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革四处冒芽（启蒙运动后的变革） 3.好好学习

　　科学反愚昧

　　下面就是法国的立法成就。

　　第一，是1791年宪法。这是在君主立宪派的时候通过的，这部宪法确立了君主立宪政体。当然法国在1875年以前，政局十分动荡，平均五年左右就出一部宪法。

　　第二个成就是著名的《拿破仑法典》。因为它不光是民法典，后来包括刑法典、商法典，所以我们简称为《拿破仑法典》。这个《拿破仑法典》，确立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立法规范，资产阶级的立法规范，由人人不平等发展到人人平等。

　　我们讲的革命成果，就是英法美这三国，通过早期资产阶级革命之后，他们用法律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胜利果实，巩固自己的革命成果，达到了建立资本主义制度、发展资本主义经济这样的目的。

　　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状况，是我们说的第一大问题，第二大问题就是启蒙运动，思想启蒙。启蒙运动首先大家要明白它的背景有两点。第一，资本主义力量壮大，工场手工业发达。这个时候欧洲正好处在工场手工业最发达的时候，18世纪经济一发展，资产阶级的力量就壮大了。

　　第二，自然科学的发展。愚昧是产生专制的唯一土壤，你扫荡愚昧就能扫荡专制，所以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举个例子，要按照《圣经》上说人是怎么来的呢？上帝造的，上帝照着自已的形象造了一个男人叫亚当，然后他觉得亚当闷，撅了他一根肋骨做成一个女人，就是夏娃。按照这样的说法男的就应该比女的少一根肋骨才对，肋骨又不是指甲，撅了还能长，千百年来人们对这个学说是深信不疑的。随着文艺复兴，人体解剖学的出现，你把这男的女的划开一看，两人的肋骨一样多。不对呀，男的应该少一根，那根用来造女人了呀。人体解剖学的出现，让人们对上帝造人说产生怀疑。你甭管达尔文那个学说是不是真的，最起码有人对上帝造人的说法产生了怀疑。所以说自然科学的发展能够扫除愚昧，扫除愚昧就能够反专制。

　　再就是它的性质。启蒙运动是继文艺复兴之后欧洲第二次思想解放。启蒙运动核心——理性，理性主义。理性主义是自然法则在人头脑中的反映，强调用人的思考代替神的启示和国王的谕旨。这个话其实要套成咱们中国近代史的话最简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就这么个意思，你理性嘛，别他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有大脑就要会思考。所以就是这么个道理。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甭管是国王说的话，还是《圣经》上的话，反正你要去检验一下。主要就是强调用人权反王权。这个时候的斗争矛盾就已经直指封建王权本身，不再是反神权的问题了。用人权反王权，用民主反专制，用科学反愚昧，因为愚昧是产生专制的唯一土壤。

　　个个是牛人

　　这时期出了几个著名的启蒙思想家，这些人如果你不了解的话，你甭说“神五”、“神六”、“神七”上天，你在思想上也只是停留在中世纪而已，所以这几位伟大的启蒙思想家你要了解。

　　第一位是英国的霍布斯。霍布斯，他有什么思想？第一，社会契约，他提出了社会契约的主张，国家是按照社会契约创造的。第二，他认为军权是民授，人授，神授不保险，人授保险。这个观念明显比君权神授这种观念要进步得多。但是它的局限性在哪儿呢？你把权力授给君主了就不能反悔，所以第三个我们给它概括就叫授权不悔。这不扯吗你说，凭什么，我授予你什么权利，伺候爷的权利，你没把爷伺候好，换个人伺候爷，这道理很简单，凭什么我授权我不能反悔，我傻啊我！这个观点就说明它有局限性。

　　第二位是英国的著名启蒙思想家洛克。洛克的主张比霍布斯就进步多了。第一，主张成立国家的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欧洲它牛就牛在这个地方，罗马帝国时代这个臣犯了罪，皇帝可以把这个大臣杀掉，但是不能没收他的财产，大臣的儿子用这点家产招募私士，进攻皇帝，就把皇帝给做了，所以你杀大臣之前你得琢磨琢磨，你担心不担心人家报复你。中国皇帝没这担心，抄家没产一起三族。杀你之前先抄家嘛，全家充军宁古塔，你到那儿就披甲为奴，然后40年后新皇上登基大赦天下，回来吧，北京大杂院待着，你就由公爵变成骆驼祥子了，你还想造反，门儿也没有。所以中国皇帝为什么敢专制，因为成本低。欧洲为什么不行？你专制试试，那英国国王一专制，就让人把剑架在脖子上，所以它有这种特点。自古以来它就这样，财产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第二，分权。立法权归议会。行政和处理外交的事务权归君主。这是典型的二元君主立宪制。

