习惯的,但一直没有通用的词韵韵书,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明末清初,才有了第一部专为填词所用的韵书,即沈谦编纂的《词韵》。后来,相继又有几部词韵韵书出现。由于词不象诗一样是科举考试的科目,所以这些韵书并不具“官颁”性质,缺乏“法定性”,故而词人们填词也就没有象遵守平水韵类的诗用韵书那样严格。总之,词的用韵没有近体诗规范,与近体诗相比要相对自由一些。
现在填词所通行的《词林正韵》,是清中叶道光年间由戈载编纂的。这部韵书实际上与唐宋人作品的用韵情况有不小的出入,但由于这部韵书大致是建立在平水韵基础上,所以也就逐渐为词人们所接受,一直延用至今。
《词林正韵》共分19个韵部,其中舒声部(平、上、去)14部,入声部5部。舒声部中又各分平和上去两部分。原为《集韵》韵目,为方便使用,现在已换为平水韵目。
2)词的押韵方式及状况
词与诗类,也需要押韵。但诗基本上是偶句押韵的,而词的韵位则是依据曲度,由音乐上的停顿决定。每个词调的音乐节奏不同,韵位也就不同,因此每个词调也就各有自己相对固定的押韵格式。每个词调哪里需要押韵,需要押什么声调的韵,是押平声还是押仄声,是平仄互押还是一韵到底,词谱里都有具体规定和说明,只需按词谱规定去押韵就可以了。
词的押韵,从大的方面讲,无外乎如下两类,即 “通首一韵”和“一首多韵”。 a)通首一韵:一首词,整篇只押一个韵部,且一韵到底,或押平声韵,或押仄声韵,中间不换韵,也不平仄通押。
b)一首多韵:“一首多韵”大致又包括了“同韵部平、仄韵互押”、“平仄换韵”和“数部韵交押”等几个情形。
“同韵部平、仄韵互押”实际为同一个韵部的平韵与上去韵的互押。如《西江月》上下片先是同韵部平声相押,而在上下片的尾韵换成同一个韵部的仄韵。
“平仄换韵”即改换韵部,使平仄韵交替出现。当然这种换韵也是固定的,不是想哪里换就哪里换。如《菩萨蛮》,先二仄韵,接着换成二平韵,再换二仄韵,然后又二平韵。关于平仄换韵,允许使用属于同一部词韵的平仄韵换韵。
“数部韵交押”与“平仄换韵”的情形有点类似,不同之处在于这种“交押”往往不是平仄韵换,而多为仄声韵间交叉换韵,或上去部与入声部间的换韵。如陆游那首有名的《钗头凤(红酥手)》。
另外,词的用韵中还有“叠韵”与“句中韵”两说。不过,这两种情形跟上述几种押韵状况相比,并不占主导地位,用的相对较少一些。
叠韵,即同一个韵字在词中连续作为韵脚使用。有些是词调限定的,如《钗头凤》上下片的三个叠韵;有些是词人故意安排的,并非词调所必须,如《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中的首两个韵脚“流”字。
句中韵,即在某句子中某个位置的字需要跟韵脚相协,要协韵。这在某些词调中有要求,但这类词调不是很多。
如果细读古人作品,不难发现,在古人的词作中还有“四声通押”的例子,如辛稼轩《贺新郎》词“柳暗凌波路,送春归、猛风暴雨,一番新绿。”及《定风波》词“从此酒酣明月夜,耳热。”其中的“绿”、“热”二字皆是以入声协押上、去声,以入声作上、去用。词中四声通押,敦煌曲子词中已有,但最多见的还是在金、元人的词中。
总之,词的押韵不及诗韵严格,尤其与近体诗相比较。词中用韵不仅可以平仄互押、平仄通押,而且可以“重韵”(专指“叠韵”,其他“重韵”也不允许)、按方言音押韵,甚至可以“四声通协”。
但是,词韵也有其严格的一面,比如有些既可押平韵,又可押仄韵的词调,若押仄韵则宜用或必须使用入声押韵,而不宜或不可押上、去声。这类词调如《忆秦娥》、《庆春宫》、《江城子》、《柳梢青》、《声声慢》、《望梅花》、《南歌子》、《解连环》、《看花回》、《西湖月》、《雨霖铃》、《凄凉犯》、《淡黄柳》、《好事近》、《翠楼吟》、《满江红》、《霜天晓角》、《应长天慢》等等。
3、词的四声、平仄与句式
与近体诗相比,词在四声、平仄和句式方面主要有如下几点存在异同:
第一, 词的平仄相对来说要比诗严格,不仅规定必平或必仄,而且有时要区分仄声中的上、去、入三声,甚至有时还要区分阴阳(入声也有阴阳)。如《永遇乐》结尾四字句的前二字必为“去平”。
