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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库林斯站在昆斯区阿斯托利亚的新月大街一家鞋店遮阳篷阴影里,他并不想躲藏,请注意,但是如果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五月天站在正午的蔽阴处,正好可隐蔽自己观察四周。
白天的乔-盖洛更习惯于像一人普通一样,通常在这个时间晃到街上的斯佩拉扎快餐店。他那老祖父似的花白头发,像用手指卷过一样,运动鞋系得很整齐:动作优雅,词汇下流,看起来坦率,说谎很有艺术。库林斯有点喜欢他的,只是有点儿。盖洛的谎言中有种优雅,是辩论的好对手,他比他的大多数同伙聪明得多,在库林斯看来,这位老顾问实际不喜欢被联邦调查局追逐,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原因,至少给他一个机会可以同有逻辑思维,注意力可以超过10秒钟的人交谈。盖洛的典型生意谈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过来。去见萨尔。拿到钱,带到这来。带来X。手放在Y。如果萨尔没有钱怎么办?好吧,打他,不,别揍坏他,揍他。”这不是开发智力。实际上,安迪-库林斯认为,暴徒们的的顾问有点你像幼儿园的老师,区别是你无法享受看到学生成长起来的快乐。典型的街上小流氓到一定水平的实用能力,就像像泥里的石头一样停滞不前。
一辆公共汽车经过,排放出污浊的烟。半个街区之外,一位穿着宽松浅蓝色衬衫的老人差点儿被踩滑板的小孩绊倒。这位老人就是乔-盖洛。安迪-库林斯不禁以黑帮权力的有限而暗自好笑——他们也许可使街道不受抢劫而保持安全,但不能阻止把神风滑板当作户外冒险最好方式的小孩子。
顾问恢复了平衡,继续向侦探这边走来,直到距离5O码内才注意到他,然后他做了奇怪的事情。他停下脚步,手伸进裤兜深处,做出不注意的样子,但又做得不太好,把一团碎纸扔到垃圾箱里。纸片像雨点一样飞,旋转着掉下来。安迪-库林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什么。
“乔,”他说,“他许你在哪儿赢了。”
盖洛什么也没说。
“赌马是合法的,乔。”库林斯继续说道,“你为什么把它们扔了?”
盖洛甚至没耸肩,也没回答。这是个自由国家,如果他想要扔掉值几百美元的赌马票,那是他自己的事儿,毫无疑问他扔掉它是因为他一辈子养成的异常谨慎的及过于隐藏自己的习惯。他只是邻区的一个领养老金的人,怎么支付每天几百美元的赌马费?
“躲在阴影里像个拉皮条的。”他对联邦调查局侦探说,“这不太优雅,安迪。”
“只是躲躲太阳。”库林斯答道:“给你买杯咖啡?”
