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骨

作者:黑岩月下小溪 字数:20680 阅读:33 更新时间:2016/06/09

相思骨

第二十六章 望心井

    我看着方言满脸兴奋,小心翼翼得问道:“你不怕鬼吗?”

    “哎呀,吓死宝宝啦。”方言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大声哭喊,居然还真能挤出几滴眼泪来。不过一转身又坐直了身子对我逗比道:“小茹,你不知道,一开始我真被吓死了。我哪知道家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头在啊?当时我连睡衣,上厕所都是开着门的。我听到小溪在那跟人说话,我就问她跟谁说话,小溪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后来我追问了好久,她才告诉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吓得都想报警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个鬼这么好玩,他不但会看相算命,居然还能变成吴彦祖,太酷了。”

    好。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家里也发生了不少事,赵三炮似乎在外面收拾东西。这下好了,本来我还打算要不要搬家的,却没想到方言居然这么大神经,早知道这样,我操哪门子心啊。

    我揉着脑袋,有点神经衰弱了。

    方言本来打算继续拍照事业的,却是没走几步,又追着我问道:“哎?小茹,今天去见帅哥,感觉怎么样啊?陆昊北哎,只要拿下,你以后可就是华银集团的大少奶奶了。我看那个陆昊北对你感觉也不错,要不然也不用拐着弯让我把你给引去了,快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太长了,你肯定不愿意听。”我白了方言一眼,沉默了一会,警告道:“方言,咱们好姐妹,这事只许做一次,再有下次,我可和你翻脸。”

    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能全怪方言,她也是好心。毕竟,设身处地得想想,如果我和她在一个位置,恐怕我也会乐于做一次红娘,帮两个人牵一下线。

    只是,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方言还无法理解。

    方言一再追问,我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那个张楠的时候,我们越说越起劲,都想着下次她再敢为难我,就应该如何如何整死她。

    好姐妹,同仇敌忾,遇见这种话题,自然一时停不了。

    有方言和小溪,以及赵三炮的存在,我再一次感觉到甜蜜和温馨,这些日子的压抑感也渐渐在方言和赵三炮两人的欢乐中消失了。我只是在旁边笑着,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方言赵三炮这个老鬼的真实面目,不过想来就算告诉这个大神经的逗比女,她也未必放心上,指不定她还能让赵三炮变成各各样的男明星给她暖床呢。

    华银集团行政总裁秘书的工作其实也并不复杂,我在女魔头那里练就的本领在这里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面试第一天我和陆昊北以及张楠在大厅里二女争夫的戏码,在整个华银集团的工作人员眼里,我也几乎等同于华银集团未来的大少奶奶了,却也没人真的因为工作上的事为难我,相反,有些我迷糊的地方有人还主动讨好我,帮我慢慢解释,甚至还帮我做。

    陆昊北,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私下里见到我都以平等的态度说话,可是一到工作层面就显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好像所有的事都应该他说了算一样。不过,我也需要他这样的态度,否则他如果对我区别于他人,恐怕我心里也会七上八下的,很不好过。

    不知道为什么,出于女人的直觉,我感觉陆昊北应该是对我有企图的。就好像一开始我对曹三爷以及慧清老尼姑产生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欲擒故纵?

    难道他真爱上我了?

    每当我想起这个可能,都感觉有些嘲讽,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价,能够搭上集团大少?简直跟白日梦没什么区别。可是,我内心却担心陆昊北没事喜欢做白日梦。

    “小茹,一会跟我出去一趟。”第四天早晨,我刚在办公桌上坐下,里面的陆昊北就直接开门对我交代了一句。出去?这是陆昊北第一次把我外带出去,我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紧张,寻思着该准备什么?

    我用公文包,带上了一个笔记本,一打名片,以及几样办公用品,心里只是暗骂陆昊北也不说清楚,都不知道出去干什么。

    不一会,陆昊北出来了,见到我手里拿着公文包,直接伸手放回了桌上,将我放在一旁的随身包丢给了我开口道:“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不是公事,不过地方有些远,拉你做个伴。记住了,这也是以后行政秘书的工作之一。”

    见个朋友?

    陪同老板见朋友,的确是秘书的工作之一,特别是酒桌饭桌,必要的时候还得给老板挡驾。

    从华银大厦上出来,陆昊北以及开着上次比较低调的奥迪商务车,看不出有多少集团大少的派头。我坐在副驾驶上,感觉又回到了那日从淮海市逃离的日子,这才过了大半月时间,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溪最近好吗?”陆昊北边开车,边随口对我问道。

    我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却一时转换不过角。陆昊北看着我笑道:“你啊,放轻松点,我们前面不就是很好的朋友吗?这次也多亏你帮忙做我秘书,你可不知道,前面我一直为秘书人选头疼着呢,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换了六七个女孩了。”

    陆昊北的笑声,也让我放松了几分,我调侃道:“谁让你是华银集团大少爷了。又帅又多金,哪个女孩子不想搭上你啊?至于我,现在也就是个例外,要是你早个一两年在我生活里出现,指不定我也把持不住。”

    “哈哈,你可不会!”陆昊北大笑着,对我道:“我看人很准,你这女孩子太有自己个性,不是有钱又帅的男人就可以打动的。”

    呵呵。

    说得他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不过……好像他这么一说,倒也说到我骨子里了。想当初做女魔头秘书,也有不少富二代想勾搭我,长得也都还不错,可是我压根都没正眼敲过。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皇后娘娘会逼婚,我当初还不如闭着眼睛坠入豪门呢。

