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第九章）

　　第九章：感情
　　费舍我母亲过世后，我很难过地去找他。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罗伯特。”布朗宁他一直不太善于表达感情—费舍那年我十一岁，彼得叔叔。布朗宁
　　（伊姆斯）
　　抓住机会。布朗宁他爱你，罗伯特。用他的方式。费舍“用他的方式？”弥留之际他把我叫到床边。他快说不出话，但他不忘对我说出最后一句话。他把我拉到耳边。我只听清一个词，“失望”。布朗宁无言以对。内景。仓库，办公室—紧接着柯布扯下面罩，俯身看着齐藤。齐藤呼吸急促、微弱。柯布他怎么样？
　　阿里亚德妮很痛苦。柯布拿起齐藤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柯布等我们进入下一层，痛苦会减轻。齐藤点头，呼吸困难。阿里亚德妮
　　（轻声）
　　要是他死了呢？
　　柯布他的意识会跌出梦境。他会终生困在游离状态中。阿里亚德妮他会变成怎么？
　　柯布看着她，面色严峻。柯布等他醒来。他的意识会彻底消失。齐藤等。等我们醒来，我还是会遵守我们的协议。柯布伤感地看着齐藤。柯布齐藤生+，等你醒来，你可能根本不记得我们有过协议。你会忘却这个世界，游离状态会变成你的现实。你迷失在其中太久，会成为一个老人。齐藤充满悔恨？
　　柯布孤独地终了一生。就是这样。齐藤我会找机会回来。那样我们又能一起年轻了。齐藤微弱地笑笑。柯布对他点头，转向阿里亚德妮。阿里亚德妮你什么时候困在游离状态里？
　　柯布沉默。阿里亚德妮把他从齐藤身边拉开。阿里亚德妮柯布，也许你已经说服队里其他人继续前进。但他们不明真相。柯布什么真相？
　　阿里亚德妮就是随时随地你都能让一列火车冲进梦中，梅尔正在你的潜意识中爆发，我们把费舍带入深处的时候，我们也在进入你的意识深处—在那里我们也许遭遇不测。柯布注视着阿里亚德妮，什么都没说。阿里亚德妮这不只是费舍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告诉我你和梅尔之间发生了什么，在游离状态里。柯布看着她，在思索。柯布我们那时候在进行一项任务，进入梦中之梦。但我们不了解意识能延长时间，让人深陷其中，陷得如此之深，当你冲上潜意识里的海滩。插入：梅尔躺在沙子上，出神地盯着天空，海浪在她身上翻滚。柯布你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阿里亚德妮你们在里面陷了多久？
　　回答前，柯布停了一下，看着阿里亚德妮。柯布五十年。阿里亚德妮盯着他，难以相信。阿里亚德妮你怎么受得了？
　　插入：柯布与梅尔穿过一座废弃的城市。柯布一开始还行，像神一样。问题是你知道这不是真的。我渐渐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阿里亚德妮但她可以？
　　柯布她接受了，从某一刻起。插入：内景。梅尔童年时的家—白天梅尔打开一个玩偶屋，里面是个保险柜。她打开—里面是空的。她拿着她的陀螺。柯布
　　（画外音）
　　。她决意忘记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梅尔把陀螺放进保险柜，锁住，关上。内景。仓库，办公室—紧接着阿里亚德妮等你们最终醒来呢？
　　柯布醒来。从几十年的岁月中醒来。让老去的灵魂回到青春。很艰难。一开始梅尔还好，但我意识到出了问题。最后她承认了，承认了她的执念。那个改变一切的小小的意念。阿里亚德妮什么意念？
　　柯布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不论我做什么，不论我说什么，她坚信我们还在梦中，仍需要醒来。内景。柯布和梅尔家的厨房—白天
　　（闪回）
　　柯布想安抚歇斯底里的梅尔。柯布
　　（画外音）
　　要回家，我们必须自杀。内景。办公室—白天阿里亚德妮惊讶地看着柯布。阿里亚德妮你们的孩子们呢？
　　柯布不禁转过脸。柯布她。她相信他们不是真实的。我们真实的孩子在等我们，在上面的某个地方。内景。柯布与梅尔家的厨房—白天
　　（闪回）
　　梅尔对柯布摇头，柯布把孩子们哄出房间，孩子们背对镜头—柯布冷静点，梅尔—梅尔他们是投射，多姆。你的梦。我是他们的妈妈—难道我分不清吗？
　　柯布关上门—面向她，眼里溢满痛苦的泪水。柯布如果这是我的梦，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这一切？
　　为什么我不能停下这一切？
　　梅尔
　　（理所当然地）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梦。柯布你一直说我—梅尔但你不相信我！柯布
