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个冷笑话9
爱情是个冷笑话9
那年张晶在结束与作家的恋情之后,莫名其妙搞起异地恋,竟然不顾地域局限,爱上了东北那旮旯一个小公务员。我跟陆微早早便预见张晶的恋情不会很妙,而且完全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冲破收入、地域等重重障碍会合的。后来才知道,是张晶他们在那里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张晶飞过去救急,偶然认识的。我们都劝她别搞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但她青春期延迟,不肯听,觉得爱情真伟大,像个沙发,可以让她乱爬。
所有变态畸形的爱情中,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异地恋。已经不能统计有多少人在电话中浪费着他们的时间、唾沫、荷尔蒙还有所谓的感情。异地恋就好比是对着A片手淫,虽然是水中月、镜中花,但是参与者还是难免会达到高潮。曾经有人称异地恋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高尚的恋爱,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骗人的,如果两人最终不能不辞辛苦风尘仆仆地睡到一张床上去,那至少两人也会尝试着最新鲜的电话做爱,不然,他们说那么多废话难道只是为了锻炼自己当电台DJ?
张晶与东北那人,在电话里火热地聊天,差点把电话线都烧了。如此这般,几次三番,他们发现聊天已经完全不能解决问题了,于是张晶奋不顾身地直奔事故发生地。
结果,很快两个人就如我们想象般的分了手。
原因据说是那天这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你浓我浓的时候,那男人忽然要求咖啡馆放一首刀郎的《情人》。“你是我的情人……”那粗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把张晶的七魂震掉了六魄,她仿佛睡美人一样忽然苏醒,重新认识了这个真实的世界,当晚就逃了回来。
张晶在惊吓之中跟我们说,以后看到喜欢刀郎的男人千万绕道走,尤其是喜欢在咖啡馆听刀郎的,他的品位是多么的神奇啊。
现在的女人,嫁不出去也真是活该。对于细节莫名其妙的苛刻绝对是阻碍女人出嫁的最大绊脚石。比如张晶,要是不嫌弃人家在咖啡馆听刀郎,可能早就在东北的炕头上生下一个胖小子了。但是想到美丽的张晶,在东北的炕头上,脸上两朵村姑红,抱着一胖儿子,笑得跟傻妞一样……还是别嫁算了。
我一个人在卡拉OK厅里,思考女人嫁人这个终极问题正思考得入神。那边罗笠吼《2002年的第一场雪》已经吼得满脸青筋。我倒胃口无比,冲过去切了他的歌,点了一首舞曲。他吼到一半,没了声响,嗓子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非常失落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而此时,缠绵的舞曲已经响了起来。于是表哥就站起来邀请我跳舞。表哥的跳舞水平与我的唱歌水平不相上下,他跳得像只跳蚤,而且是刚被喷了杀虫剂的跳蚤,我跟他怎么跳都不和谐,纯粹是逮着机会死踩对方的脚。于是又换我跟罗笠跳。
又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响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我的脸贴着他的脸,我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气氛立刻暧昧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竖起了背上的毛,不禁在心里嘲笑其没见过世面。正得意着,忽然发现我大大的失策了。
就在表哥跑去洗手间的当口,他忽然低下头,亲了亲我的脸颊。
饶是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是一下子有点懵住了。
我愣了半天,缓过神来,脸上还有一片潮湿的温暖。一刹那,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白痴,于是我厉声问罗
笠:“你很喜欢拈花惹草吗?”
他立刻期期艾艾地说:“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我不禁第一次认真地看他。他很瘦,梳着很糟糕很老土的发型。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银行职员都有着如出一辙浑浊的脸和笑容,一式的招牌微笑,一式的分头。如果以前看到这样的男人我会唾弃他的。现在我当然也会唾弃,如果他没有亲我脸颊的话。
脸颊是个很致命的部位。尤其是我这样一个喜欢脸红的姑娘。
我的脸果然红了。只好坐到沙发上去若无其事地拿他的手机玩,索爱的拍照手机,我拍了一张自己抬着脸的照片,只有脖子和下巴,显得暧昧又自得。拍完后凶巴巴地跟他说:“不许删啊,下次见面要检查的。”他坐在旁边,又期期艾艾地说:“不删,不删……”
我得承认,他这种毫无原则的软弱打动了我。在这个男人都狡猾无比的城市里能遇到一个憨厚的、可供你随意玩耍的对象,是多么的难得啊。姑娘我当时心里充满了作为一个嫖客的欣喜。当然,后来我才知道,男女关系这种事情,只要不给钱,就是互相玩,千万别自我感觉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