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买马
曾国藩买马
清同治五年,也就是公元1866年的5月间,两江总督曾国藩为镇压鄂、豫、皖的捻军,亲自坐镇陈州辖区周口镇。据《陈州府志》记载,曾国藩当时住在覃怀公馆。覃怀公馆坐落在汾河北的人和街,主人叫冯义顺。冯义顺不但会做生意,也酷爱收藏名家书画。曾国藩住在他的公馆里,他好吃好喝好招待,只想求总督大人一幅墨宝。曾国藩知道他的心思,欣然挥笔给他写了一幅《黄金印》中堂:
斗大黄金印,天高白玉堂。
不读万卷书,怎能拜君王。
当时,由于清兵屡战屡败,骑兵马匹损失惨重。为“屡败屡战”,曾国藩从口北买了5000匹马,从中精选出3000匹交骑兵使用,剩下的就决定在周口骡马行出售。
可万没想到骡马行不接收。因为马在周口一带不好卖。
马作为交通工具或参战打仗,懂人性跑得快是别的牲畜不可比的。但要让农家饲养就不划算。一是难饲养,素有“铁打的骡子纸糊的马”之说,谁舍得花大钱买担心?二是吃料多,而且多吃精料。马不吃夜草不肥,麻烦不说,连年打仗,买得起也喂不起。穷人喂不起,富人更不要。因为富人家养马多是让它拉轿子车,而这批马是从草原上弄来的,性野,谁敢拿钱玩命?这样一来,2000匹马就成了一个极大的包袱。因为耽搁一天,光草料就得两匹马钱。如果喂上半年几个月,岂不要赔老本?
为这,曾国藩十分发愁,原因是军费紧张,原想借此机会赚些军饷,不料竟弄了个累赘。万般无奈,曾国藩就派人请来了冯义顺。
冯义顺听了曾国藩的苦衷,笑了笑说:“大人不必犯愁,我有一计,保能解大人之忧。你把马打上暗记,一夜放完。过几天,以军马丢失为由,再挨村寻找。找到之后,先佯装罚款,然后宽大,只让他们把马买下便可。这样一来,拣马的人定感大人圣明,岂不一举两得?”
曾国藩一听,连称妙计,当下传马夫找来烙铁,在2000匹马的前腿内侧全都打上了暗记。当天夜里,就把马群赶出了马栏。
几天过后,曾国藩派出好多士兵,分头去周围村落寻找。可寻了3天,连一匹马也没寻到。曾国藩这下吃惊不小,急忙叫来冯义顺,说是一批人马忙了3天,连一根马毛也没寻到。这下如何是好?冯义顺一听也感到惊讶,想了想说:“既然农家没有,那就顺河坡寻找一回试试。”曾国藩就派骑兵顺河去找,不一会儿,骑兵禀报说2000匹马全在河坡里啃草,一匹不少。曾国藩一听更加惊疑,问冯义顺这是何故?冯义顺笑道:“原因大概有二:一是此地人老实,不爱外财;二是这批马来自草原,它们自幼成团,不可分开,2000匹马不分散,一般人是不敢去逮的。”
曾国藩一听,觉得有道理,极佩服冯义顺见多识广,求教说:“这下冯先生还有何良策?”
冯义顺说:“眼下只有降价处理了!”
“先生愿要吗?”曾国藩问。
“为让大人轻装上阵,冯某甘愿接过这个累赘。”
曾国藩就很便宜地把马卖给了冯义顺。
冯义顺买下这批马,先不急卖,而是雇了几个放马能手,把2000匹马分开饲养了起来。
不久,曾国藩又连打了几个败仗,马匹损失惨重。为扩充骑兵,曾国藩就前去拜访冯义顺,要求赎回那2000匹快马。冯义顺笑了笑说:“马已不够2000匹了,为保住好马,我每天卖掉几匹赖马,现在只剩下1000匹了。这1000匹全是好马,可谓膘肥体壮,但请鉴谅,我不卖!”
“为啥?”曾国藩很吃惊地问,“我愿出高价!”
“出价再高也不卖!”冯义顺说,“我只用马换您的墨宝!”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曾国藩问。
冯义顺笑了笑说:“我知道,由于您连连失利,朝廷给的军费已空,你又不便去要,就是出价再高,也是赊账。所以我不如落个人情,干脆不要钱,趁机成为收藏您墨宝最多的一位!那可是无价之宝呀!”
曾国藩连连点头,更是服气冯义顺的胆略和智慧,禁不住称赞道:“此乃藏龙卧虎之地也!”
据说那一天曾国藩给冯义顺写了不少条幅,所以周口一带流下了不少曾文公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