    奥迪车在路上疾驰,很快就开出了上海市市区,向着苏州的方向疾驰。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临近中午的时候,陆昊北才将车开进了一片景区之中。

    从景区外围来看,里面该有一所寺庙。

    因为慧清老尼姑的存在,本能得我对寺庙有了一些反感,不过陆昊北带我来,他毕竟是上级,我也不好明说。

    “这里有一个大师是我朋友,每个月我都会来这里吃一次斋饭,捐点钱,顺便听一听佛经。”陆昊北说着,站在景区入口处,双手合十,对着里面恭敬得行了个礼。

    我也装作样子,双手合十,随便摆了两下,跟着陆昊北一步步走上青石台阶。

    陆昊北在前面走着,一边介绍道:“这里是禅心寺,始建于南朝萧梁代天监年间。和寒山寺建造的年代前后相差不到三年,后来一场毁于一场大火,所以后世之人只知道有寒山寺,却少有人知道还有个禅心寺。禅心寺毁于大火之后,一直没有重建过,直到大约三十年前,一位高僧带着一份史料找到我祖父,请求我祖父重建禅心寺。正好当时我祖父也有心建造一座寺庙,为我们陆家后世祈福,所以便买下了这块地。所以啊,这里的一切,其实只有不到三十年的历史,当然除了一口井,我带你去看看。”

    一口井?

    那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陆昊北带我去,我也不好拒绝。

    我跟着陆昊北,一直走到禅心寺内。这座寺庙看上去并不算大,主殿,偏殿,大小三座,主殿供奉着释迦牟尼金身佛像,两侧还有十八座精铁鎏金罗汉像,似乎和寒山寺主殿却是一个格局。

    陆昊北带我到了主殿侧边一座小亭子当中,我只见亭子里,果然有一口井。井口呈现八角形,直径足以容纳两个人并排而下,而井边还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里还有水。

    “这是望心井,是南朝时期跟着禅心寺一起建造的,也正是因为这口井的存在,我祖父才真正确定禅心寺就在此处。”陆昊北一脸惊叹得介绍着。

    南朝时期的井?这得多少年?我虽然历史学得不好,但是猜想这口井也至少有一千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我伸头向井里一看,只见里面还有水,井口的光芒倒影其中,明亮无比。

    “这井有点特别,可不是你这么看就能看出东西来的。”陆昊北介绍着,又从一旁木桶里舀了一瓢水,示意我继续看井里。我好奇得低着头,只见陆昊北将瓢里的水缓缓倒入井中,本来明亮的井水,一下子激荡起来,闪烁出无数晶莹剔透的银波光。

    我看着水井里的银波光,整个人一下子迷茫了,神智也越发迷糊起来,隐约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一个古代的战场之中。

    战场上,一名武装女子立于万军之中,直视着远方。

    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黑玉长剑,眉宇清冷,高高束起的马尾透过银盔显露在外,如同野马的鬃毛随风而动。而女子身侧,皆是银甲士兵,手中长矛锋利,神肃穆,在凌冽狂风之中如同一颗颗顽石,丝毫不动。

    不知道为何,迷糊中,我感觉那名女子就是我自己。我随着女子目光所见的方向看去,突然整个人也随着目光远去,大约百里之外,一名长发黑袍男子静静得立于山巅之上,俯视着女子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尽是滔天怒意。

    林南天!

    我看着长发男子的样貌,激出一身冷汗。

第二十七章 无法无天的张楠

    林南天的出现,让我在迷糊中一下惊醒。而此时的我,依旧站在井边,手撑着井壁向里面静静得看着,波光淋漓的井水已经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我见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而已。

    我惊愕得站在那里,心里却在颤抖。我刚才迷糊中看到的景象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看见自己的影子?为什么我会看见林南天的影子,是幻觉?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南无阿弥陀佛!”

    突然,一声禅号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转身,只见身后陆昊北的身边已经站着一名胡须苍白的老和尚。老和尚一声锦黄袈裟,面容却粉嫩如玉,透着红光,看着我的眼神也是炯炯有神,好像充满了智慧一般。

    和尚!

    本来,因为慧清老尼姑的事情,我对和尚道士尼姑之类的人很反感。可是,我看着眼前的老和尚,却怎么也产生不了厌恶感,相反,老和尚给我一种极为亲善的感觉。

    “禅心大师!”陆昊北见到老和尚,慌忙双手合十,恭敬行礼。

    老和尚轻轻回礼,轻笑道:“陆施主,不必客气。不知,这位女施主,可曾在望心井里看到什么?”

    后半句话,老和尚已经看向了我,脸上依旧带着亲善笑容。

    “没有,只感觉水很漂亮。”我尴尬得回了一句,没敢把自己所见的东西说出来。这时候,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中是因为自己大脑产生的幻觉,还是望心井波光淋漓的水面带来的影响。我见老和尚依旧看我,便诧异追问道:“大师,这井里能看见什么东西吗?”

    老和尚缓声轻笑,点了点头,然后对我们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和陆昊北跟着老和尚一路走到大殿,随后坐在大殿的蒲团上。

    “女施主,这口井,名为望心井。”老和尚手持念珠,对着我轻声解释道:“传闻,南朝萧梁代天监年间,禅心大师在此地发现一口天然的山井。井内波光淋漓,禅心大师坐于井口,连观七日,山中村民见之便问,大师所观何物?禅心大师答道,前世,今生,来世。”

    前世?今生?来世?

