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滑落白云楼兰美女
推土机滑落白云楼兰美女
开发金矿修公路,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但公路要穿过草原从河岸上来,对白云的生活就是个破坏。眼看着爸爸用一千多个日子,亲手修盖的石房子,就要被夷为平地,白云急得没着没落。她心神紊乱,草率地挤了一桶牛奶,又去打馕。柴草点燃烧热馕坑,火去炭红,一盆面饼贴满坑内膛壁。盖上坑盖,搓着手上的粉屑,孤零零坐在一边叹气。唉——唉——这几天的事真叫人烦躁。转场季节马上要过去,草原一天天发黄。云河下游的推土机,会更加肆无忌惮。轰隆隆的声响,像把时间揉成粉末,飘然而去。保住石房子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她心急如焚,几宿没睡好觉,神志恍惚。总梦见一条大黑长虫张牙舞爪,呼啸着从云河里爬上岸,爬向石屋爬向她。吓醒后再睡着,还是重复这个梦。
草原上看不见长虫,唯有旱獭子,钻出土洞。在绿地悄无声息地跑来跑去。有时假装听见了什么,嗖地窜到洞口,张耳抱手站立,东瞅瞅西望望。它们用这种办法,一次又一次吓唬自己,不让自己远离窝居。
馕饼的香甜被烤煳,飘出坑口,诱惑了雪山顶一片乌云滑落下来。白云闻到焦煳想起坑里的馕时,有几张已经掉在坑底。她也没心思收拾,随便钩进盆里,端进石屋。毡房前几天已经拆卸,从墙旮旯堆出来,几乎没下脚的地方,零乱凄凉。白云坚持不走的念头刚一冒出,突然感到头重脚轻,栽倒在坑头。手中的馕饼,滚落一地。
沉默的万塔格,好像胸有成竹更忙碌了。一天到晚,连面都不露。把照顾白云的事儿,交给了索九别。
老叔赶着牦牛刚回到北山坳,马上的索九别在后边追上来喊道:“赶紧,赶紧。白云病倒了,白云病倒了,白云病倒了。”似乎在告诉老叔,告诉草原,告诉阴霾笼罩的雪山,告诉所有生灵。
慌慌张张跑进毡房。慌慌张张把背包里的药品全部带上。慌慌张张飞马赶往白云家。
这原本应该是老叔第二次看到白云,可拆卸她家毡房那天,索九别非得让老叔一个人去放牦牛。老叔早就想认识白云,如同想见索九别的大哥二哥一样。看到白云后,老叔才清晰明确地意识到,他们是白人部落。可以说老叔见到的人种也不少,少数民族地区,他去过不下30个。但如此白皙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老叔确信,这个自称慕士塔格冰川的白人后裔部落,一定与欧罗巴人有关。
病中的白云,躺在土炕上,下半身盖着一条黑色的丝绒夹被。精神并不萎靡,面色略显苍白。心率正常,也没发烧。要是仅从相貌看,无法判断年龄,只能说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眼睛凹陷,眼珠碧蓝,高鼻梁,鼻尖微翘,薄薄的红唇,下巴颏儿较尖,颧骨略高。一块白底蓝花头巾,松松懈懈地包裹着她棕红色的头发。
这让老叔想起一张复原2000多年前的照片:新疆楼兰美女。
索九别给白云做了一个驱逐病魔的小巫术仪式:点燃一束9根儿火柴,在她脸前头顶画圈,一共点了9束。老叔无法确定白云的病症,药品也有限,只好给白云服用了,调解高原反应增加气力的西洋参。
第二天,白云奇迹般地恢复许多。可以下地走动,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了。
索九别乐啦,拥抱着老叔:“怎么感谢你?!”
“再碰三下脑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