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极为普通的家庭妇女,从来没有上过学,没有文化,但是她却是我们儿女心中最伟大的母亲。转眼间,母亲离开我们儿女已经八个年头了,那年是2003年的春天,天上下着小雨,她安详地躺在床上,好象在熟睡,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哭啊,喊啊,她也没有理我们,她累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那年她78周岁。
母亲一生辛劳,勤恳持家,到头来她的住房是租来的16个平方米平房,全部家具只有两个木箱和一张大床,一张吃饭桌子,几个凳子,孩子们睡觉都挤在吊铺上。
记得母亲给我们讲述起她的童年:“母亲出生在山东青岛即墨瓦格庄的一个农民家庭里,有兄弟姐妹4人,姥爷早年闯关东回来盖了五间草屋,娶了姥姥,剩下钱买了点豆子,买了盘磨,开了个豆腐坊。出豆腐的活很累,工序也挺多,挺麻烦。拣豆子,磨豆瓣,泡豆瓣,磨豆糊,等等。后面的几道活全在夜间。大约凌晨两点左右起始,黎明方成。这时,姥爷就挑起担子,敲打着梆子到周遍几个村子卖豆腐了,母亲帮着姥姥还得照顾孩子,还得推磨,拉风箱,还得帮姥爷卖剩下的豆腐,豆腐卖出去,把豆腐渣和在高粱面里蒸饼子自己吃。
七七事变后,日本鬼子发动卢沟桥事变进一步侵略中国,村里的男人闯关东的,逃荒的,当兵的走了大半,原来赊欠豆腐的村民许多都找不到了,没有钱进豆子,也没有买豆腐的了,病魔常常欺负穷人。穷贫,劳累姥爷操劳过度,竟然得了肺结核,没有钱医治,撇下姥姥和五个孩子离开人世,没有了豆腐买卖,吃饭成了问题,由于饥饿,仅仅5岁的小姨也病了,最后跟着姥爷去了。
据母亲回忆,那时侯她只有十岁,每天到坡里挖野菜,茅草根回家吃,姥姥看看眼前的面黄肌瘦的四个孩子,毅然的决定带着4个孩子闯青岛,姥姥和大姨都是小脚,她们沿村讨饭走了五天才来到青岛市,在海泊河旁边的太平镇附近找了个草窝棚住了下来。
通过老乡介绍,母亲十岁那年就在附近的阳本印染厂做了童工,我姨也嫁了一个开土产店的小商人。大舅和小舅都找着做童工的活了,姥姥就找了个人家给人做保姆,母亲的一家总算在青岛住了下来。
我是全国解放那年出生,上面有个姐姐,在家排行老二,母亲共养育了我们五个儿女,老奶奶和农村的六大娘带着本家哥哥住在我们家,(我的伯父因为患肺结核去世了)那时父亲的工资仅仅五十三元根本养育不了这十口人,母亲就去到粮油加工厂拣拾花生米,到水产品加工厂去晒海带,扒虾头,加工鱼罐头,到茂昌蛋厂去打零工,最后在外贸冷藏厂退休。
奶奶去世后,我的六大娘和哥哥在1960年去了吉林舒兰煤矿,哥哥结婚后也有了4个孩子,后来煤矿出事故,他撇下妻子,孩子离开了人世。
母亲一生勤俭,她给我们做衣服总是先给大娘的孩子做,然后我们下面弟兄再穿他因为穿小了倒下来的,我穿小了倒下来再给下面的弟弟。她经常对我们说:“好马不在鞍,人美不在衫’,学习好的孩子才有出息。”后来爸爸就经常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所以我们努力学习,争取得到母亲的表扬。总是盼望春节,因为春节妈妈能给我们缝一件好看的衣服,穿一双新鞋,能吃上肉和白面馒头。
母亲很善良,乐于帮助别人,在我们全院的邻居中,无论谁家发生了什么困难,总会有她的身影,尤其是邻里之间闹矛盾,孩子做错事情遭受大人惩罚,母亲总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前往排解,说也真怪,院子里再大的矛盾只要她一出现肯定会天下太平。
我们院子有几个孤寡老人,由于全院只有一个水龙头,老人的吃水,买菜,买粮,买柴,煤都成了问题,但是我的母亲却把这个帮助老人的任务自觉承担下来,当开水龙我们往家提水的时候给这些老人送水,买煤买粮买菜的时候给这些老人捎带着,甚至包饺子,包包子也让孩子给这些老人送一份,那年代,我们家孩子多。粮食不够吃,也得到了那些老人把粗粮送给我们的回报!
母亲很正直,乐观,疾恶如仇,她工作了几十年,年年都获得先进生产者的称号,每当她获得荣誉总是鼓励我们要好好学习,争取荣誉。在文化大革命中,她看到厂里的领导被批斗,戴帽子游街,心中很气愤,找到造反派的头头算帐,那小头头原来和我母亲一起做过搬运工,知道母亲的火暴脾气,很害怕我母亲。急忙把厂领导放了,后来厂领导平反后专门到我家感谢母亲。在上山下乡运动中,母亲为了响应祖国的号召,配合上级动员我们孩子们下乡,我们弟兄三个分别去了潍县,青州,掖县插队农村。
后来我们孩子们都回城就工,结婚成人了,住上了高楼套房,弟兄们都来接她,可是她谁家也不去,她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是怕麻烦孩子们,不愿意给孩子添麻烦。
母亲在78岁那年她走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开始企盼着年复一年的清明,去百陵园公墓去看父亲和母亲。“清明时节雨纷纷,细雨笼罩着苍茫的大地,潇潇的细雨静静的,绵绵的,柔柔的,大地在雨中变得更加空明,细细的雨丝在我的心中蔓延,浸湿着我那颗思念母亲的心”。
“妈妈,昨天你又进入了我的梦境,还是那样慈祥,但似乎很健康。妈妈:还记得你走得前一天,您和我说了好多你儿时的故事,姥姥和姥爷的故事,还有您那没有快乐的童年,您还让我照顾其他兄弟,有我照顾他们您就可以放心了。”
我无法想象没有妈妈的这八年是如何度过的,有时候我情愿相信有另一个世界,母亲依然关心着我,关心我们孩子。大概是阴间和阳间总会心心相通,每当我想念母亲的时候,母亲总会悄悄地进入到我的梦乡,只不过常常是我和母亲面面相对还来不及说话,泪水就催我醒来。
俗话说:在母亲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也许,人到老年才会有思念亲人的真实感觉和痛楚,我经常在夜晚去山上散步,仰望天空的月亮和月亮对话,月亮悄悄地说:“妈妈在天堂很快乐,看那颗眨眼的星星就是您妈妈,”我看到了,妈妈在爽朗地笑呢!
谨以此文献给妈妈,愿九泉下的妈妈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