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佛前有个约会——我是佛前一只鱼109
我和佛前有个约会——我是佛前一只鱼109
惑
耳朵
佛招弟子,太监、嫖客、疯子应。佛问太监:“诸色皆空可知?”太监曰:“知,从不近色也。”佛曰:“不近诸色怎知色空?”考嫖客:“悟者,不迷可知?”客曰:“尽享色却不迷。”佛曰:“无迷怎悟?”轮疯子,佛不语只看,疯子捶胸顿足凄哭:“我爱我爱。”“善哉善哉!”佛感念遂收疯为徒。
1.天黑了,请闭眼
这是我第三次出现在杀人吧。也是我第三次看见柏年,他坐在昏暗的灯光,无所顾忌地拍着手,不用火机,用一根细细的火柴点燃了烟。
他似乎跟自己的头发有仇一般,第一次,我见他,他披头散发像疯子,第二次,他已经整成了板寸都板不到的样子,这一次干脆来了个寸草不生,嗯,果然是有性格的男人。我坐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他那颗不加人工制造就像极和尚的头,然后是浓眉大眼,然后是高高的鼻子,然后是喜欢笑的嘴。我也从贴身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包X娇子,甩在桌上,旁边一个熟人凑过来拿了一支烟:“怎么,想泡他?”“呵呵,泡他?我想咬他,咬他光秃秃的耳朵!”引来旁边一堆熟女的狂笑声,我也笑起来。
2.有本事,你就吃下去
第四次见柏年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赤裸坦诚的地步。似乎发展得很快,却也发展得如我所意料的一样。我趴在柏年的身上:“你知不知道?我第三次见到你的时候,跟旁边的人说,我不光要泡你还要咬你光秃秃的耳朵。”柏年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有本事,你就吃下去。”我用手轻轻弹弹他的耳朵,凑近灯光,他的耳朵似乎太薄了一些,绒绒的毛和细细的血管泛着微微的红。我轻轻地咬下去,听见他发出很享受的微弱的声音。
3.双椒木耳炒肉,是姐姐教的
我不擅长厨事,但是我喜欢。我喜欢用木铲在不锈纲的锅里,噼里啪啦地翻炒个不停。光是那些声音,就足以满足我,那些爆炸的声音像在喊疼,也像在喊痛,或者也像在喊舒服。我唯一最擅长的一个菜:双椒木耳炒肉,是姐姐教的。这道菜简单易做,要准备的材料也简单,红椒青椒各三个切成丝,瘦肉二两顺着肉纹切成丝,这样的肉有嚼头,也不要勾芡粉,然后就是按照喜好泡发适量的木耳,洗净之后,拍姜爆锅,菜料一一下锅。整个过程不用十分钟,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可以上桌了。
和柏年交往之后,这道菜就成为我炫耀的全部。我喜欢看他夹着肉丝,夹着木耳,闭着眼睛夸张享受的样子。“嗯,你做的双椒木耳炒肉是天下第二。”他迅速地扫荡完一盘菜,像下了决心一样下了这个结论。我背着他,眉头皱了一下:“哦?那谁是天下第一?”他转过身来,抱了一下我:“不许问,我们可是说好,不许问对方的过去。”我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不问就不问。”
4.一个人喝一口闷的苦酒
我喜欢在这里一个人喝一口闷的苦酒。
这里是一个荒芜的院子,很多年前我和姐姐一起住在这里。后来,我们各奔东西,等我们再相遇的时候,姐姐的样子憔悴得让我惊讶。她倦着整个身子,躲在已经烂出痕迹的藤椅里。我用手摸她的头发,摸她的脸,她像是被惊醒一样:“是、是你。”然后,眼泪掉下来。“妹妹,这个孩子要没了。”我摸着她看不出怀孕的腹部:“不怕,不怕,以后还是会有的。”她的身体太脆弱,连自己都承受不起,如何去负担一个胎儿,我看得出来,她眼神里对这个胎儿的喜和爱,也看得出她身体里的落寞。
没过多久,那个没成形的孩子就埋在了荒芜的院子里,后来,姐姐也埋在了荒芜的院子里。姐姐临死的时候,都还不忘念叨她看见了那个孩子的耳朵。于是,每到闷热的雷雨之后,院子里的腐木上就长出了许多的木耳,每一个都不是很大,可爱的形状真的就如同婴儿的耳朵。我总是来收走那些新鲜欲滴的木耳,小心地积攒成一把把一包包。
5.我爱,我爱,我爱你的耳朵,我不爱你
我终于决定告诉柏年,关于姐姐的故事。
这也许是我做给柏年的最后一次:双椒木耳炒肉。我趁他睡着,偷偷把他绑在了床上,等他醒来的时候,我端着这盘双椒木耳炒肉正准备喂他。“柏年,有一个关于木耳的故事想要说给你听。我的姐姐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还没成形就死了,它被埋在一个荒芜的院子里,后来我姐姐也被埋在了那里。后来,一到闷热雷雨之后,那里的腐木就会长出很多木耳,我收集了很多那里的木耳。”柏年瞪大了眼睛:“你那盘菜里是什么?”我认真地挑出一个木耳:“亲爱的,这个是我收集的木耳。”
他突然“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肉是从哪里来的?”“你猜——”我放声地笑起来。
他慢慢地失去了知觉,看我的眼神开始迷茫起来,我凑近他:“亲爱的,还记得我说过,我要咬你的耳朵吗?”
半夜的收音机打开,里边的恐怖节目里,正在讲一个女人有一种奇怪的虐恋情结,她喜欢收集情人的器官,有时候是手,有时候是舌头,也有时候是心脏。
我爱,我爱,我爱你的耳朵,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