他们一起向斯佩拉扎快餐店走去,没有买咖啡或什么别的。他们悄悄走进后面盖洛常去的单间里。单间里的绿色PVC装饰板已剥落得露出油乎乎的填料。
“你从小乔那里听说了什么?”库林斯问。
这是一个亲切但不直接的开场白,因为盖洛的大儿子约瑟夫-卡尔正在监狱里。他不是被联邦调查局而是被纽约的警察团贩卖海洛因抓起来的。虽然他已避重就轻地认罪,但仍受到严厉的宣判——根据纽约络克菲勒法判处8年零4个月的徒刑。
“那帮该死的不给他假释,”顾问说,“从一开始就是狗屁案子,他们把他关起来,现在他们正自己的假释条例上动遥真恶心。”
安迪-库林斯搅了搅咖啡。现在他知道怎样对付盖洛。喘一口气,数5个数,就会有更我的消息或没有消息。
“狗屁津师。我告诉他们,听着,你的名字是盖洛,你不商定抗辩。你商定抗辩,滚他的妈的”,他们怎么办?他们商定抗辩,小乔给关进去了。”
“但是,乔,他们抓到他贩毒。”
“那是谎言!”顾问说,尽管他儿子一案的证据非常确凿。他猛拍子一下桌子,咖啡勺掉出来,跳了几下,落在杯子旁边,斯佩拉扎快餐店里没有人四处看。乔-盖洛激动的时候,最好别去注意他。“他们把他关起来是因为他们要的是我,而他们抓不到我。”
在其他场合,安迪-库林斯也听到过这样的争论,通常都使他很好奇。暴徒们喜欢声称黑的党只是政府的想像而已,但有时反过来说看起来更真实:执法机关只是黑手党想像的事物而已。暴徒们想像大批头脑简单的“他们”想要毁灭他们,但具讽刺意味的是,由于他们对执法机关妄想的憎恶有时给执法部门很多信心。难道乔-盖洛想像纽约警察与联邦调查局紧密合作,因为联邦调查局需要父亲,地方当局就为难他的儿子吗?难道他进一步认为法庭及假释委员会都会神贯注地关注斯佩拉扎快餐店的动向一决定的贩卖海洛因的家伙的命运?诚然,不同的部门有时会共同努力,当他们互不嫉妒地进行良好合作时,执法部门是一台很好完美的机器,但通常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
“你能肯定吗,乔?”库林斯问。
“肯定什么?顾问问。他额头有银发的映衬下显得粉红,脸红,是盖洛发怒的一个表现。第二个表现是右手手指轻轻颤动,第三人表现是几乎痉挛地取治心绞痛的药丸。
“肯定他们要找的是你?”
毫无疑问,对每位父亲来说,很难使他清楚而有理智地想想儿子为什么会入狱,此外,小乔的贩毒案给不与警察打交道的老乔带来麻烦。在保罗-卡斯特兰诺的们期间,甘比诺家族成员及同伙被禁止做毒品生意。在保罗个人反对毒品的战争里,规则很简单:你贩毒,你就得死。
这条命令实际执行的有效性及有多少经常和自愿的例外值提探讨。但教父订规矩台并非哗众取宠。他有一种真诚的如果不是欺骗性的想法,认为秘密犯罪组织的成员正朝着绅士及有品位的系领带的商人方向发展,毒品只不过是街边的垃圾。当然,卡斯特兰诺关于在毒品方面做绅土的想法有点儿混乱,“那只不过是黑人的买卖”。除去他的种族观点不说,保罗似乎不知道正处在毒买卖发展阶段的可卡因有一些典型的使用者是中产阶级白人。
无论怎么说,乔-盖洛有问题,如果你有甘诺组织的三号人物,你怎么解释你的大儿子卷人教父认为是最劣等,最没男人气概,最愚的非法行为中的事实?当你的孩子出来你又如何保护他?
从孩子的角度看,有位黑手党父亲也不好过。
如果你父亲是放高利贷的,敲诈勒索的,骗子,或者是个杀人犯,你又如何能反叛?在并非模仿父亲的行为一系列错误举止中你又能做什么?对小乔-盖洛来说,贩毒也许地是一条不使他卷人家族生意的途径,他做他自己的事。
“我们姑且认为你是对的。乔,”库林斯继续说,“我们姑且说城市警察,联邦调查局,假释委员会的人齐心协力要抓姓盖洛的家伙。现在,全面考虑一下,乔,我可以想到几个他们更想抓到的人,你能帮忙吗?”
顾问脸更红了,把张开的修剪整齐的手指按在桌面上。他使劲按下去,指甲由粉变白。库林斯知道他正在小家庭与大家庭的矛盾冲突中斗争。一方是天然的关系,也是永久的;另一方面是非天然的,但对一个已深陷太久的人来说,必须屈从。
“别跟我提交换条件,安迪,永远别提,别说那个该死的词——‘交易’。”
“我没说。”
乔-乔洛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我不想恨你,永远别拿交易来诱惑我。也别再提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