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国母北上共创建国大业 (2)
第58章 国母北上共创建国大业 (2)
“谢谢你们的邀请。祝贺中国共产党在你的领导下取得的伟大胜利!”
“欢迎你来和我们一起筹建新中国的大业!”
1949年8月28日晚8点,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员张爱萍与原国民党海军第二舰队司令林遵驱车来到北平中南海边。由于天黑看不到什么景物,耳边却回响着浪涛拍击河岸的哗哗声,让他们这些当海军的恍惚间以为来到了大海边。初秋的晚风徐徐吹来,分明可闻的水腥气里还带着几缕荷花的香气。
汽车停在菊香书屋门口,******已在这里迎候了。穿着黄色解放军军装的张爱萍紧走两步上前向******敬礼。
“主席!”
“欢迎,欢迎!”******握着张爱萍的手。
“我介绍一下,这是林遵。”张爱萍指着他身后的人说。
林遵穿着摘去了帽徽、肩章的国民党海军军服,神情有些拘谨,不知道是应当敬礼还是应当握手,一时有些犹豫。
“毛……主席。”
******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欢迎,欢迎,林——遵!你是林则徐的侄孙,久闻大名啊!林则徐是了不起的民族英雄,你率部起义,同样是了不起的英雄壮举。”
******把林遵和张爱萍让进会客室,首先请林遵在单人沙发上落座。
“抽烟吗?不要客气,”******递给他们香烟和火柴,继续对林遵说,“你的叔爷敢于跟洋人对抗,揭开了中国近代史的第一页。你率领25艘舰艇与国民党反动派决裂,继承了先人的爱国精神哪!”
******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
“你读过你叔爷的诗文吗?”
“小时候读过一些,当兵后就差不多都忘了。”
******看着林遵,稍微思忖了一下,背诵了起来。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这首诗是你叔爷被朝廷贬谪,赴新疆伊犁途中作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两句,可以说是他一生的写照。”
“叔爷的这两句诗我有印象,因为小时候家里就挂着叔爷自题的堂联,只与这两句差一个字,是‘敢因祸福避趋之’。”
“这两句诗的出处你知道吗?”
“不知道。”
“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你叔爷了。这两句诗的第一句出自《左传》:‘苟利国家,死生以之’。你叔爷对《左传》肯定能倒背如流,化用得也好。”******点着头品味着,以一个诗人的身份评价着,“不然,怎么能26岁就中进士呢?”
大家都笑了。
“你们老海军有技术,”******指着林遵,然后又指着张爱萍,“新海军要向你们学习。新海军有优良的政治工作制度,老海军也要向新海军学习。新老同志要团结。中国是个大国,有那么长的海岸线,我们一定要建设强大的海军!”
“主席,给我们海军题个词吧。”张爱萍适时地提出了要求。
“嗯……好吧,”******稍微思忖了一下就答应了,“题什么呢?”
“我看,您刚才说的就挺好。”
1949年8月29日上午,重庆蒋介石官邸。办公室里只有蒋介石和毛人凤两个人。穿着黄呢子军装的蒋介石坐在座椅上,穿着深蓝色中山服的毛人凤站在他的面前。
“齐五,你要速将集中营中的人犯予以清理。”
“是不是要甄别一下呀?”
“不要,统统处理掉。我们强大的时候,这些人都不跟着我们,现在我们这样了,这些人还能跟我们吗?”
“校长,是不是要把杨虎城送往台湾呀?”
“不,把杨虎城全家和秘书宋绮云全家秘密杀掉,勿让外人知道。”
“嗯……”毛人凤犹豫了一下,“杀了杨虎城,就会引起张学良的不安。学生建议,把宋绮云全家在重庆秘密搞掉,而把杨虎城全家解往台湾继续囚禁。”
蒋介石踌躇了一会儿,眼光在空中不定向地扫着,然后回到毛人凤身上。
“留下他们做什么?还是在这里把他们秘密搞掉吧。”
毛人凤随即命令特务周养浩前往贵州黔灵山执行这次秘密的押解任务。
周养浩于9月6日下午把杨虎城全家和宋绮云全家押解到重庆。当天晚上,杨虎城和他刚成年的儿子、未成年的女儿,宋绮云夫妇和他们未成年的儿子,一共六口人,被特务用匕首杀死在原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内的松林坡。其中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男孩就是因《红岩》而名满天下的“小萝卜头儿”。
在行刑前,周养浩大概也觉得孩子实在太小,曾请示毛人凤。
“局座,小孩儿怎么办?”
