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帝王22
清代帝王22
吴廷桢应对圣祖
吴太史廷桢为诸生时,以诗鸣世,宋漫堂尚书喜之。圣祖南巡,尝迎驾于郊,宋漫堂指以奏曰:“此吴中才子也!”上因命扶上御舟,当面御试,以圣驾巡幸为题,限江韵。吴应声曰:“龙舟彩动旗幢,圣主巡方至越邦。”上问侍臣曰:“舟至何处?”对曰:“已至吴江。”公乃续曰:“民瘼关心忘处所,侍臣传语到吴江。”上笑曰:“即景生情,真才子也。”因钦赐举。
《啸亭杂录》卷10
圣祖不喜吸烟
圣祖不饮酒,尤恶吃烟。先文简相国时为侍郎,与溧阳史文靖相国酷嗜淡巴菰,不能释手。圣祖南巡,驻跸德州,闻二公之嗜也,赐以水晶烟管,一呼吸之,火星直达唇际,二公惧而不敢食。遂传旨禁天下吸烟。蒋学士《陈锡恭记事诗》云:“碧碗琼浆潋滟开,肆筵先已戒深杯。瑶池宴罢云屏敞,不许人间烟火来。”今则鸦片烟盛,其祸较淡巴菰百倍。在天之灵哀此下民,得无有余恫乎?
《庸闲斋笔记》卷3
不吃烟应制诗
上南巡,驻跸德州,命侍卫传旨。朕平生不好酒,未能饮一癬,总是不用。最可恶的是用烟,诸臣在围场中看我竟日曾用烟否?每见诸臣私行在巡抚帐房偷吃,真可厌恶。且是耗气的东西,不但我不吃烟,太祖太宗世祖以来,都不吃烟。所以我最恶吃烟的人。
《淡墨录》卷6
圣祖不宝远物
圣祖幸素尔哈济时,喇里达头人进青翅蝴蝶一双,谓能扑鸟,又彩鹞一架,谓能击虎者。上命侍卫毋纳,厚赏其人而还之,圣天子不宝远物如此。
《郎潜纪闻初笔》卷5
称叹海内三隐
圣祖天蚮右文,凡耆儒硕学,名山著书者,其姓氏多达睿听。一日,李文贞奉独对,上偶问今时夷退之士。文贞以宣城梅文鼎、关中李容、河南张沐对,上亲笔记之御諲,屡语廷臣,嘉叹特至。中外闻风,因号文鼎等为海内三隐。
《郎潜纪闻初笔》卷6
圣祖杜渐防微
文和尚名果,字园公,衡山先生之后。圣祖南巡适见之,命入京师,居玉泉精舍,宠眷殊厚。和尚一日携其孙见上,问何事来此。和尚奏曰:“来此应举。”上曰:“应举即不应来见。”圣主防微杜渐,安可以非分希望恩泽耶。
《郎潜纪闻初笔》卷11
优容大臣
仁皇天资纯厚,遇事优容,每以宽大为政,不事溪刻。厚待儒臣,如张文端英、高江村士奇等,朝夕谈论,无异友生。与李文贞光地谈《易》,每至子夜,诸侍从多枕戈以待。又枉法诸臣,苟可宥者必宽纵之。如明相虽贪擅,上念其筹画三逆之功,时加警策,终未置之极典。徐健庵乾学昆仲与高江村比昵,时有“九天供赋归东海,万国金珠献淡人”之谣,上知之,惟夺其官而已。尝谕近臣曰:“诸臣为秀才,皆徒步布素,一朝得位,便高轩驷马,八驺拥护,皆何所来赀?可细究乎?”其明通下情若此。
《啸亭杂录》卷1
称李文襄为真御史大夫
武定李文襄公之芳为言官,侃侃謇謇,圣祖呼为真御史。出任封疆,勋绩尤著。当康亲王统师入闽,公方督两浙,移镇衢州,遣师平江西诸贼。民有陷贼来归者,为茅屋二千余间,别男女居之,给其食,有田者予以耕种具。又命属官于入闽通衢,设粥食饥民,凡五年,活民一百二十余万,视富郑公之振青州,有其过之。
《郎潜纪闻二笔》卷2
称完颜给谏为大儒
满洲完颜给谏阿什坦,通经学,笃于践履。顺治初,翻译《大学》、《中庸》、《孝经》诸书,刊行之,以教旗人,皆出其手。时稗官小说盛行,满人多翻译。给谏上言:“学者宜以圣贤为期,经史为导,此外无益杂书当屏绝。”又请严旗人男女之别,定部院九品之制,俱报可。康熙初,退闲居。鳌拜专政,欲令一见,终不往。嗣以荐起,圣祖尝召入便殿,问节用爱人。对曰:“节用莫要于寡欲,爱人莫先于用贤。”圣祖顾左右曰:“此我朝大儒也。”
《郎潜纪闻二笔》卷2
圣祖悯三等人
圣祖尝谕阁臣曰:“天下黎元,皆朕赤子,朕最悯念者有三等人:一读书寒士,一饥寒穷民,一无知犯法之人。”昔成汤之立贤无方,文王之哀无告,夏禹之泣罪人,我仁皇帝殆兼之矣。
《郎潜纪闻二笔》卷8
圣祖称陈汝咸为好官
吾邑陈莘学先生汝咸,随父讲学证人社中,专力于慎独之旨。梨洲尝谓人曰:“此程门之杨迪,朱门之蔡沈也。”康熙三十年成进士,(按:《国朝先正事略》称:汝咸会试第一,误;是科会元乃张瑗。)座主李文贞,方以讲学招来后进,或邀之往,先生谢不与。散馆改知县,宰漳浦十三年,循绩惠政,不可殚纪。调南靖,浦人相率赴会城吁留,不可,归收田器塞县门,昼夜环守。去之日,民扶老携幼,环跪街巷泣曰:“公毋去,活我百姓。”拥肩舆不得行。先生下舆,步入李太学家,夜半,假城守二骑,作巡逻者,间道从北门逸去。民追思不已,即于北门构月湖书院,塑先生像瞻拜。月湖,吾邑城中湖,世称月湖先生也。在南靖,善治盗,任未期月,犬不吠夜,颂声大作。内召,由主事擢御史,疏言闽海挂号之弊,圣祖嘉纳,赏赉食物。时海贼陈尚义乞降,先生自请入海抚之,陛辞,温谕曰:“汝乃近御之臣,风涛不测,不必亲下海。”后随行之千总,果遇飓风,事竣复命,圣祖又谕曰:“汝若同入海,不受惊耶?”五十二年,奉使至湖广祭告诸陵,兼赉驻防士卒。先生出入红苗界,默筹久远之策。洞长官有出迎者,歌其土音,先生为竹枝词,宣布太平威德之盛,使习之。明年,陕西甘属报荒,复奉使出抚,临行,圣祖谕曰:“穷边恐不得食,彼所出肉苁容、土参,朕亦尝之,颇美,可啖也。”先生顿首谢。入境,见野有饿莩,即不复御酒肉,抚慰饥民,步行一日,逾九岭至平凉,发贮谷,并移镇原仓米赈之。以劳卒于固原,地方有司检视其囊,衣一袭、钱一缗而已。讣闻,圣祖悯悼,连称好官可惜。先生官不过理少,而当时主眷之隆,已以重臣相待,盖闽中作令之政声,早达聪听也。
《郎潜纪闻二笔》卷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