　　第三位是法国的伏尔泰。这人长得跟老太太似的，那些个学美术的学生天天画他。他的思想主张是两点：赞成君主立宪，反对教会，反对天主教会。这个时候不是说神权就不反了，还跟它没完。反对天主教会，主张君主立宪。这个伏尔泰最神了，法国也挺神的，甭管是王室的聚会，还是贵族们的沙龙里面，伏尔泰的作品是最受欢迎的，大家以最先读到伏尔泰的作品为荣。我有文化，我读这个。伏尔泰的戏剧上演，国王在底下有礼貌地鼓掌，这一戏剧演的什么内容呢？反专制，反王权，国王还是鼓掌。国王要是拍桌子骂，那就是没素质，没文化。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和俄国的卡捷琳娜因跟伏尔泰通信而感到骄傲。我是伏尔泰的学生，伏尔泰老先生给我回信了，真不得了。国师，教导各个君主，反封建，反专制，君主立宪。这人要搁大清死一万回了，扒皮挖眼剖腹你得这样，所以为什么挺神的在这儿。

　　第四位更了不起。孟德斯鸠，法国的孟子。孟德斯鸠牛到什么程度？最牛的地方提出三权分立，这比洛克的分权学说更进一步了。为什么要三权分立？权利之间互相制约、平衡。咱们中国改革开放30年，主要是在经济上面改革。法国在那时，学者精英们就给朝廷上书，要求朝廷实行宪政改革。宪政改革这三权分立是很难的，但是最起码你该做到一点，应该司法独立，你有独立的司法才可能有公正的司法。你民告官你要能告赢，有天理吗？你想想，都是他们家开的，上那儿告去，你不是贼喊捉贼，这不可能。所以司法要独立。

　　之前我看过陈道明演的一部电视剧叫《黑洞》，他是一个黑社会老大，贩毒，他爸爸是副市长，然后警察局长要逮他，最后爸爸就勾结法院，给那警察局长判了10年刑。这种事在国外简直匪夷所思，副市长怎么能指导法院呢，法院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行政权，人家是司法权，咱俩谁不搭谁界。美国一个县法院都可以给总统下传票，你这个总统可以不来，但是你得派律师到庭。你总统说，一个破宪法，传我？！那你总统就麻烦大了，藐视法庭罪过大了。所以要三权分立，权力肯定会带来腐败，绝对的权力带来的是绝对的腐败。你说美国为什么少有贪污的？因为他不敢。黑眼珠子盯着白银子谁不动心，但是他知道那玩意儿不能拿。

　　你看克林顿，当年那花花事弄得满城风雨，跟那胖丫头小莱有一腿，后来让人给查出来了，查出来以后，他一开始死活不承认，后来被迫承认。国会弹劾他，就让他下台，让总统下台。你看中国自古皆然嘛，皇上就一个妃子那还叫皇上吗？但是在美国绝对不行，老百姓怎么着都行，没人管你，但是总统不行，你不忠实于家庭，怎么能忠实于国家呢，美国为什么把道德的位置摆那么高，这事你跟老婆说谎，将来你跟国民说谎还不是跟玩儿似的，你欺骗国民，你的素质就摆那儿了。总统因为这事给弹劾差点没下台，要是克林顿把几千万美元搁兜儿里会出现什么结果，那直接就送监狱了。当年尼克松总统不也是因为什么“水门事件”才引咎辞职的嘛。

　　所以你看孟德斯鸠的代表作《论法的精神》里面有一句名言，一个公民的政治自由是一种心境的平安状态，这种心境的平安状态是从人人认为他本身是安全的，这个角度出发，要想享有这种自由，就必须建立这样的一种政府，在它的统治下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什么是公民的政治自由是一种心境的平安状态？什么叫在它的统治下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就是人人平等。我要享有政治自由，我敢在大街喊打倒谁，前提是我认为我喊完了打倒谁，我不会被打倒，也不会被打，我心境是平安的。二次大战的时候美国的罗斯福总统讲，人的四大基本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免于饥饿的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第一个属于天赋人权，我长这张嘴是造物主赋予我的，我除了吃就是说，你不让我说，我一项功能没了。我要享有这个自由就证明我心境平安，我认为我是安全的，因为在我们这个制度下，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你不会因为骂了总统而怎么样。白宫门口我举一牌子：“布什是只猴”，布什总统他可以告我，但是他不一定告赢，因为他要告我的牌子一反过来，后面还有一句，“我喜欢猴”。