以辛弃疾《永遇乐》五首存词的尾句为例,“这回稳步”、“片云斗暗”、“记余戏语”、“尚能饭否”、“更邀素月”前二字就均作“去平”。辛弃疾是豪放派代表,于格律上本不特别严格,尚且如此遵守,可见四声分辨对于词的重要性。
词中四声分辨相对比较严格的地方,大多是处在词的煞尾、一字逗、规定的拗句和词中某个节拍的结煞处。有一种情况值得注意,那就是若按词调要求,某字应作某声,但在某声字中,找不到恰当的字,有些词人就采用另一声调的字而注明读作“某声”。这种做法近似自欺欺人,不值得提倡,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词对四声要求的严格。
第二,对于近体诗,有时候若某个位置的字不合平仄要求,可以通过合理运用“拗救”原则使之合律,但词却没有这个方便之门。词的平仄是根据曲调的高低升降确定的,平仄不可变更,也没有“拗救”。
第三,近体诗基本上是以平仄相间的律句为主,词也大量采用律句。但除此之外,词的体式中还相当多的采用叠平叠仄的拗句(相对于二、四、六节奏点而言),如“平仄平仄”“仄平平仄”等,而近体诗中是不会出现“平仄平仄”这样的格式的。此外,词中还有大量如“仄仄仄”、“仄仄仄仄”等这样的纯仄声“三连仄”、“四连仄”句子,甚至“五连仄”都有。
注意:词中“拗句”往往成为定格,成为一种不是近体诗律句的“律句”。这样“律化的拗句”在格律派词人手中,更是不但讲究平仄,而且往往还要分辨四声。
第四,近体诗只有五言和七言两种字句,而词则从一字句到十一字句全有。
一字句相对比较罕见,一般来说,只有《十六字令》的起韵可以算作严格意义上的一字句。其它如《钗头凤》上下阕末句的三叠韵“仄、仄、仄”,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视为一种一字句。注意词中的“一字逗”与“一字句”有所不同,“一字逗”不是独立的句子,其作用是领起一句或几句,是为词所特有,常是动词或虚词,声调多去声。如张孝祥《六州歌头》“念腰中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中的“念”字,即是领起后面的四个三字句,单独不成句子和意义。
二字句就比较多见了,平仄格式作“平平”、“平仄”、“仄平”、“仄仄”的均有,如李清照《如梦令》词中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知否”,即为“平仄”搭配的二字句。
三字句至七字句,在词中使用最多,其平仄搭配多是取五、七言律句的部分或整句,但也有不少是作拗句的情况。比如四字句的平仄一般是作: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但也有拗作“仄平平仄”、“平仄仄平”的,有的词调甚至拗作四连仄即“仄仄仄仄”。
八字句往往是作上三下五句法。若第三字用了仄声,则第五字往往用平声;相反,如果第三字用平声,则第五字往往用仄声。下五字通常都用律句。
九字句往往作上三下六,或上六下三,或上四下五。通常是用两个律句组合而成,至少下六字或下五字是律句。如“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十字句比较罕见,《摸鱼儿》的上下阕各有一个十字句。格式为三字豆加七字律句: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
十一字句往往作上四下七,或上六下五。下五字通常为律句。
第五,词句的句法节奏比近体诗要丰富变化的多。比如七字句作上三下四,在诗中就比较少见。特别的是,在词中,大量使用“领字”,以领起下面一句或几句等,更是诗中所罕有的,为词所特有句法。
“领字”,某些著作中也称为“衬字”或“衬逗虚字”。词中“领字”与曲中“衬字”有些类似,但又有很多不同。领字,不仅仅只可以是一个字,领字也可以由二字或三字构成。
下面简单说一下“以入代平”的问题。
如果仔细阅读前人词作,就会发现有作品中,某些该用平声的地方,词人用了“入声”甚至“上声”代替平声。这是为什么呢?估计的原因大概有两个:
第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大概当时的北方语言中已开始有某些入声字渐渐派入了三声(这也可能就是前面谈词韵时说道某些词人的作品以入声通押上去声的原因之一),自然也有派入平声的。词人们填词时一遇缺乏,或平、上、去声字面不妥,无可奈何之际得一入声字,而这个字却又正好按北方语音已或读作平、或读作上、或读作去,便通融打诨过去。而南方人不太清楚,以为所有入声都可以作去、作上、作平,就也跟着打诨起来。是故,入声代平、代上、代去就泛滥开来。关于这一点,前面提到的某些词人的作品“四声通协”,以入声代上、去声协韵,是不是也有这个缘故呢?待考。
第二个可能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入声的读音是分阴阳的,所以有些入声字的读音接近平声,词人填词时找不到合适的平声字,而某个符合字面意思的入声字读音正好接近平声,便以此入声字替代通融了。上声代平与这类似,因为上声的读音本来就接近于平声。
“以入代平”、“以上代平”在古人作品中确实存在,但这是在不得已情况下的采取的补救办法,并非常规,何况当时词的乐调还在,词人可以根据曲子的演唱知道这个字代用后是否合适。今天我们填词,个人看法:还是尽量避免“以入代平”、“以上代平”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是现在“入派三声”的字与当时存在很大的差别,二是词的乐调现在大都已经亡佚,即使遗存几个乐谱也已经没人会唱了,难于通过演唱了解这个代用字是否恰当。
4、词的对仗
对仗,不是词律所必须的,词中可以没有对仗。但因为对仗是古典诗词的重要修辞手段之一,所以词人们填词时也经常使用这种艺术手法,所以这里把词的对仗特点也附带说一下。
词的对仗,有点类似散文中的对偶,与近体诗的对仗相比,有以下几个异同或特点:
1)近体诗的对仗,要求相当严格。例如律诗颔、颈两联必须使用对仗,对仗的两句各字的平仄要相反(大略的说法),词性和意义要大致相类,并且要避免字的重复等。而词的对仗就没有近体诗那么严格了,相对比较自由,哪里需要用对仗也没那么固定。因为词调有近千种,各调的句式、结构各不同。单就某一个词调,用不用对仗,哪里用对仗可以有所限定,而就整个词体来说,却难有可能做出什么一致的规定。
2)单就某个词调来说,一般的情况是关于对仗也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尽管如此,某些词调的对仗还是有一定的习惯的。如《西江月》、《浣溪沙》、《满江红》等词牌,在一定位置上都有使用对仗的习惯,这些位置以使用对仗为常见。当然“惯用”归“惯用”,“惯例”也只是“惯例”而已,不是硬性的要求。
3)词为长短句,只要字数相同且相连的句子都可使用对仗。通常,若上下阙起首两句字数相同,大多惯用对仗。一首词中,上下阙相同的位置,可以用对仗,也可以上阙用、下阙不用,或反之,当然也可以都不用。一首词中,若相连的上下两拍句读一致,也可以采用扇面对。词中由一字逗领起的几句往往也用对仗,还往往也可以形成扇面对(一字逗领起形成扇面对,指的是后两句与前两句相对,比如一字豆领四句,则一对三,二对四)。
4)近体诗对仗是避忌同字相对的,而词的对仗则不然,允许使用同一个字作对仗。比如:“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等
5)近体诗的对仗要求平仄相对,而词则不然,可以平仄不拘,甚至平仄可以完全相同。从平仄来说,词的对仗大致有两种,一种如律诗对仗,即平仄相对;一种是非律诗式的对仗,即平仄不完全相对,甚至相同。这方面与古体诗的对仗要求有些类似。
6)词的对仗中还存在“同韵相对”和“叠韵相对”。如“汴水流,泗水流”即是“叠韵相对”;再如上片“堂阜远,江桥晚”,下片“旗影转,鼙声断”,上下片的韵脚“远”“"晚”“"转”“断”同韵相对。
总之,词律就对仗并没有严格的限定,用不用对仗,完全看内容和表达的需要及作者喜好。但是,有一种现象特别值得细心品味,那就是:在读前人作品时,若发现凡是没要求用对仗的句子而使用了对仗,或者在惯用对仗的地方某词没有使用对仗时,这里往往就是作者刻意琢磨,别具匠心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