    我愕然得看着老和尚,不过他所说的禅心大师?他自己不就叫禅心大师吗?可是,显然,两者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老和尚没再继续说话,似乎这些事也只是点到而至。一旁陆昊北跟我低声解释道:“根据史料记载,望心井能够看到前世,今生和来世,同时还能看见一个人的本心善恶,所以叫望心井。不过,这些事真假难辨,有些人说的确在井里看到了一些景象,可是有些人却说根本没有。比如,我就没有看见!”

    居然还有其它人在井里看到过景象,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从衣着上来看,景象中林南天和我的穿着都是古代人所特有的,难道我刚才所见到的一切真的是我的前世?

    前世的景象?这么说,我和林南天真有前世纠缠不清的瓜葛?前面我也想过这一点,毕竟林南天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语,可是更多的我感觉有些可笑。只是此刻,我在见到那些景象之后,心里却突然迷茫了。

    “南无阿弥陀佛。”禅心大师手持念珠,轻念佛号缓声开口道:“世人愚昧,本心何时真有善恶之分?只不过前世因,今世果罢了。萨波达王割肉喂鹰可为善举?鸽子为生灵,鹰为生灵,萨波达王同为生灵。割肉喂鹰为善,庇护鸽子同为善,萨波达王可曾对己为善?生灵本无区别,又何分你我?恶有善行,善有恶念,天地循环,因果报应,无大善亦无大恶,无善亦无恶!”

    无善意无恶!

    我听着这些话语,心中却是更加茫然了,不知道为何,我感觉禅心大师似乎是对我故意说出这些话。

    陆昊北听完这些话,恭敬行礼道:“大师,昊北受教了!”

    噹!

    就在此刻,寺院中的钟声响了,禅心大师也取出了一本佛经,我们身旁渐渐汇聚了三名年轻的和尚,这些和尚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左右,提着光头,神平静,在我们周身坐下。

    一本经书,讲了足有一个多小时,陆昊北听得起劲,我却听得昏昏欲睡,心思早飞到九霄云外了。不过,不得不说,就在我坐在蒲团上打瞌睡那么一个多小时醒来之后,却发现精神气爽,好像许久没打瞌睡打得如此安稳一般。

    中午,吃过斋饭,我和陆昊北便出了寺院,坐车往回赶。

    “小茹,怎么样?”陆昊北坐在车上对我笑着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哦。还行,就是听着那佛经有点想打瞌睡。”

    “哈哈。第一次,我也是想打瞌睡,不过多听几次就行了。”陆昊北开口继续道:“禅心大师可是高僧,据我爸说三十年前禅心大师见到我祖父的时候就是如此光景,这三十年过去了,却是没什么变化。恐怕算一算年纪,禅心大师恐怕已过百岁了。”

    百岁?

    一个过百岁的人,还能如此精神?面如玉?当真要返老孩童了。我又想到禅心大师说的典故,不禁开玩笑道:“那个禅心大师该不会就是南朝时期建造这所禅心寺的禅心大师?”

    “你还真别说,我都怀疑他可能就是那个禅心大师。”陆昊北打着哈哈,半真半假,也不知道开玩笑还是什么,又对我追问道:“小茹,你真没在井里看到什么?”

    这一句话问出,我感觉陆昊北似乎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心里本能咯噔一下,迟疑了一小会,笑道:“能看到什么啊?你不是也没看到吗?”

    “哦。”陆昊北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言,直接沉默开车,只是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他在思考什么。

    林南天,我坐在副驾驶上,想象着刚才见到的景象,里面一身黑袍的林南天冷酷无比,眼神中满是滔天怒意,好像直视我的心灵一般,此刻想起来我还有几分恐惧。

    或许,这些事,我只有再次见到林南天的时候,当面问问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一想到此,我不禁心中又暗骂林南天就是个混蛋,好歹是小溪的爹,现在居然想见一面都难。

    下午,在公司里处理了一小会事情,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少妇不如少女,特别我还是个有孩子的少妇,想当年老娘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想怎么野就怎么野,想怎么逛就怎么逛,现在多了一个娃,一下班满心思就是立刻回去看看娃出没出事。

    其实,这些也都是本能,按照小溪的能力,她自己出事是没太大可能的,只要她能不去伤害别人就已经算万事大吉了。

    我逛过购物中心,买了些食物就赶回了小区,在走到我所在楼下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我们楼道下面停了一辆红的奔驰跑车。

    嘿!

    我们这个小区里居然还有开奔驰跑车的,我不禁多看了两眼,而当我看见驾驶座位上的年轻女子时,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年轻女子也看见我,顿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连同着还有两个年轻女子也跟着从车里走了出来。

    “张楠?你想干什么?”我看着张楠居然出现在我们楼道下,显然她来绝对不可能是来看望我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再加上她身旁跟着的两个女人,我顿时感觉不妙。

    张楠下了车,指着我就大骂道:“就是这个婊子跟我抢昊北的,抓住她,今天我要撕破她的脸。”

    我看着这架势,顿时步步后退。如果是张楠一个人,我还能跟她来一场撕逼大战。可是现在对方有三个人,真要来一场撕逼大战,那也只是我被撕开的份啊。

    “你们干什么?我会报警的。”楼道口被堵住了,我慌忙拿出手机,同时快速后退,准备打电话报警。

    两个女人已经冲了过来,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张楠一脸冷笑得看着我,开口道:“还报警?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就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还跟我说报警?今天我就要划破你的脸,让你以后没脸见人,看你怎么在勾搭昊北。”

    张楠说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刀片,看样子真是要无法无天来真的。我心里一下子慌了,一张口就咬在了旁边一个女人的胳膊上。

    哎呀!