　　心境平安是很难得的，你像1981年里根总统遇刺那事，当时美国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叫欣克利，那家伙是个秧子，你想想他亿万富翁的儿子，1981年亿万富翁，那时候比比尔？盖茨还牛呢。亿万富翁的儿子追一个好莱坞明星，我忘了那阿姨叫什么了。追，没追上，人家看不上他，但是秧子穷得只剩下钱了。他说我是一爷儿们，我给你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看，杀总统去了。那会儿的总统保安特松懈，因为没有恐怖袭击嘛。左轮枪六枪三颗子弹打进总统衰老的的身躯，里根总统当选时69岁了，年龄最大，第二年70岁老爷子挨三枪，有一颗子弹离心脏只有不到一厘米，再打偏点总统就完了。结果总统进了医院，这哥儿们进了监狱。进监狱后就开始审他了，这哥儿们家有钱，亿万富翁，花了100万美元在当时（80年代初）请了一个大律师，各种各样的证据，最后论证欣克利开枪的那一刹那精神错乱，之前好好的，打完了好好的，他就这一刹那，医学上讲叫什么间歇性精神错乱，权威的医学鉴定证书，法官一锤无罪释放。人家总统还没出院呢，欣克利却出狱了。所以总统夫人特生气，这什么事儿啊，总统安慰她，我尊重法院的裁决，遇到神经病，我认倒霉，下次出去穿上防弹背心吧。我觉得那哥儿们也真的是脑子不好使，你正常人没事刺杀总统干嘛，你有气，你去把那女星宰了，总统又没招你。

　　我上小学、初中的时候，老师政治课一讲资本主义制度的腐败，就举这例子，你看美国多乱，刺杀总统都没事，现在你想民主政治就是这种东西。你穷人也不会追好莱坞影星去，用不着杀总统，真的是这种法律面前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所以这一点是很牛。你到国外去看的话，你很有感触。凯旋门那广场放射出13条大道来，红绿灯一放行13条大道的车都冲进去，那车在凯旋门广场上撞，保险公司都不赔你，活该，谁让你进那里面去了，你要在别的地儿撞了我赔，结果我们参观凯旋门广场的时候13条道路全禁行。你看那温文尔雅的法国人，那喇叭按的，比北京堵车的时候还厉害。北京人是有事没事按喇叭，法国人轻易不按，为什么呢？就是土耳其的不知道什么领导人来参观，那车风驰电掣的，绕一圈，5分钟不到，法国人受不了就会下车骂警察。前面一老头，推开车门就冲一个挺漂亮的小黑女警开骂，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听不懂，骂的声特大，一般大嗓门都是广东人，你看见法国人骂，骂得警察一个劲儿点头哈腰的。在中国你敢吗？你小子没事找事吗？想吊销驾照是怎么着。一个公民不惧怕另一个公民。你警察是干嘛的？你是伺候爷的，你是我纳税人交的钱养活的，你不是管我的。咱们这就什么人都是管你的，连食堂卖饭的都是管你的，他没有服务这种意识。你是为我服务的，你的工资是我交的税。动不动就感谢这、感谢那，你只要感谢你爸你妈，是你爸你妈把你养活大的，你们是纳税人，给国家纳税，是你养活了那帮不干活，没有服务意识的人，你不给他交税，谁给他发工资？他靠什么活？道理就是这样的。

　　第五位是法国的卢梭。这人更神，热情地倡导社会契约论和人民主权说。人民主权说，就是国家的权力属于人民。而且卢梭的观点有很激进的地方，他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自由之花要不断地用暴君的鲜血浇灌，才能长得茁壮”这种话。所以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些过火、过激的行为，跟卢梭的这种宣传鼓动有很大的关系。

　　第六位是启蒙思想家，法国的狄德罗，他主编了一部著名的《百科全书》，这部百科全书是典型的用科学的方法反愚昧。咱们讲反愚昧就能起到反专制的作用。你别信那些愚昧的东西，有什么道理不明白的，翻翻我这百科全书就明白了。当然这部百科全书在我们今天看来，可能有的地方也挺荒谬的，但是在当时那个时代，它确实是代表着最先进的思想文化。

　　另外北美还有两位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富兰克林和杰弗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