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温暖
3月7日 她看着世界地图说,澳大利亚的形状像一条船。 我对她说:你现在不是已经乘上了那载满理想的大船了吗?扬帆吧! 可以说,她拥有了一个更加开阔的空间和平台,应该把个人的天赋和潜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否则,对不起这个机会,也对不起自己。 我想,她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3月9日 今天她说花11澳元买了一袋大米,心疼得不得了。看来不打工的话,就是给她充足的生活费,她也不怎么舍得吃。 人家花自己劳动所得的时候多大手啊,多得意啊,各种水果、零食变着花样买,吃得多么香甜啊!不打工反而会影响她的生活质量?我真的矛盾了,难道是误导了?不会吧? 打工尽管很苦、很累、很脏,但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前天她说自己冒着雨在市中心一家店一家店地跑,手里连个雨伞都没带。当然她不是去消费,而是问老板是否需要人手,得到的答复全是“NO”。她感慨很深,我听后心里也酸酸的。 但想到这雨中的一幕很可能成为她日后影视作品中的一个镜头,心里便也释然了。
3月10日 昨晚上她说的一件事情,令我越想越担心,她竟然跟着同班的某国家的一个男生去“原生态”海边玩了。外国人就是直截了当,开口就说出了“I love you”。 据说此人是某国家最好的编导,且有相当的“背景”。也许我的态度过于生硬:“不行!坚决不可以!”女儿解释说:“当然不可能。我当时就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不单独来往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今天上午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女儿说:“你这样我还不如不和你说呢。”是啊,她要是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还有啥招儿?你还有啥脾气? 好多人说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此话真是不差。 女儿尽管不是多么漂亮,但她自小皮肤白白的,头发黑黑的,小嘴甜甜的,也算聪明、伶俐、乖巧,很是招人喜爱。随着她一天天长大,更知道体贴父母了,心也非常细致,越发觉得生女儿真好。 可就是有一条,生个女儿太不让你省心了!因为女孩生来就是叫人疼的——怕她冻着,又怕她热着;怕她闲着,又怕她累着;怕她太封闭了孤独寂寞,又怕她太张扬了交错朋友;怕她遇事蛮不在乎吃了亏,又怕她过于敏感自己受罪…… 千怕万怕,最怕的还是怕她保护不好自己啊!
3月13日 大礼拜这两天没联系,也想有意地、逐步地放放手。可从她的日志看,那一缕缕思乡的情丝还是掩饰不了的。 在家里我就对她说过:你出去了想我们,我们难受;你不想我们,我们也难受。其实不想是最好的。 可她毕竟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身在异国他乡的女孩子,想家也是正常的。她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 她在空间里发了一首电视剧《小留学生》的主题曲,也许正好是她当时心情的写照吧。我没有给她这种“小情调”蔓延的机会,我告诉她:你可不是小留学生了。你比他们更坚强,更智慧,更成熟,你已经有相当的底气和定力应对一切了。 爸爸妈妈相信你!
3月16日 女儿在日志里说她有一个心情的出口,她的一些小秘密连爸爸妈妈都瞒过了呀! 她写道:“小时候,在家被大人一关就是一天。自己在家节目可多了,把夏天的裙子从衣柜里拖出来对着镜子全试个遍,扮演各种角色,常常一人分饰两角,还是歌星,科学家,厨师,为将来成为编剧奠定了深厚的实践基础。 那时最大的理想是将来可以卖气球,卖不出去的气球都归我;第二个梦想是当刑警,威风,还可以教育人;第三个愿望是去中国最穷的山区当小学老师。 总觉着每晚上床睡觉后,所有的娃娃都会开始说话,于是开关灯无数次。最好有一天,白马王子骑着白马出现在我家门前,有可能的话,手里还托着一盒冰淇淋。直到现在,晚上一个人走在放学的树林里,我还幻想身边的树会突然变活,然后伸着两只树杈做的手臂从后面抓住你...... 生气的时候,我从来不摔东西,我知道怎么去调整,这些幸福的小念头就是我心情的出口。这出口,每个人都需要,尽管方式各不相同。” 让我说,她的这些心情出口都是健康的、有趣的、值得回味的。 有十多人给她的日志加了阅读评论。这么一篇二、三百字的小东西,能如此受到关注,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里面有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舒服。就像小时候,每次给她晒了被褥,她就会偎在被窝里幸福地喃喃自语:哈,真好,太阳味! 女儿,继续保持你的阳光心态吧,愿你每一天都开心、快乐!