    那个女人痛叫一声,顿时松开了胳膊。另一个女人力气也不算大,本来还想拽着我,却一下子被我挣脱了。挣脱两人,我顿时慌不择路得向不远处的花园跑去。

第二十八章 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抓住她啊。”

    张楠见我逃跑,顿时尖叫了一声。

    三个绿茶婊跟在我后面踱着小高跟鞋,快步追了过来,走在青石小道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周围有路过的居民看着,却也没有一个想着上来帮忙的,都在看热闹。

    天已经暗了,我也穿着高跟鞋,借着花园里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没两步就得歪一下。还没等到我跑出十几米,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一个绿茶婊拉住了裙子,整个人也歪倒在一旁的花池里。

    “让你跑。”张楠快步冲上来,一脚就踢在我腿上。

    这一下也不疼,只是我看着她拿着刀片接近,整个人一下子蒙了,慌忙用手推着两边的女人,挣扎着。张楠拿着刀片,一步步靠近我,两边的女人死死得抱住我的胳膊,一开始我还有点力气挣扎,可是没几下我就使不上力气了。

    “让你跟我抢昊北,我今天要撕烂你的脸。”张楠带着狰狞的笑容,手中的刀片慢慢靠近我的下巴。在刀片触及我下巴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一阵刺痛。

    刀片已经刺破了我的表皮,只要张楠一拉,我恐怕这辈子就得毁了。而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张楠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张楠的头发就往后扯。

    张楠被人从后面一拉,整个人一下子仰在了地上。我只见方言一脸怒气一手扯着张楠的头发,一手抓住张楠拿着刀片的手腕,只是一拧已经逼近了张楠的眼睛上。

    方言来了,这时候我也就放心了。方言作为一个东北妞,天生就有点匪气,再加上大学是跆拳道社团的主力成员,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抓住我的两个女人没想到居然发生这一幕,刚想松开我的手,上去追打方言,却没想到两人面前凭空多出了一个人头来。我只见那人头两眼都是血窟窿,舌头伸出足有半米长,在我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都吓得半死,更何况两个女人冲出之后与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相隔不过只有二十来厘米。

    血淋淋的人头一闪而逝,两个女人惊叫一声,吓得瘫倒在地上,脸苍白,连滚带爬得向后挪着。

    “鬼!鬼啊!”其中一个女人尖叫一声,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从我身边一溜烟得就跑了。而另一个女人也是脸苍白,只是看了一眼张楠的方向,犹豫了没两秒钟,也是慌不择路得逃跑了。

    赵三炮变回了以往面容,对着我咧嘴笑了一下,我不禁别过脑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生怕他再变成刚才恶心的面容。

    这一会功夫,张楠带着的两个女人居然都跑了,只留下张楠一个人被按在地上。

    “小茹,没事?”方言压着张楠,脚踩在张楠腹部,满脸怒气。

    我下意识得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上面一点刺痛的感觉都没有。不过,刚才那一下,我心里也有底,就算有伤口也不大,更看不出来什么。

    方言扭着张楠的胳膊,冷笑道:“小茹,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富二代张楠?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脸上来两刀啊?”

    “不要!”张楠一下子惊恐得大叫了起来,满脸泪痕,顿时对我求饶道:“李小姐,我错了,你放过我,不要划我的脸,我赔钱,多少钱都行!”

    赔钱!

    我矮下身子,怒目瞪着张楠,这一刻我真有点拿刀在她脸上划上十七八刀的冲动,可是我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这一刻,我突然感觉世间为什么那么多不公平,像张楠这种富二代,如果真在我脸上划个一两刀,就算我报警,她赔个十万二十万,哪怕是赔个百万恐怕也不会眨一下眼,可是这样的代价对她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如果我现在划她一刀,恐怕我连五万块都赔不起。

    啪!

    我毫不犹豫得一巴掌抽在张楠的脸上,一下不解气,我又抽了一巴掌,可是还是不解气,我一下忍受不住刚才的恐惧和绝望,生生得在张楠脸上抽了十多巴掌,每一巴掌都响亮无比。

    张楠嘴唇被我抽破了,嘴里发出呜咽得哭泣和求饶声。而我却像疯了一下依旧不愿意停手,一旁的方言终于忍不住放开了张楠直接抱住了我。

    “小茹,够了!”方言在我耳边大叫了一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对方言怒声道:“方言,为什么世界那么不公平。如果刚才你们晚来几步,我脸上被划破了,她最多赔我几个钱而已。这样的代价对她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我现在如果毁了她的脸,为什么我就需要付出那么重的代价?”

    “世间的事,何时公平过了?”赵三炮在我身后轻语,却又对我道:“如果姑奶奶真要她死,老头子帮你就是了!”

    死?

    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张楠死。可是在赵三炮嘴里一提,我却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算了。小茹,你总不能真把人弄死。”方言似乎害怕赵三炮真胡来,慌忙对我劝解道。

    我冷冷得看着张楠,挣脱了方言的怀抱,矮下身子又是一巴掌抽在张楠脸上,凶狠开口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陆昊北,你们结婚不结婚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下次再敢来烦我,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现在给我滚!”

