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23期
希望:与改革开放同步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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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业的发展,让泸沽湖周边的人们富了。
不止玉碎之后天蓝的湖水,不止
石破之后蛇行的岛屿,不止风平之后
浪静的传说,不止美景,不止佳人
不止幻想中来路不明的奇迹,不止
预算里深藏若虚的艳遇,不止磨得出汗的
手心,不止佯装致意的手背,不止甜言
不止蜜语,不止爱,不止恨,不止
我注意到慢动作的风吹,慢动作的草动
注意到肆意飘飞的经幡宛如谁的灵魂
行进在梦游的路途。我注意到游人中
驻足远望的虔诚,和他翻江倒海的内心
注意到羽毛洁净的候鸟落座的姿势
和筑巢的方位。在泸沽湖畔,我还注意到
一匹云南马微弓的腰,和它细碎的舞步
注意到翻过山梁的视野,它体内聚积的安宁
和背负的喧嚣。它的目光坚定,但柔和
它的呼吸急迫,但平缓。它需要温顺的品性
以承载不同肤色的体重,就如它的主人
需要灿烂的笑容,以应对不同口音的追问
春风吹遍高原(二首)
(藏族)王志国
三十年
三十年是一段弯曲的时光
在春风里慢慢抻直
三十年是一座雪山怀柔流水
背景巨大。胸怀柔情
涓涓溪流恍若流沙
三十年是草木的光阴
乘着人间的快马
柔情的蹄痕,踏遍幸福的高原
三十年是一缕吹拂的春风
吹绿山川。消融冰雪
吹动茫茫青草绿疼的满山牛羊
三十年是露水浸湿的白云
一匹马的身体下
压着奔腾的梦
这三十年是春风掀翻碧云天
莽莽高原,一座天堂
矗立人间
老松坪小史
两百多年前,她在乾隆皇帝两征金川的隆隆
炮声里
接纳战争、炮火和妻离子散的血泪历史
雪山草地间满是血腥的杀戮
五十年前,她在解放阿坝大地的滚滚洪流里
告别土司制度,开始土地改革,走上农村合作
社的道路
三十年前,她从文化大革命的泥涝中抽身
而出
实行包产到户,改革的春风
一夜吹绿她的心房
二十年前,一条盘旋的公路蜿蜒进村里
突突突的拖拉机,一辆挨着一辆
把九条山谷的红桦树、红杉、红青冈
一车一车运往村外
十年前,更多的伐木工人开进村庄
全村的山谷到处是砍伐后裸露的伤口
风一吹,漫山都是空荡的回声
五年前,村民赶走浩浩荡荡的伐木工人
在空荡的山谷里栽满红杉、松树苗
伤痕密布的山谷里重新冒出葱翠的绿芽
三年前,沐浴着时代的春风
旧时的寨楼开始缓慢地消失
一幢幢新修的楼房错落在村庄之中
把老松坪这座海拔2700米的高原村庄悄悄
改变
两年前,一辆又一辆小汽车
穿梭在平坦的乡村公路上……
而今天,我这个全县第一个扔掉工作外出务
工的大学生
开着私家车,千里迢迢从异乡回到故土
仿佛穿行在一段弯曲的时光里
尽管道路蜿蜒,仿佛光阴的褶皱
减缓了前进的速度
但在老松坪的历史中,浩荡的春风
已经将其轻轻抚平
除了感叹,我的村庄只剩下
缓慢呈现的美
当我说出春光 说出暖阳(二首)
(蒙古族)娜仁琪琪格
隆福寺我可不可以这样说
一再地想起隆福寺 是因为它像大海伸出了
手臂
接纳了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 这些
离开土地与山水 两眼茫然的人
多像迁徙的鸟儿
而隆福寺敞开了怀抱
赠送体温与安慰
这小小的弹丸之地 是他们暂时的安稳
不用推个三轮车或拎个小包打游击了
那跑来跑去 心惊胆战的日子
隆福寺一定是东四一带 第一个醒来的
那些顶着星星带着月亮 吱吱呀呀
骑着三轮 打着哈欠
赶来的人 天长日久都成了
它的孩子 为他们祈福呢
土豆沾点新土黄瓜顶花带刺
红的樱桃带着绿叶 黄的香蕉坚挺鲜亮
其实这大清早
从四面八方赶来 嘁嘁喳喳
扯着嗓子叫卖 又在8点半迅速散去的人们
是北京人们需要的方便
需要的新鲜 需要的精打细算
隆福寺 我可不可以这样说
你是异乡人觅食的海岛
是东四一带北京人的菜园子
再一次提起糖人兄弟
再一次提起糖人兄弟
他已经不吹糖人了 他和那些
捏面人的 扎宫灯的外地人 一起消失在了
夜晚的烟袋斜街 消失在了什刹海
像一枚铜币掉入了 河里
消失就是转瞬的事情
可糖人兄弟手上那北京的老活计
小玩意 却是拜师学来的
曾是他和妻子在北京活下来的 一线生机
而如今炉火灭了 糖稀干了
他又去蹬三轮车了
前海后海 帽儿胡同 南锣鼓巷
胡同里的老槐树 灰白的墙 斑驳的瓦
向游客讲述前朝往事
这个老实憨厚的甘肃人 每天回来时
手中都有一个凉席卷 临出门时
匆匆煮了一碗面
当我又一次看到糖人兄弟
歪着头眯着眼睛 吹着炉火
糖人兄弟 是被北京某高校
请去讲一节课讲述表演
消失在北京什刹海的 老活计 小玩意
哦 这个木讷寡言的甘肃人
脸上漾起掩饰不住的骄傲与幸福
这三十年(外一首)
王兴伟
这三十年
从沿海到内地
从“大包干”到小康村
从泥泞路到高速
从蓝布“涤卡”到纯棉内衣
从茅屋到中国民居
从步行到奔驰
从风 筝到呼呼生风的铁鸟
从“苞谷沙”到白花花的米饭
从街头陋巷到开发区
这三十年,有一股春风滋润心田
这三十年,我逐渐长大,父亲逐渐老去
我用一畦蔬菜取代他一生的稻子
用一山果林,遮住了他挚爱的麦
用鸡鸭成群,取代了他年年关切的大肥猪
这三十年,他在土地上散步
我在城市与乡村奔跑,在花朵中歌唱
在碧水之上长天之下,舞蹈
将自己蜕变成一只。展翅欲飞的乡下鸟
一粒米
这三十年,母亲对一粒米非常珍惜
常常向我和儿子讲起
挖野菜,吃草根的日子
他把父亲在集体的劳动
归纳为一粒米
老家那栋漏雨的屋子
也归纳为一粒米
说我们是在一粒米上
经历饥饿。慢慢壮起来的
所以,当儿子买玩具的时候
我看见他把钱捏了又捏
像捏一粒米
当我想给他买电话的时候
她死活不要,说那得多少粒米
看着儿子把还好好的衣服扔掉
她总要咕哝半天
以至于,当儿子给她买来一件皮衣
她竟悄悄的退了货
她说,没有什么
能比得上一粒米,温暖
从澧水到沅江(外一首)
邓朝晖
那一年,从澧水到沅江
几只樟木箱子、床单打成的包袱
木头沙发、五斗柜
解放牌大卡车告别了我的出生地
老杉树不见了
城墙上的青草不见了
伙伴们一一被风吹散
童年已经走远
那是1984年的夏天
除了迁徙的失落
我还记得黑白电视、奥运、女排
我记得去邻居家看电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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