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百年字号的药铺,一个世代相传的密盒,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1. 老字号 清末民初,安州有一个全城最大的药铺,名叫“善缘堂”,是三百多年的老字号,也是秦氏家族世代相传的祖业。眼下,善缘堂传到了秦惠手里,秦惠一直运气不济,先是被河南药材商人诈骗,接着又陷入一场假药案,随后不久,几个账房又将钱财席卷一空,逃之夭夭。秦惠接连遭受打击,只得到安州最大的钱庄“万源行”借贷,苦苦支撑了十多年,如今秦惠再也撑不下去了,因为那累积的债务已经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他走投无路,便决定卖掉善缘堂,并开出了三十万两白银的价码。 秦惠要卖掉善缘堂的消息一经传出,安州城几乎要天塌地陷,可第一个上门的,不是别人,而是万源行钱庄的老板钱武! 万源行是安州最大的钱庄,也是一个百年老字号,长久以来,万源行和善缘堂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善缘堂赚了钱就存进万源行,手头不宽绰时就向钱庄借贷,这钱庄,就像善缘堂自己开的一样。可在前不久,万源行对善缘堂不仅不放贷,还开始催讨以前的债务。钱庄掌柜钱武的理由很简单:秦惠不会做生意,再折腾下去,不仅收不回欠债,只怕连万源行也会被拖垮,所以,不得不如此! 这天,钱武亲自来到了善缘堂,他给身后的管账先生使了个眼色,那管账先生拿出一个账本和一叠字据,又从身后摸出算盘,“劈里啪啦”拨弄起来,然后把算盘上的数目端给秦惠看:“秦掌柜,你欠万源行本金银子二十一万两,再加上利息,通共二十六万两。” 钱武拍拍手,外面一帮子人抬进几个箱笼,然后一一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锭,钱武摸出已经写好的契约,对秦惠说:“你的善缘堂要价三十万,我不讲价。除去你向我们借的二十六万两,这里是四万两现银,你在上面画押,咱们就钱物两讫了。” 秦惠已是穷途末路,正所谓“人穷气短”,他叹了两声,拿起笔准备画押。就在此时,突然从外面奔进一人,那是万源行的一个伙计,他向钱武禀报:老掌柜说,万源行里存有善缘堂的东西,请善缘堂的掌柜即刻过去,办交接手续。这个伙计说的“老掌柜”,当然就是钱武的父亲钱穆之。 钱穆之自十年前患病后一直卧床不起,钱庄的一切,都交给儿子钱武打理,这钱武脑子极好,精于商场之道,钱庄的几乎每笔生意都是只赚不赔,这让他很是自得,但钱武也有“心病”:在父亲钱穆之的卧室里,摆着一个包铁的大木盒,上头挂着一把七斤重的大锁。 记得还是在少年的时候,有一次,钱武偷偷溜进卧室,他很想知道里头究竟藏着什么,便想打开密盒,不料被父亲撞见,钱穆之大怒,将钱武打得死去活来,勒令他从今往后,再不准靠近那密盒半步。 钱武继承万源行的产业后,父亲钱穆之将钱库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转交给了儿子,但就是没移交那个密盒,有一天,钱穆之见钱武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个密盒,便叹息一声,说:“这里头的东西不是咱们钱家的。”钱武听了又惊又疑:不是自家的,怎么会摆放在这里?它又是谁家的呢? 这当儿,钱武、秦惠等一群人来到钱府,一看眼前的情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老掌柜钱穆之今天的精神特别好,而且竟然可以由仆人搀扶着下地行走了。钱穆之见到秦惠,深深地施了一礼,这一下可把秦惠惊呆了,他赶紧回礼。钱穆之问秦惠:“你可把钥匙带来了?” 秦惠一愣,一时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钱穆之沙哑着嗓子说:“这钥匙是你家世代相传的,这善缘堂都传给你了,钥匙总该在你手里吧!” “钥匙?”秦惠回想起他父亲临终的时候曾经给过他一串钥匙,要他好生保管,说那是善缘堂的根本。安葬了父亲后,秦惠拿着那串钥匙去试,却开启不了善缘堂任何一把锁,而且这串钥匙奇形怪状,像是一串玩具,秦惠把玩了两天,就丢一边去了,现在这串钥匙丢在哪里,秦惠没有一点印象,他慌慌张张赶紧回去寻找,还好,翻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 秦惠取来钥匙后,钱穆之便吩咐仆人将他卧室里的那个大盒子抬出来,这盒子很大,就像是一个箱子,谁都没有打开过,也没有谁看见老掌柜打开过,它终日在钱穆之的房间里放着,钱穆之则一日不离地守着。 秦惠看见那密盒,心跳加速,心想,我们秦家的祖先真是暗藏了一手啊,也不晓得里头搁了多少值钱的宝贝,有了这些宝贝,善缘堂就可以转危为安、起死回生了! 钱穆之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去,只叫秦惠和儿子钱武留下,然后他颤巍巍地指着那密盒,对秦惠说道:“你们善缘堂存放的东西就在这个密盒里面,因为贵重,都是由我们万源行当家的贴身保管。万源行每一位当家的临死前,都会把善缘堂当家的请来,办理交接手续,如果善缘堂愿意继续在万源行存放,就继续存放;如果不愿意,交割完毕,即刻带走。” 秦惠打量着那个密盒,看样子分量不轻,如此珍藏,估计里头放的东西非同一般,必定是价值连城。 秦惠正在寻思,钱穆之却催问道:“秦掌柜,你是继续存放在这里,还是带走呢?”秦惠说:“我想知道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把它兑换了,好归还你们钱庄的欠债。” “这么说,你是要带走了?”钱穆之问道,他见秦惠点了点头,便伸出手,说:“那你就把钥匙给我,我们开始办交接。”秦惠沉吟一会,说:“我想不打开,就这么把盒子带回去。” 钱穆之一笑,说:“不行,这密盒是万源行的,你可以带走善缘堂存放在这密盒里的东西,却不能把密盒带走。”听这么一说,秦惠只得把手中的一串钥匙递给钱穆之,钱穆之拿起那串钥匙,颤抖着手找出其中一把,奇怪了,这钥匙不是铜的,也不是铁的,竟然是木头做的。钱穆之把钥匙递给秦惠,意思是让他去开启。 秦惠看着手中的木钥匙,心想:这么一把小小的木钥匙,能开得了这么大的铁锁?秦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把木钥匙插进了锁孔,就在这一刹那间,只听见那锁“啪嗒”一声开了,掀开盖子,里头竟然又是个密盒。 秦惠把手中的钥匙递给钱穆之,说:“是不是一个密盒套一个密盒、一把钥匙打开一个密盒?太麻烦了,来来来,通通打开!” “这不行。”钱穆之挡住了秦惠递过来的钥匙,说,“我们先得把这一盒的手续交办了。” 秦惠疑惑地问:“什么手续?”钱穆之微微一笑:“一个木钥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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