3月19日 这些天很少上网聊天了。 我说:“这样挺好。”女儿也说:“这样挺好。” 当爹的却沉不住气了,晚上骑着自行车溜到办公室上网聊了两个小时。女儿犯偏头疼了,嘱咐爸爸坚决不要告诉妈妈。 可是傻丫头,这个密能保得住吗? 女儿说是不是因为忙而顾不上与她聊天呢? 我说不是,主要是因为对她放心了,我们相信她能够照顾好自己了。
3月22日 早晨起来刚打开手机,飞来一条国际短信:“妈妈祝你生日快乐!终于等到12点了,五十大寿啊,不容易!爸爸去买蛋糕干家务啊。” 天哪,12点是那边的凌晨2点。她听说那个时候的祝福最灵。她说自己许了一大堆愿望,都是好的,但不说,说出来就不准了。 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共享空间里新加了28张照片,都是晚上自己照的,并在上面手写了许多祝福的话,挺有技巧也挺有意思的,学了这段时间的屏幕制作没白学。 还学会煽情了:“妈妈,还记得你说,你们的小学课本上就有‘年过半百的老人怎样怎样’的句子,那时候一定觉着五十岁是特遥远的事儿吧,可现在看看,你都五十了,我还一点儿都不觉着你老。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牢记着咱三个的生日,你们小时候就没正儿八经地过上几个生日,自打有了我,生日每年都少不了,也大概是因为我这张小嘴了。 再粗心的女儿也不会忘记妈妈的生日。其实妈妈,我也特放心你,因为你还说过,哪怕等你活到八十岁了,你也是最最快乐的老太太。到那时候,眼睛看不清了,牙齿咬不动了,你仍然会笑得比谁都灿烂,我相信这点。而且,继承了你的性格,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谢谢宝贝女儿!生日礼物很有创意啊,你把妈妈的五十大寿忽悠得浪漫而特别。真的非常开心,非常感动! 其实,你就是妈妈的快乐,妈妈的骄傲!
3月25日 就要搬新家了,今天收拾地下室的旧物时,在十多年前的一堆报纸里翻出了女儿的处女作。 那是她十二岁上初中一年级时正式发表的第一篇小小说。记得当时负责文艺副刊的老编辑说,要尽量保持她的原汁原味,不要做太多的润色,这种孩子气更加可爱。所以,现在看来显得很稚嫩。不如干脆照录下来吧—— 《红鞋子 绿鞋子》 方方和圆圆是一对最最要好的朋友。在幼儿园里,学画画时桌挨桌,睡午觉时床对床,连小辫儿都梳得一个样。 每天早晨,两人在太阳公公的护送下手牵着手进幼儿园;傍晚,在晚霞姐姐的陪伴下说着悄悄话儿回家,亲密得就像一个人似的。 忽然有一天,方方一撅嘴巴不理圆圆了,圆圆也一扭脖梗不睬方方了,这是怎么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方方新穿了一双红鞋子,鲜红鲜红的,上面还嵌着几块金片片,阳光一照,闪亮闪亮的,直耀眼睛。 圆圆新穿了一双绿鞋子,翠绿翠绿的,前头还有两只漂亮的蝴蝶结儿,走动起来,颤悠悠的,像飞一样。 连着好几天,方方嘴上不说,心里老觉着自己的红鞋子不如圆圆的绿鞋子漂亮,可表面上,却一个劲地在圆圆面前伸腿亮脚,向小伙伴们说一声:看,我的红鞋子! 圆圆呢,心里总以为自己的绿鞋子不如方方的红鞋子漂亮,却也不说出来,只是有意地在方方面前又蹦又跳,向小伙伴们说一声:看,我的绿鞋子! 红鞋子,绿鞋子,是你们撕碎了方方圆圆间纯真的友谊吗?好象是,又好象不完全是。 好不容易盼到了星期天。一大早,方方就缠着妈妈去了商业大厦,圆圆也扯着爸爸去了百货大楼。 星期一早晨,当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方方和圆圆无意间在路上碰面了。俩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你猜怎么着——方方的红鞋子变成了绿鞋子,圆圆的绿鞋子变成了红鞋子。 方方圆圆猛然间发现:原来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子是多么美呀! 两个小女孩不由自主地拉起了手,肩并肩地向前走去…… 呵,今天的太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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