    张楠狼狈无比,满脸泪痕,听到我让她滚,慌忙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得向小区外面跑去,连停在我们楼道入口处的跑车也不敢再去开了。

    “姑奶奶,你今天放了她,恐怕她下次还得来报复你。”赵三炮远远得看着张楠离去的方向,低语道:“刚才她走的时候,身上怨气很重,显然并不甘心。”

    方言在一旁呵斥道:“别说了。先回去。难道还真能让你弄死她啊?你是鬼,弄死她你倒没什么,那小茹以后怎么办?”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不禁暗自无奈,感觉人倒是活得没鬼来得畅快了。

    回到屋子,我让赵三炮带好小溪,就进了洗手间开始整理自己妆容。狼狈的一幕我也不想让小溪看见,以免对小溪造成不好的影响。

    其实,这一次我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就连下巴上被刀片刺破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的时候也消失不见了。我坐在浴缸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乱得厉害。

    白天的时候,在禅心大师那里,我听着佛经,虽然昏昏欲睡,心情却平和无比。可是晚上遇见张楠之后,我心里充满了不甘心和暴戾的情绪。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整个人都感觉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一时大脑疼痛的厉害。

    浴缸里,我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的,心浮气躁,暴戾不甘的情绪充斥着全身。我想到早上在望心井里见到的幻觉,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黑玉佩。

    黑玉佩之中,流光游动,就好像万千星辰在闪烁着。看着这些星辰,我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神智也渐渐变得迷茫。

    水雾中,我感觉周围的世界又变了,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奇异的世界里。

    天空的太阳闪烁着的光芒,照耀着古老的城市。城市的中心,一对身穿黑锦袍的男女立于宫殿之前,傲视下方群臣。

    哗!

    短短的瞬间,下面身穿紫甲胄的万千将士肃穆跪地,对着两人恭敬行礼,口中呼喊着某种尊崇的称谓。

    我悬于空中,看着那一对立于宫殿之前的锦袍男女,我想靠近他们就自然而然得靠近了他们。我想立于他们面前,便立于他们面前。

    林南天!

    我看着身穿黑锦袍,满是龙纹的男子,却正是林南天。而当我再看向那名女子的时候,却迷茫了。为何?为何那个身穿黑纹凤袍的女子会又是自己?而那名女子的颈部戴着一枚黑的玉佩,正是林南天让小溪交给我的那一枚玉佩。

    迷茫中,我呆滞得看着那名女子,从她的面容中我看见了尊贵,也看见了幸福。而那名女子牵着林南天的手,握得很紧,似乎两人不分彼此一般。

    一阵刺痛感在我心里出现,我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飞速后退,就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着一般,整个人一下子脱离了那骄阳的世界,回到了现实当中。

    林南天,又是林南天。我静静得坐在浴缸中,再次看向了胸前的玉佩。在望心井中,我明明见到林南天的目光中对自己那么愤怒,明明看见我和林南天在战场上如同生死仇敌,可是为何这一刻却又见到了另一番景象?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我和林南天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二十九章 占卜吉凶

    人是不是真的有前生和来世?难道所谓的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以及孟婆汤、三生石什么的都是真的?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和林南天的前世吗?我和林南天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人死灯灭,前世的事情,为何偏要影响到我的今生?还有,林南,他的存在和林南天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整整一夜,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在望心井面前,因为河水的波光,我见到了如同死敌一般的林南天。而在家里,我看着黑玉佩,却见到了不分彼此的林南天。

    我紧紧得握着玉佩,心里疑惑万千,这一枚似乎前世就带在我脖子上的玉佩到底是什么?林南天把它交给我,又有何种用意?

    林南天,似乎已经注定是一个让我讨厌,却又无法放下的人。

    深夜,我紧紧得抱住小溪,想象着林南天是小溪的父亲,心里也多了几分感叹。

    小溪,蜷缩在我怀里,呼吸均匀,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体香。最近,小溪被方言安排在了小区一家私人音乐室里学习钢琴课,费用也都有方言出的,每一节课都要两百多。本来,我还有点担心的,可是小溪去过几次,也没出什么事,相反对于钢琴她同样一学就会,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每天她从音乐室回来也是开心无比,渐渐我也放心了许多。

    对于小溪的教育方式,我心里越发迷茫,一方面我想她和正常人一样上学读书,和其它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得玩耍,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她跟随赵三炮学习符咒以及其它可以应付鬼怪,学会自保。未来小溪的世界会怎么样的?我猜不透,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绝对不会是普通人那般平凡。

    周六,不需要上班,早上小溪跟着方言开开心心得去了音乐室,根据方言的说法,音乐室的男老师长得不错,这几天在家看腻味了各种男明星,偶尔去看看真人也算调整一下品味。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得品着咖啡,却发现赵三炮在房间里研磨着什么。这几天他在我这里也领了好几千块钱,说是让方言帮着给小溪买学习符咒的东西。

    这些东西,无非是一些朱砂,以及植物,甚至矿物质,还有符纸,毛笔什么的。因为我以前一直反感这些东西,所以当初赵三炮跟我提的时候,我直接回绝了一句自己不会去买,他也只能劳烦方言了。

    一杯咖啡喝完,赵三炮还在捣鼓,我心思一动,不禁走了过去。

    “姑奶奶!”赵三炮见到我,客气道:“我在给小溪研磨制作符咒的墨汁,打扰到您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在小铜钵里捣鼓着东西,又见到一旁放着的符纸,疑惑问道:“赵叔。这些符纸真有那么厉害?能够对付鬼怪?我怎么看你一点不怕的样子?”

    “怕?”赵三炮诧异得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姑奶奶意思问我是鬼,为什么不怕鸡血,狗血这些东西?”

