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先生
神秘先生
“看不见摸不着的一个神秘的世界。”他的领带很长，可他从不戴领带。一片红叶从树上缓缓凋落，我接住了它，他应声出现。“你从哪来的？”“时间”“嗯？”“哈，你知道那和落叶凋落前和凋落后是一样的。”他从我手中拿过红叶，碰到红叶时他的手瞬间透明，红叶径直落下，火一样的红。“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我顺着他的目光，时间停止了。我叫小莫今年21岁，可我正扎着儿时的羊角辫，出现在10岁时的小学里。“小莫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刷一下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老师我不知道。”又刷一下坐下。全班愕然。学校没变我变了。 体育课一如既往，我习惯性地靠在香樟树下，只一动不动盯着地面，和嬉闹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发丝随着微风舞动，风吹过来时整个香樟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的叶影也会显得扑朔迷离。“嘿，怎么了?”“嘘，这儿令我安心。”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放学，我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我虽在问他眼神却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脚下，看起来像在自言自语。他耸耸肩“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对吗？”“我是说为什么落叶凋落前你没出现?”“因为你接住了它。”我突然转过身，直愣愣地挡在他前面，我盯着他妄图看穿他的思想，看透他的灵魂。“哦？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或许吧，看不见，摸不着，可他到处存在。”我看到他有一瞬间的不安，只有一瞬间，可我看见了。 傍晚，晚霞映红了天边，他斜斜地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微微皱眉。他总有许多瞒着别人的事，这让他看起来很神秘也很脆弱。“喂！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我只不过给了你一具青春尚在的躯体，没什么不同，没什么不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含糊不清的嘟囔。 夜深了，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小湖边的岗石上。微风吹皱一江春水，冰凉的月光照得他的脸毫无血色。“我知道你没睡着。”“不不，我睡着了。”“我说你到底是谁？”长时间来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希望自己不知道。”我望着他，总觉得他在敷衍我。 未来被浓浓的大雾遮住，一片朦胧。当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就好像这几天的记忆只是个梦。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始终无法接受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记忆。“跟我来。”四周焕然一新，除了玉屑银末般的细沙，就是一望无际的汪洋。甚至连轻风都带着大海的味道。潮起潮落，如捧起一簇簇雪白的玫瑰。虽然我敢肯定我从未来过这里，可这里的一切却又是如此的似曾相识，不知为什么它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到海边看看。”我一步步走向海边。“好了好了，再往前走几步，直到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深深的蓝色。”我看到死神在向我微笑，可我不能停止步伐。一辆灵柩车从这边驶过，雪白的布绸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悲痛欲绝的哭喊声，那震耳欲聋的号鼓声，全部都为了同一个人。我望着遗照上的那个小男孩，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他也有些动容的望着那辆渐渐驶向远方的灵柩车。“走吧。”我全身一片冰凉，死亡一点一点渗透着我，将我瓦解，我感到窒息，无力，然后是一片黑暗。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能看见他就在我身前。我觉得我现在很虚弱，全身都轻飘飘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觉不到温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是冷。我看见他在抚摸那块碑上的遗照。照片上的人笑得是那样灿烂又是那样遥远，他不再属于我。“帮我给她烧张纸吧,我对不起他。”他浑身颤抖，眼神悲戚，似乎在为什么忏悔。“你希望我死是不是？是不是！”他看了我一眼“事实本该如此，我只是帮你做个了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凭空拿出一面镜子，并随手丢给我。我看着镜子中的人，她是那样陌生。“你不是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