“当然一起杀!”毛人凤毫不犹豫地说,“难道还留下来等他们长大来报仇不成!”
1949年9月1日,邓力群从苏联驻伊宁领事馆得知阿合买提江等乘坐的飞机失事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立即将此噩耗电告****中央。
9月2日,苏联驻迪化副领事来到伊宁,与邓力群会见,转达了陶峙岳、包尔汉等国民党军政官员和平起义的愿望。
“包尔汉不仅是新疆政局的中心人物之一,而且是一个真正的进步分子,在新疆各民族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自从他担任新疆省政府主席后,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从政府中清除反动分子,扶持进步势力。他渴望和平解放新疆,欢迎解放军进新疆。目前希望早日得到****中央的直接指示。他们听说****中央已派人到了伊犁,因此希望能尽快与你们联系。现在看来条件已经成熟,你是否亲自到迪化去,与他们接触?”苏联驻迪化副领事建议说。
会见后,邓力群立即将此情况电告****中央,请示****中央批准自己前往迪化。
1949年9月3日夜,******正在中南海菊香书屋里写文章,周恩来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恩来,坐坐坐。”******看出周恩来脸色不好,“有什么事吗?”
“刚接到邓力群的电报,阿合买提江等五位新疆代表遇难了。”
“什么?”******的脸陡然变色,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确实吗?”
周恩来沉重地点了一下头,递给******电报。
“他们乘坐的苏联飞机在伊尔库茨克外贝加尔湖地区撞山了。”
“唉——”******看了电报,一拳砸在写字台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指了一下椅子。
“恩来,坐。除了阿合买提江,那四位代表是……”******说着坐下了。
“伊斯哈克伯克和达列力汗是三区民族军的正副总指挥。阿不都克里木是新疆保卫和平民主同盟的中央委员,就是他最早跟董老联系的。罗志是汉族,他是新疆中苏文化协会的。这样,三区一下子失去了党政军的最高领导。”
******拿起桌子上的一盒香烟,手颤抖着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掏出火柴在桌边划着,去点香烟,由于手抖得厉害,火柴灭了,又划了一根才点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长时间的沉默。
“这件事怪我,应当提醒他们,不应当都来……”
“不能怪你,始料未及呀。看来,召开新政协也是打仗,也会死人……”******抽了一口烟,想了一下,“阿合买提江之后,新疆的民族领袖人物还有谁?”
“赛福鼎•艾则孜。他曾留学莫斯科,受过马列主义思想的熏陶,思想进步,回国后曾任新疆省政府教育厅厅长,也是三区革命的领导人之一。”周恩来指指电报的后面,“他们要求再派第二批代表来。”
“以咱们两个的名义给新疆三区发唁电,对阿合买提江、阿不都克里木、伊斯哈克伯克、达列力汗、罗志五位同志的逝世表示沉痛的哀悼,邀请赛福鼎•艾则孜率第二个代表团到北平参加新政协会议。”
1949年9月10日下午2点,张治中乘车来到中南海。荷花开得正盛,粉红色的花瓣和正黄色的花蕊长得一丝不苟,显得既端庄又秀媚,真是工笔画最好的粉本。花秆上下一般粗,没有枝叶,均匀遍布着小刺,直挺挺地直指天空,令人想起周敦颐《爱莲说》里“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词句。古树参天,绿荫如盖,树叶的深绿色与中式房屋砖的深灰色与门窗、檩条的酱红色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知了不疲倦地叫唤着,与偶尔的鸟叫声相呼应。
张治中来到菊香书屋,******热情地欢迎他的到来。两人稍事寒暄后即切入正题。
“文白先生,解放军马上就要由兰州和青海分两路向新疆进军了。新疆方面还是起义为好。希望你给新疆军政的负责人陶峙岳、包尔汉等人去一封电报,叫他们下决心起义。据我在新疆得到的情况,只要你去电报,他们是一定照办的。”