    我点头道:“对啊。电视里不都这样?鬼怕狗血,童子尿什么的。”

    在我的印象里,以前港片里的鬼怪,见到什么鸡血,狗血,立刻就焉了。甚至一个小孩来点童子尿,也能灭了一个恶鬼什么的。

    “哎呦。姑奶奶,那些电视剧就跟新闻联播差不多,哪能当真啊。”赵三炮一边捣鼓着东西,一边解释道:“那些东西对于妖魔鬼怪,是有点效用,但也不是拿来就有用的。就说这些符纸,制作成符咒也不是说随便贴在僵尸脑门上就真能定住一头僵尸的。要是姑奶奶真以为鬼怪如同电视里那样怕这怕那,老头子我不早挂了?随便沾点鸡血狗血就烈火焚身,鬼界的鬼也早就绝种喽,怕是连人间的人也得少了一大半。”

    我微微点头,也感觉是这个道理。这攻击,黑狗满大街跑的,还有什么**之物也到处都是,如果真那么有用,恐怕鬼怪早被灭了。不过我一想也不对,当初我不就一记姨妈巾差点拍死林南?当然,这事我也没好意思追问。

    赵三炮依旧捣鼓着东西,弄了一阵子却见我依旧在旁边看着。

    这时候,我也心里有几分纠结,前面我一直很讨厌这些东西,可是在连续三番得被人下毒手之后,我也有点顶不住了,真想学点什么现用的。正如同赵三炮所说的那样,张楠这次去,回头还得报复我,如果真是这样,下次没人的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死里逃生。

    “姑奶奶想学符咒?”赵三炮看穿了我的心思,诧异问道。

    前面三番两次我都喊着不想接触这些东西,这时候突然改变主意,连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对赵三炮道:“有没有对付人的东西?最好是杀不了人的。”

    赵三炮直接拿出了一支毛笔,然后交到我手上。这几天我也经常看着小溪练习篆体小字,儿时我也练过毛笔字,不过篆体小字倒是没学过。

    “符咒,本是上古道教遗传下来的一种术法,并非全是对付妖魔鬼怪的。”赵三炮取出一篇他写下的篆体小字对我道:“比如这几篇咒语,使用符咒发出,对付鬼怪有作用,对付人同样也有作用。这几篇只是初级符咒,威力并不大,伤人可以,取人性命至少需要三到五道符咒才有作用。”

    我看着上面篆体小字,隐约认出了一个火字和一个金字。

    赵三炮又取出一篇他写下的篆体小字道:“比如这些,如果制作成符咒,却并不能伤人,相反,这些符咒却是用来救治人的。这第一篇,对于细小伤口,会起到一定的止血作用,这一篇,对于毒素会有一定的驱除作用,比如人类中了尸毒,这种符咒就可以祛除尸毒,就连蛇毒也可以。”

    符咒还能救人!

    一张纸救人?

    本来我是不怎么信的,不过现在鬼都出来了,也由不得我不信。

    赵三炮给我讲了一大堆符咒的知识,我听着也不禁越发入迷,同时我发现我的领悟能力也不错,对于临摹篆体小字也是有模有样。

    “不过,姑奶奶,如果你不喜欢这些符咒,我倒是还可以教你一种术法,一种趋吉避凶的术法。”介绍完符咒的知识,赵三炮突然话锋一转,对我开口道:“这种术法,对于初学者来说,相对比较简单,不过成功率不高,但是只要加以练习,要不了多久,便可知道前路吉凶,姑奶奶学会此术,到时候却也能避开凶险之事。”

    趋吉避凶的术法?学会可以避开凶险?

    我放下手中毛笔,对于符咒我虽然听得入迷,但是却也并不愿意用这些东西真去对付人。此刻赵三炮居然说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人避开凶险,我不禁来了兴致。

    “这种术法叫天衍术。”赵三炮开口道:“此术法本来是老头子所在门派天衍门所传秘术,只能由人来学习,小公主她却无法学会。当年老头子为了这份秘术和师兄争斗了三十年,却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时候,身体内顽疾复发,命不久矣,老头子也只好把天衍术藏了起来。老头子所藏的地方离此地比较远,再则位于深山密林之中,危险重重,自然也不能让姑奶奶去涉险。不过还好,天衍术第一篇趋吉避凶的占卜术,老头子都记得,可以现在就教给姑奶奶。”

    占卜术!

    我诧异道:“你说的不会是看黄历!”

    “额!”赵三炮愣住了,脸突然尴尬了起来,眯眼笑奉承道:“姑奶奶真知灼见,一句话就点透了,厉害厉害。”

    妈蛋。

    说了变天,一副高人的样子,捣鼓来捣鼓去,弄到最后居然就是个算命看黄历。现在算命的十个有九个骗,一见面就是施主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如遇贵人,逼可化解灾难。

    多简单的一句话,真遇见事了,那就是没遇见贵人。如果没出事,那就是遇见贵人了,到时候你钱花了,去找他也没用。

    那时候我们老家就有一个男的父母都身有疾病,然后去算命,算命的瞎子就说了一句话:“父在母先亡!”

    果然,过了没多久,那男的父亲死了,男的就觉得瞎子果真神了,居然能算到人的生死先后。可是,这件事在其它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因为这件事很简单,不管那个男的父亲先死,还是母亲先死,算命的都算对了。

    父在母先亡!

    如果中间多个逗号,就变成了“父在,母先亡!”

