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绝技 热血复仇路 一晃又过了五六天,生意依旧清淡得很,这天好容易来了一位客人,眼如鹰隼面似黄纸,尽管这回戴了顶草帽,可福庆哥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不是草上飞吗?这不就是自己的仇人吗? 只见草上飞大模大样地坐下,粗着嗓子说:“老规矩,还是剃光头—我还真忘不了你的手艺哩。” 福庆哥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草上飞武功高强,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见机行事,先剃头再说。于是上前拿开帽子,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只见头发不长,可头发丛中满是疙瘩,有的破了结了血痂,更多的疙瘩已化脓溃烂臭味扑鼻,使人不敢直视。 福庆哥心想才几天不见,好端端的一颗头咋就变成了这样?还未等他回过神,草上飞开口了:“我说师傅,这样的头你还能剃吗?” 福庆哥见草上飞怀疑他的手艺有些不快,说:“不瞒客官您说,当初我拜师学艺时癞痢头是必过的一关,当年我的师傅买来冬瓜特地放烂了再让我练刀,我要是划破烂冬瓜一处就不能出师,”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刀,在荡刀布上荡了荡,依旧瞄也不瞄,一刀剃下。 草上飞一惊,这一刀下去还不割破那些脓疮吗?谁知一刀过后,头皮依旧如上次一样清凉,连半点疼痛也没有,再一看铜镜,这回的“林间小道”没有上回笔直了,而是依势而剃,弯弯曲曲或隐或现,绝对没碰着疙瘩、脓疮一星半点,好刀功、好力道!草上飞脸上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就在这时福庆哥的手却难以觉察地轻颤起来,这大盗草上飞的脖子与雪亮的刀片相距不过盈寸,只要下力一抹…… 草上飞忽然声音清晰地开了口:“师傅,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福庆哥大惊,想不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晓得了,时不可待机不再来,既然如此,干脆豁出去得了!他一咬牙,捏紧刀片正要抹,忽然肚子一紧,低头再看,一柄雪亮的尖刀正抵在自个的肚皮上! 只听得草上飞冷冷地说:“不错,我就是大盗草上飞!你先给我老老实实地剃头,否则,你只要一动我就先杀了你,你应当知道你动作绝对没我快!” 福庆哥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想,即使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于是挥刀尽力一抹,哪知刀片未见血,右手却突然失去了力道,手腕一麻,剃头刀不知怎的就到了草上飞手中,好快的身手! 草上飞轻掂着雪亮的剃刀,像猫戏老鼠一样眼里满是嘲弄的神色,说:“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剃头匠也敢杀我,你就不怕死吗?” 福庆哥什么也顾不得了,血脉贲张跳脚大骂道:“我不怕死,我就是要杀你,我本以为你是个侠盗,可你连老百姓的赈灾银子要敢偷,我的老娘就是被你逼死的,你再看这扬州城里有多少人因为你倾家荡产、上吊跳河,你说,我要不要杀你?” 草上飞望了一眼福庆哥,忽然神色严肃地站起身来,一揖到底,说:“我没找错人,扬州百姓的生死就全在你身上了。” 福庆哥心想这人疯了,却听草上飞问他:“我问你这吕松仁为官如何?”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福庆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自从他来之后,我们百姓的日子就一日难似一日,只怕地皮都给他刮去三尺了。” 草上飞这才娓娓道出一番话来:“那一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是我偷的,试想一下,那一百万两银子沉重无比,我本事再大又怎能从仓库中独自偷出?即使偷出,又如何从这城门紧闭的扬州城中运出?那知府吕松仁本是个雁过拔毛的大贪官,这笔赈灾款他又岂能白白放过?于是便想出这阴毒无比的一箭双雕之计,一方面说我偷了,让大家的矛头都指向我,自己悄悄把银子贪了下来,另一方面又借机大肆搜刮钱财,你娘、那些贫苦百姓都是被他活活逼死的,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福庆哥听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说:“难道就没有人上告吗?” “上告?”草上飞苦笑一声,“你还以为这天底下真有公道吗?” 福庆哥又问:“可你刚才说扬州百姓的生死全在我身上?这我就不懂了,我一个小小的剃头匠能有什么能耐?你既然如此仗义,武功又这么高强,刺杀了他岂不是干脆?你难道舍不得你这条命?” 草上飞一声长叹,说:“我这条命何足道哉?其实,我早就想杀这狗官了,可他防范十分严密,又有许多高手随行左右,所以惭愧得很,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我想到只能找一个能够接近他的人下手,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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