“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今年5月间,我接到了陶峙岳、包尔汉问候我的电报,但在那以后,音讯就断绝了。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能跟他们取得联系呢。”
“这个好办,我们已经在伊犁建立了电台,你的电报可以先拍到伊犁再转迪化,我可以告诉在伊犁负责电台的邓力群帮你转发。”
“好,那我今天就给他们写电报。”
“文白先生,你在西北方面很有影响,我们希望你能在西北方面担任一定的职务,嗯……什么名义还没有想好。有时间请你到西北、新疆走一趟,联络一下袍泽故旧,鼓励他们走和平之路。总之,为西北的解放做些工作。”
“没问题,担任什么职务我不在乎。只要是有利于西北的和平解放,有利于西北人民和袍泽的福祉,有用得着我张文白的地方,你们就说话,我听候驱策。”
“好哇,文白先生,真是快人快语。”
送走了张治中之后,******为****中央军委起草了复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的电报。命令做好向新疆进军的准备工作……
当天,张治中给陶峙岳、包尔汉写了敦促他们起义的电报。
第二天,张治中又给陶峙岳发了一封电报,对起义的细节给予指示。一、密切注意马步芳的动向;二、派人对骑一师师长马呈祥多做工作;三、设法让周嘉彬(张治中的大女婿)的一二○军、黄祖勋的九十一军、王治岐的一一九军控制河西走廊的张掖、酒泉、玉门一带,阻止马步芳军队入新疆;四、对胡宗南在新疆所部利用矛盾分化瓦解;五、对新疆的反共保守势力临之以武力,晓之以利害,不许他们乱说乱动;六、对英美驻新疆领事馆要封锁和平起义消息,以防他们从中破坏。如他们守规矩,则应按国际惯例,保证他们的安全;七、与苏联往来共同谋求经济贸易。
1949年9月11日,广州仍然是热浪滚滚。但梅花行馆里却绿树葱茏,凉气袭人,风景秀媚。蒋介石正在看《曾文正公全集》,毛人凤气急败坏地进来了。
“校长,徐远举到昆明去抓杨杰,不料被他化名逃往香港了。”
“娘希匹!饭桶!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杨杰,在眼皮子底下还让他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毛人凤狼狈地抹着脸上的汗,一声不敢吭。
“去!你亲自给我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如果让他跑到北平去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我拿你是问!”
“是。”毛人凤犹豫了一下,“据可靠情报,傅宜生昨天到了包头。”
“什么?好,好,好,好!”蒋介石如获至宝,脸上带上了笑。
毛人凤的沮丧也一扫而空。
“我马上写一封亲笔信,让徐永昌去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来广州。你派些得力的人趁机将他密裁。一文一武,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哪一边得手都是好的。然后,就诿过于绥远方面,说是内讧,让他们打去吧。”
“校长英明。”
“这是天赐良机,不可放过。”
“是。”
毛人凤立即给潜伏在绥远部队中的军统特务头子赵思武拍了一封密电。
“傅作义认贼作父,拱手让出华北。近闻该逆潜赴绥远,企图鼓动部队降匪,着速就地刺杀。任务完成,本局当有重赏。”
1949年9月15日下午2点,国民党国防部长徐永昌乘专机来到包头。
徐永昌62岁,字次宸,山西崞县人。曾任国民党保定行营主任、军事委员会军令部部长、陆军大学校长。
徐永昌被傅作义接到包头皮革厂二楼,两人住在一起。楼梯口由警卫副官把守,任何人不准上楼。徐永昌与傅作义原来都是阎锡山手下的军长,徐永昌任三十三军军长,傅作义任三十五军军长,两人私交甚好,无话不谈。
徐永昌带来了蒋介石、李宗仁、阎锡山的亲笔信。
蒋介石在信里说:你这次脱险返回绥远,正像我当年西安事变后回到南京一样,我当年回到南京以后,由于一念之差,竟铸成今日危亡之大错。请你务必接受我的教训,不要自误、误国、误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