    这两句话,同样五个字,却因为一个符号,结论却大不相同。后来,我们老家的人常把这句话挂在口边,用来告诉我们这些年轻人,算命的都是靠一张嘴。

    “姑奶奶,您别不信啊。”赵三炮一脸认真道:“我们天衍门的秘术传承已有两千多年,就连我交给小公主的符咒之法也是我们天衍秘术的旁支之一,就算现在三大道教宗门的符咒术法也未必有我们天衍门一派来得完善。我这交给你的占卜术,简单,易学,普通人只要学会手印,时常联系,很快就能凭借人体内自身的元气激发出法印,占卜出前路吉凶。到时候,姑奶奶每天给自己占卜一下,自然能够逢凶化吉。”

    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周六闲来无事,我见赵三炮这么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跟着学。一上午,赵三炮不断得教我六种双手缠在一起的手印,倒是和电影里见到的密宗印法有点类似。

    “这是心印!”赵三炮十指交叉,凝出一个手印,中间却显露出一个心形,看手势还有几分好看。

    我专心得学着,很快六种手印却也学得七七八八了,时间也临近中午了。

    “姑奶奶,我们来一次试试!”赵三炮给我做着示范,然后慢慢闭上眼睛道:“施展手印,必须静心凝神,心无旁骛,方可占卜吉凶,吉凶一处,心中自有感应。姑奶奶只需要按照我所说的顺序,施展一遍,如果不成,却也无须心急,多试几次,熟能生巧,很快便能学会。”

    我微微点头,跟着闭上了眼睛,努力心平气和得不去乱想,同时脑袋里不断过着赵三炮刚才施展的六道手印,在全身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那一刻,我双手本能般得施展出六道手印,几乎瞬间而至,一气呵成。

    嘶!

    六道手印施展出瞬间,我脑海中突然亮出了一道光明印迹,而我心里却同时一阵刺痛,好像全身沉浸在一丝恐惧当中。

    “怎么了?姑奶奶?”赵三炮见我皱着眉头睁开眼,又疑惑得看着我的手惊愕道:“姑奶奶成功了?”

    我迷茫得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难过得厉害,非常害怕!”

    滴!

    我话语刚说完,一旁的手机却是响了。我一见是方言打的电话,便拿起手机接通了。

    “小茹。我和小溪在小区社区诊所,你快过来一下。”方言声音焦急,电话里还能听到吵杂声,我心里一惊,慌忙丢下电话,冲了出去。

第三十章 小溪没错

    社区医院!

    小溪受伤了?

    不可能啊,按照小溪那体格,就算普通磕磕碰碰也几乎不会留下什么伤口。

    我响起刚才心里那一丝突然升起的恐惧感,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难道这就是赵三炮说的占卜吉凶?那种恐惧感就是因为小溪的事情引发出来的凶兆?

    社区门诊就在小区隔壁的一条巷子里,以前我们经常路过,却没进去过。我一路火急火燎得冲到社区门诊门口,就听到里面小孩的哭闹声和女人的叫骂声。

    “你们大人怎么教育孩子的?有爹生没娘养的,教育不好就别带出来,一群乡巴佬。”一个中年妇女在社区门诊的医疗台上,护着自己怀里的小男孩大声叫骂着:“看把我家孩子胳膊咬的,再有下次,弄死你个小杂种。”

    我站在社区门口,见到那个中年妇女,感觉有点眼熟。而另一旁,方言把小溪护在怀里,我可以看见小溪眼中闪烁的憎恨目光,甚至见到我来,也没有消散几分。

    方言把小溪护得很紧,听到中年妇女如此叫嚣,也跟着回道:“谁家没教养啊自己清楚,你们家孩子不骂人,我们家小溪会咬他吗?”

    两边情绪都激动得厉害,我快步走进去,看了一眼小溪,便拉着方言急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一出现,一旁中年妇女就看向了我。我看向对方,再看向那个小男孩,瞬间记起了对方,上次在购物中心,正是这对母子和小溪起了冲突。

    不等方言跟我解释,一旁中年妇女又叫嚣起来了:“孩子妈来了?这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小小年纪又打人又咬人,上次就算了,这一次把我儿子肩膀上咬那么大一个伤口,你们一家属狗的啊?见人就咬啊?这事肯定要给个说法,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说法?你好意思要说法?自己家孩子教育不好,惹是生非的,到处骂人。在家做土皇帝,在外面别人也要让着你们啊?真他妈什么玩意?我还没跟你们要说法呢?小孩子骂的那话是从哪学来的?”方言也是火气很大,指着中年妇女骂道:“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信不信我抽你?”

    两句话一说,双方又开始准备动手了。

    我看在眼里,心里急躁的厉害,直接隔开两人,同时对中年妇女重声道:“行了。该赔多少我们赔。我家孩子咬人是不对,但是事出有因,有些事你也应该在自己孩子身上找找责任。如果他下次再敢骂我家小溪,被打死也是活该。”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了?骂人就该打人啊?”中年妇女指着我,又准备跟我叫骂。

    我也懒得去管中年妇女说什么,直接拉着小溪的手,同时对方言交代了一句处理后面的事,然后就带着小溪出了社区诊所的门。方言东北妞,性子辣,大大咧咧,我也不怕她真会吃亏。

    小溪被我拉着,我走得飞快,她也走得飞快,没有拉下一步。

    一路上,我没说话,心里却气得狠。我气的不是小溪把对方孩子咬得怎么样了,也不是气两人之间的事情,我气的是上一次我明明很认真得告诉小溪,不许伤害人,可是这一次她还是把别人弄伤了。

    咣!