　　（画外音）
　　她很固执。但她太爱我了，不愿独自离去。所以她想出了一个计划。内景。高档酒店的楼道—晚上
　　（闪回）
　　柯布走过，走到一扇门前，对着钥匙孔查看房间号。柯布
　　（画外音）
　　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那天。内景。高档酒店套房—紧接着
　　（闪回）
　　柯布走入奢华的房间。他注意到凌乱的床铺。他向前迈步—破碎声—他踩到了一个香槟酒杯。双人晚餐散落一地。他疑惑地看着这片狼藉。碎玻璃边上是个陀螺。他捡起来，仔细看，思索着。他感到一阵风，向窗户看去。窗帘飘荡。外景。楼外—紧接着
　　（闪回）
　　柯布望向窗外：梅尔坐在对面的窗沿上，头发飘扬，双脚荡在令人晕眩的高空。她微笑着。梅尔一起来吧。柯布梅尔，快回去。梅尔不，我要跳下去，你也要和我一起走。柯布不，我不走。这是现实—如果你跳了，你不会醒来，你会死去。我们进房间谈一下，求你了。梅尔我们谈得够多了。梅尔踢下一只鞋，看着它坠落。梅尔走到边上，不然我马上就跳。她很严肃。柯布迈出双腿，坐上窗沿，对着妻子。他低头看看地面。梅尔我请你信我一次。柯布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孩子们。梅尔如果我一个人走，他们也会被带走，反正。柯布什么意思？
　　梅尔我给我们的律师寄了封信，说我有多么担心自己的安全，说你是如何威胁要杀了我。柯布回头看看酒店套房里的狼藉，惊恐起来。梅尔我爱你，多姆。你不忍下决心离开孩子们，我帮你解脱了。我们要回家，回到真实的孩子们身边。柯布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梅尔。梅尔闭上眼。柯布想法靠近她。梅尔你在等一列火车。柯布别！梅尔，别，我做不到！梅尔它将带你去远方。柯布别跳！梅尔你知道自己想去的地方，但不能肯定。柯布不要！梅尔但不要紧。柯布不要！梅尔因为你们会在一起—梅尔向前跃入空中。柯布的惊叫声追随她而去，然后他把头埋在墙上。内景。仓库，办公室—白天柯布凝神地回忆着。柯布她知道我会指出她的精神问题，她寄给律师的信澄清了这点。内景。柯布和梅尔家的厨房—白天
　　（闪回）
　　柯布与一个瘦瘦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人手里握着一个信封。柯布
　　（画外音）
　　她让三个不同的心理医生证明了她心智正常。柯布听见一声喊叫—转向花园。詹姆斯蹲在地上，菲莉跑到他身旁，两人看着地上，背对镜头。柯布
　　（画外音）
　　我不可能解释清楚她发疯的原因。瘦瘦的男人把信封塞到柯布手里。瘦瘦的男人现在不走就晚了，柯布。柯布转向窗口—正要喊他们—詹姆斯和菲莉跑开了。柯布回过身，看着手里的信封。那是一张机票。柯布
　　（画外音）
　　于是我开始逃亡。从此至今，我一直想买通回家的路。内景。仓库，办公室—白天柯布回过神，看着阿里亚德妮。阿里亚德妮心理医生判定她心智正常？
　　柯布她确实正常。她只是在迷宫里走失了。阿里亚德妮那你为什么要自责？
　　柯布因为我们是家人。我们曾经的共同生活，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追回。但那时候，真实的生活对我而言还不够。阿里亚德妮深入梦境极限也许是你的主意，柯布。但毁掉她的意念并不是你的错。认为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意念。那是她个人意识中的自我意念。柯布沉默不语。阿里亚德妮你的负罪感塑造了她，给她力量。如果我们要完成任务，你必须原谅自己，你必须面对她。但你并不孤单。柯布你不必为我做这些—阿里亚德妮我是为其他人着想。他们不知道和你一起下来的风险。柯布看着对面的房顶，看见一个狙击手蹲好点。柯布沮丧地摇摇头。柯布我们不能呆在这里。阿瑟？
　　！内景。仓库，洗手间—紧接着布朗宁把手放到费舍的肩膀上。布朗宁如果我们给不出密码，这些人会杀了我们。费舍不会的，他们会用我们去勒索—布朗宁我听见他们说的—他们要把我们锁进车里，把车开到河里。费舍保险柜里有什么？
　　布朗宁给你的东西。莫里斯一直说那是他最珍贵的礼物。一份遗嘱。费舍莫里斯的遗嘱在PortandDunn律所。布朗宁这是另外一份，比那一份效力更高，如果你接受的话。费舍里面说什么？
　　布朗宁把费舍莫若的所有分支业务打散成小公司，把所有权转给小公司的董事会。费舍什么都不留给我？
　　布朗宁基本生活，其他一无所有。整个商业帝国将终结。费舍自毁我的遗产？
　　为什么他会提出这种事情？
　　布朗宁我不知道，罗伯特。柯布开门。阿瑟站在他身后。柯布想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