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空》(刘亮程)内容梗概

作者:佚名 字数:4011 阅读:28 更新时间:2016/06/09

《凿空》(刘亮程)内容梗概

  张旺才上世纪六十年代逃荒到新疆,在龟兹县阿布旦村落户,村里人帮他盖房子,张旺才娶妻生子,和阿布旦村人度过了多年的和睦安定生活。包产到户时,张旺才家的地分到了村外的河岸边,为了种地方便,他在河岸上挖地窝子,建了新家。一家人搬出村子。张旺才靠种植蔬菜很快成了村里的富裕户。可是,在河岸挖地窝子的经历,却改变了张旺才的生活,他对挖洞上了瘾,白天在菜地干活,到了晚上,便一个人下到地下,像一个动物一样不停地挖掘,他在自家的地窝子下面挖了许多的大小地洞。在这条河上游的高岸上,是千疮百孔的龟兹佛窟遗址。张旺才就这样不停地挖掘了几十年,有一天,他突然想把地洞挖到村子里去,他家的老房子还在村里,他想用地洞把河岸和村里的房子连在一起,这个想法让他激动不已,他的挖掘突然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真正的挖洞开始了,他在地下靠声音和路边林带下树根的指引,一天天地挖向村子。就在他的地洞挖到村子下面,眼看要和自己家房子挖通时,他突然听到阿布旦村底下还有人也在挖洞,而且是好多人,好多把坎土曼在挖。

  玉素甫是阿布旦村最早出去当包工头挣了钱的老板,也是在多年前,他挖地窖挖出一疙瘩红铜钱,从此对村庄底下充满好奇,多少年来他白天干着包工头的活,晚上一有空就钻到自家院子下面的地洞里,不停地挖掘。地下的生土世界对他来说充满无限的吸引力。他挖洞上了瘾,没办法让自己停住。后来他的包工队解散,外面找不到坎土曼(一种农具)干的活了,他便把几个村民带到他的洞里一起挖掘,随着挖掘的展开,他发现这个村庄下面埋着另一个古代村庄,玉素甫的洞几乎挖到地下村庄的角角落落,却一无所获。而玉素甫的挖掘行为似乎也不仅仅是为了找宝。他在村子底下挖掘了好多年,突然间有了明确目标:他要把地洞挖到村外的麻扎(墓地)下面去。

  就这样,一条由玉素甫带领人挖掘的从村里通外村外麻扎的地洞,和另一条由张旺才从村外挖向村子的地洞,在村头的地下几乎相遇。两个人挖洞的故事也由此展开。

  这时候,村外的石油井架早已竖立起来,一条石油人专用的柏油路也穿过村子伸入荒野,阿布旦村边打出了天然气,一条从阿布旦村边通到上海的“西气东输”工程正在启动中。就是这个工程让阿布旦村的坎土曼涨价了,传言这个挖管沟的工程要由坎土曼来干,来铁匠铺打坎土曼的人一下多起来,几乎家家户户备了好几把坎土曼,等待管沟工程开工。这是坎土曼百年不遇的一个大活。

  佛窟研究员王加也加入了这场等待。他三天两头到阿布旦村,在铁匠铺看吐迪铁匠打制坎土曼。王加是研究坎土曼的专家。还是在30年前,王加发现龟兹壁画中一个供养人手中的工具,正是阿布旦村人人在用的坎土曼。王加开始专心研究坎土曼。这个农具龟兹人用了两千多年,其间龟兹阿布旦人的宗教信仰语言文字都几度改变,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们手中的坎土曼。王加研究坎土曼的磨损,由此揣测一把坎土曼干的活,是正常的挖地还是另有别人不知道的劳动。他得出阿布旦人用的坎土曼和汉人的铁锨原是一个农具,把铁锨的头朝内折九十度,就是坎土曼。反之就是铁锨。他收集历代的坎土曼,研究其形状的变化。每当遇到一个大事件,坎土曼的形就会变化。龟兹历史上发生的几次重大变故,坎土曼的形都改变了。就在不久前,王加发现坎土曼的形状正在发生变化:铁匠铺打出的新坎土曼在不知不觉地变大。他知道这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挖输气管沟工程影响了坎土曼。王加和村里人一起等待着这个属于坎土曼的百年不遇的大活。