    回到家中,我反手就把门狠狠得关上了。

    “哎呦,姑奶奶,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赵三炮收拾着东西,见到我气势汹汹得走进屋子,顿时也吓了一跳。同时赵三炮又见到小溪低着头,一脸冷漠得样子,刚准备上去拉住小溪问几句,却被我拦住了。

    “跪下!”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小溪冷声训斥了一句。

    小溪愣愣得站在我面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立刻招办。我见她不理不睬得态度,顿时火气更大了,满身怒气得冷声训斥道:“跪下。是不是妈妈说的话你现在可以不听了?我让你跪下,听到没有!”

    砰!

    在我话音落下那一刻,小溪突然重重得跪在了地上。

    “姑奶奶,到底怎么了啊?”赵三炮把小溪当亲孙女,这时候见到小溪被我训斥得跪在地上,顿时满脸纠结想要把小溪拉起来。

    我冷声阻止道:“赵叔,今天谁都不许护着她。这些日子都是你们宠着她,她根本没把我前面说的话放在心上。说,前面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过,别人就算骂你,你也不许伤害对方。我是不是这么说过?”

    “小公主伤人了?”赵三炮愣了一下,又慌忙帮着我对小溪教训道:“哎呦。小公主,你怎么能去伤人呢?姑奶奶不是前面说过了,让你不要伤人,你今天怎么就忘了呢?快跟姑奶奶道个歉,道个歉就能站起来了。”

    这根本不是训啊,完全是宠啊。

    我也知道,事情得慢慢来,更何况那个小男孩上次那么对小溪,这次指不定骂什么难听的话,被咬了也活该。可是事情是事情,道理是道理,我也没办法支持小溪这么做,我也等着小溪跟我道歉,只要她认识到错误,我也好慢慢跟她说,慢慢教导。

    “我没错!”小溪突然冷声吐出了三个字。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溪,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倔强到死不认错。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压抑不住身上的火气,随手拿起一旁桌下的鸡毛掸子指着小溪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咬人还没错?”

    “我就没错!我想咬死他!”小溪抬头倔强得看着我。

    我看着凶狠的目光,心都颤抖了。我大口喘着气,想要压抑心里的火气,却怎么也压不住。一旁赵三炮见我火气越来越大,慌忙劝道:“小公主,你就认个错,你想气死姑奶奶啊?”

    “我没错,我就没错,我想咬死他,还有他妈妈。”小溪看向赵三炮,眼神中满是倔强和愤怒。

    我彻底忍不住了,起身把小溪拉到腿上,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得就抽在了她的屁股上。我抽得很用力,可是小溪却依旧倔强得一声不吭,不求饶,也不肯认错。

    “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我满身怒气得对小溪喝问着,又狠狠得抽了一鸡毛掸子。可是小溪就好像小时候的我,倔强无比,不管我怎么抽,哪怕再用力,她依旧一声不吭,不求饶,也不肯认错。

    她越是不肯认错,我心里越急,越气,前前后后抽了五六下。赵三炮都坐不住了,慌忙拉住我的手腕求饶道:“姑奶奶,算了,算了,我替小公主认错还不行吗?你要抽就抽老头子,你不能再抽孩子了,把孩子抽坏了怎么办啊?”

    我抽了五六下,心里也有点不忍心。这时候赵三炮拦着,我也直接松了手,任由他把小溪抱到了一边。这时候我心里感觉很失败,我一直想好好得教育小溪,让她成为一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可是现在小溪的倔强,让我感觉一阵阵无力,此刻,我已经不担心什么鬼婴弑母了,我更加担心以后小溪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者其它什么。

    房间里,一时气氛压抑,一旁赵三炮哄着小溪,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小溪却倔强得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肯说。

    没多久,方言回来了,当其见到我们屋子里的景象时,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啊?”方言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只是深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

    一旁赵三炮,慌忙把方言拉到一边,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方言听着,脸却变了,当即把小溪护在怀里,又拉开裤子看了看小溪屁股上的伤口。

    “哎呀。李晓茹!”方言看了伤口,顿时起身怒目看向了我,直接叫着我的名字骂道:“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到底是怎么做妈的啊?你到底要怎么教育孩子的啊?你事情没问清楚,你怎么能就这么打小溪?你看把孩子打的,屁股都轻了。要不是当着孩子面,我真想抽你身上试试。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后妈了啊?抽在别人闺女身上不心疼啊?你要是真不想要小溪,你把孩子丢给我,我当她亲妈!”

    我错了?我怎么错了?方言还不知道小溪的来历,她只以为小溪是林南和前妻生的。可是她却不知道,抽小溪几下,我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可是?我怎么就错了?

    “你要我怎么教育。”我心里依旧带着怒气,开口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该和人家孩子先动手。上次我已经说过了,先动手就是错了。”

    方言直着嗓子道:“那也得看是因为什么事啊?你知道那个孩子怎么对小溪的吗?你知道那个孩子都骂小溪什么吗?”

    我愣住了,感觉事情似乎比我想得还要严重。我看着小溪,小溪依旧倔强得看着我,可是她看着,看着却是眼睛变得通红,一下子哭了起来。

    “小溪没错。小溪没错,他骂小溪,小溪没打他。可是他骂妈妈!他骂妈妈,小溪才咬他的。小溪没错!”小溪抱着方言的大腿,大声哭喊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我一下子蒙了,呆滞得坐在那里。

    方言护在小溪,眼里也瞬间留下了泪,大声训斥我道:“你知道那个孩子说什么吗?他说你是婊子?跟野男人生了怪物孩子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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