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答（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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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玉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6期 通俗文学-荒诞小说
东北某小山村一个小女孩，赶着羊群在外放牧。正走着，回头发现后边有一只骨瘦如柴的大灰狼。大灰狼趔趄着身子，带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狼，站在那里望着小女孩和羊群。小女孩看着饿得嗷嗷叫怪可怜的小狼崽，随手把自己带的充饥的面饼扔出一块给大灰狼和小狼。大灰狼含着饼自己不吃扔给小狼。一只小狼得到饼，未吃到饼的小狼仍在嗥叫，小女孩只好把剩下的饼全给了老狼。这次老狼把饼咬碎，让小狼全吃到。老狼垂着尾巴，双耳挺竖，站着不动，看着吃得高兴的小狼，目送着小女孩远去。
小女孩回家把放羊发现狼群的事讲给人听，大家都批评小女孩说她不该这样做，并称小女孩是东郭先生，有朝一日会被狼吃掉。小女孩因此也后怕。
一日小女孩又去放羊，发现大灰狼从老远向自己跑来，小女孩怕得很，准备好鞭子和狼搏斗。但狼跑到跟前，直竖着双耳，不时在前后摆动，眼睁睁地望着小孩。
不久老狼奔向跑远的羊群，小女孩很恐惧，她认为狼未吃自己，羊群肯定要遭殃了。但是老狼并不是去刁羊、而把跑得最远的一只小羊，用尾巴赶回来。后来老狼抬起头，站着不动，目光远送小女孩。
又一日小女孩放羊，不小心，丢了一只小羊，怎么都未找到，无奈只得把羊群赶回家。不料在途中她看到大灰狼把丢失的小羊从山洼中赶回来。之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小女孩居住的山村，常有东家羊被狼刁走、西家羊被狼刁走的事发生。还有目击者看见刁小羊的狼，就是常帮小女孩护羊群的那只大灰狼。奇怪的是小女孩家羊从未少过。因此有人指责小女孩和她的家人，说：“原来是你家养了这只狼来坑害我们。其实刁羊的狼是你家小女孩平时训练出来的。”
小女孩很委屈。
一天，村庄东头王大妈把晚上吃剩下的饭菜放入小盆摆在外边，被狼吃得精光。天亮，王大妈发现大灰狼一动不动地像门卫似的坐在羊圈门口，守护羊群。从此，王大妈家就未少过羊。王大妈也认为狼通人性。
又一天下午，赵家人用猎枪打了大灰狼。当天夜间他家就被狼刁走一只羊。赵家人因此气呼呼地去找小女孩算帐，并要求赔尝损失。
小女孩苦恼，她怎么辩解，大家都不相信她，一致认为大灰狼肯定是小女孩教的。小女孩家的羊从未被狼刁走，这就是罪证。
小女孩家里大人也没有办法，只得不让小女孩放羊，叫她去割草来家喂羊。一天大灰狼径直向小女孩跑来，趴在小女孩面前，竖耳摇头，用前爪抚摸着小女孩。小女孩不理不睬，把大灰狼赶走，同时嘴里骂着：“死狼你坑人、坑人，刁人家羊，大家都怨我！”大灰狼一边嚎叫，一边跑了。
有人看见大灰狼趴在女孩面前，说还和小女孩说话。于是大伙强迫小女孩一定要用毒药毒死大灰狼，不然大伙就不饶恕小女孩。
小女孩无奈，禁不住大人们的威逼、恐吓，一边哭一边拿着村里人给她的包了毒药的饼说：“你们这些人，连知恩相报、有良心的狼都不如。”
大灰狼吃下包了毒药的饼，张着大口，前腿刨地，昂首，睁着流泪的眼睛，挣扎着倒下。
次日，小女孩刨土挖坑，把已被毒死的大灰狼埋葬了。小女孩在大灰狼的坟前整整哭了半天，直到夜色降临才依依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