  和村里人朝夕相处几千年的毛驴和驴车,正在面临被三轮摩托所取代。毛驴是阿布旦村一个重要角色。这个村庄是属于驴和人的,村庄的一半是按人的尺寸设计的,一半是按驴的尺寸设计的。毛驴一直是阿布旦声音世界的王。它的叫声连天接地,所有声音都被它覆盖。多少年来,毛驴跟进入村庄的各种声音较劲,拖拉机进村时毛驴跟它比叫声,乡上县上的检查车队进村时毛驴追在后来使劲叫,直到轰隆隆的石油卡车开进村子,毛驴知道比它声音更大的一个厉害东西到来了。但毛驴依然对着石油卡车叫,依旧以高亢的鸣叫维持着阿布旦的声音世界。可是,这个声音就要叫到头了,县上出台的以毛驴换三轮摩托的政策让好多村民动了心,纷纷把家里的毛驴牵出去,换了跑得快又不吃草的三轮摩托。

  把地洞挖到村子底下的张旺才,每天每夜地在洞里倾听,路上的驴蹄声、遍布村子的驴鸣声、石油卡车经过的轰隆声、村庄早晨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地下。村子底下还有各种声音。尤其那个在自己地洞附近响起的挖掘声,让他日夜难眠。他的挖掘行动被迫停住。

  玉素甫也在焦虑惊恐的挖掘中,义无反顾地将地洞挖向村外的麻扎。他的挖掘工艾布也听到了一条从村外挖过来的地洞。但他没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玉素甫老板。倾听和被倾听,交织推动着两个挖洞人的故事。

  这其间村里发生了几件大事,龟兹县破获了一个以地下洞穴为据点的“东突”组织,公安大规模搜查地洞的工作组到了阿布旦村;人们期待已久的坎土曼挖油气管沟的大活泡汤了,一个早晨人们发现几十台挖掘机在村外的荒野上一字排开,不到半天功夫,一条穿越荒野的油气管沟便横在了那里;万头毛驴在龟兹大巴扎上齐声鸣叫,引发了上层对三轮摩托彻底取代毛驴政策的反思;玉素甫突然失踪了。玉素甫失踪后,挖向麻扎的地洞随即停住;一个月后,玉素甫的地洞被公安发现,公安进入地洞追捕挖洞者。地洞最后被灌水爆破。这一天毛驴又一次声音高亢地跟警笛声比高低。最后,驴叫声暗哑了。

  张旺才在洞里心惊胆战地听到阿布旦村地下地上发生的这一切。他的地洞侥幸没被公安发现。在玉素甫的地洞被破获的半年后,张旺才重新开始挖掘,他的地洞终于和自己村里的家挖通了。

  这时候,阿布旦村也正面临新的机遇:新农村建设开始了,县上给每家补助几千元钱盖新住宅;文物部门的人也来到阿布旦村,他们在村里打了好多的探洞,每一次都打在地下空洞里。埋在阿布旦村地下的村庄作为文物被保护。而地上的阿布旦村又将面临新一场挖掘和改变。

  而这一切的讲述者,是张旺才的儿子张金。张金出生在阿不旦村,在村里度过童年少年,和村里孩子一起上学,会说流利的当地语言,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阿布旦的孩子。张金初中毕业后帮父亲张旺才种了两年蔬菜,他和母亲都不理解张旺才几十年如一日的挖洞行为,认为父亲的脑子有问题。父子俩经常不和,张金去了附近的矿区当矿工,干的却是和父亲一样挖洞的活,只是矿区用电钻和爆破挖洞。张金干了不到一年便被爆破声震聋耳朵,并被矿区老板解雇。张金去县医院看病,医生给张金开的治疗药方是让他努力回想以前的声音,“那些过去的声音能唤醒你的听觉。”张金听了医生的话回到阿不旦村,这时村里已经发生了好多事:村里人等待一年多的坎土曼挖输气管沟的活落空;玉素甫的地洞被发现;他父亲的地洞却秘密地和村子里的家挖通了。张金在父亲的引领下,穿过长长的地洞,走到自己出生长大的房子,张金却没有从那个洞口钻出去,他沿着父亲挖的地洞回到河岸边的地窝子。他要从路上回到村里,回到给他留下多少美好记忆的家——阿布旦村里的家。他压根没想到父亲会挖一个洞通到村子,父亲的行为让张金回到阿不旦村老老实实过生活的想法难以实现。

  张金每天坐在河岸上,听医生的话一遍遍地回忆那些过去的声音,他从自己出生听到的第一声驴叫开始,到父亲张旺才挖洞的声音,铁匠铺的“叮叮”声,石油大卡车的轰鸣,坎土曼的挖掘声,一直到万头毛驴的鸣叫和那个11月早晨的警笛声,当他最后听到父亲在地洞里喊他的名字,他知道这个由声音唤醒的故事该结束了。张金通过自己对声音的敏感回忆,构筑起一个独特而神奇的村庄世界,小说中人的听觉被发掘到了极致,几十年来发生在这片大地的所有声音都被捕捉和呈现。这是一部艺术价值极高、奇特而令人难忘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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