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第三章）

　　第三章：我的梦
　　纳什这是我的梦。
　　齐藤立刻回身看纳什—门锁被撞开，暴徒冲入，淹没纳什。
　　但纳什不在了。
　　音乐终止。
　　齐藤和暴徒们无声地站在那，音乐减弱。
　　画面—切至：内景。
　　子弹头列车车厢—白天纳什睁开双眼，醒来。
　　阿瑟
　　（画面外）
　　混蛋！纳什眨眼。
　　愤怒的阿瑟在他面前。
　　阿瑟你怎么把地毯搞错了？！
　　纳什这不是我的错！阿瑟你是造梦师—纳什我又不知道你们会把他的脸按在上面！柯布把阿瑟从纳什身前拉开。
　　柯布走吧。
　　阿瑟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柯布我没问题。
　　阿瑟希望如此。
　　柯布没时间说这些—我要在京都下车。
　　阿瑟为什么？
　　他又不会搜查每节车厢。
　　柯布我不喜欢坐火车。
　　阿瑟我能让他再睡一分钟。
　　阿瑟按下一个按钮—一个活塞下降。
　　柯布扯下齐藤手腕上的胶带，卷起他的管子。
　　阿瑟扣上银色手提箱。
　　户田拉开车门—柯布各走各的吧。
　　阿瑟与纳什离开，沿相反方向走上过道。
　　柯布递给户田一卷钞票，看看抽动的齐藤。
　　柯布离开。
　　外景。
　　日本乡间—紧接着子弹头列车从青翠的田间飞驰而过。
　　内景。
　　子弹头列车车厢—紧接着齐藤平静地醒来，环顾车厢，只有户田一个人在看漫画。
　　齐藤看看手腕，看到一块小小的痕迹，用手擦擦，笑了。
　　外景。
　　东京—黄昏镜头在空中穿过森林般的城市，向一幢高楼推进。
　　一架轰鸣的直升机飞入画面，驶向楼顶的停机坪。
　　内景。
　　东京，公寓内—紧接着柯布坐着等人，不安地看手表。
　　他拔出手枪，查看是否上膛，把它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拿出一个合金陀螺，在桌上转动。
　　他凝神看着它旋转。
　　在他的注视中，一列货车的声音越来越响—陀螺尖顶晃动，倒向一边—火车声停止，电话响了—柯布拎起话筒—孩子的声音
　　（电话里）
　　嗨，爸！嗨，爸爸。
　　柯布嘿，伙计们。
　　你们好吗？
　　孩子的声音
　　（电话里）
　　好。
　　还行吧。
　　柯布闭上眼，想象孩子的模样。
　　插入画面：柯布的回忆—一个金发小男孩
　　（三岁）
　　背对我们，蹲在花园里，看着草地里的什么东西。
　　柯布谁说还行？
　　刚才是詹姆斯在说话吗？
　　詹姆斯
　　（电话里）
　　是的。
　　你什么时候回家？
　　柯布我暂时回不了。
　　插入画面：一个金发小女孩
　　（五岁）
　　也是背对我们，走到詹姆斯身边，蹲在一旁。
　　詹姆斯为什么？
　　柯布詹姆斯，我和你说过—我在外面工作。
　　小女孩
　　（电话里）
　　外婆说你不会回来了。
　　柯布顿住，深呼吸。
　　插入画面：詹姆斯与菲莉，背对我们，有人叫他们，他们从草地上抬起头—他们跑过花园，离我们远去。
　　柯布菲莉，能让外婆接电话吗？
　　菲莉
　　（电话里）
　　她在摇头。
　　柯布浑身紧绷，好像要砸掉电话。
　　柯布好吧，那只能说外婆搞错了，对吧？
　　詹姆斯
　　（电话里）爸爸？
　　柯布怎么了？
　　詹姆斯
　　（电话里）
　　妈妈和你在一起吗？
　　柯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插入画面：柯布的回忆—梅尔的头发迎风飘扬，平静地微笑着。
　　柯布不。
　　不，我们讨论过这个，詹姆斯。妈妈走了。
　　詹姆斯
　　（电话里）
　　去哪了？
　　外婆的声音
　　（电话里）
　　差不多了，孩子们，说拜拜—柯布我会给外公带些礼物，好吗？
　　你们好好的—柯布盯着挂断的电话，然后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有人敲门。柯布抓起陀螺、手枪—走到门边—开门：阿瑟。
　　阿瑟我们的飞机在楼顶。
　　柯布点头，去拿包。
　　阿瑟看着他。
　　阿瑟柯布。
　　你没事吧？
　　柯布抬头看他。
　　柯布没事，怎么了？
　　阿瑟在梦里。梅尔出现，那个样子。
　　柯布嗯。
　　你的腿，很抱歉。
　　阿瑟情况越来越糟了，是吗？
　　柯布我已经道过歉了，阿瑟。
　　纳什在哪？
　　阿瑟没出现。
　　等他吗？
　　柯布
　　（摇头）
　　两个小时前我们就应该把齐藤的扩张计划带到康博工业。
　　现在他们知道我们搞砸了。
　　我们得躲一躲。
　　内景。
　　过道—紧接着柯布和阿瑟前往电梯。
　　阿瑟你去哪？
　　柯布布宜诺斯爱丽丝。
　　我可以躲在那边。
　　等风声小点，说不定还能接个任务。
　　你呢？
　　阿瑟美国。
　　柯布
　　（沉思）
　　好的。
　　代我问好。
　　阿瑟看看柯布，同情地点点头。
　　外景。
　　楼顶停机坪—晚上直升机停在上面，螺旋桨转动。
　　柯布和阿瑟走近，舱门滑开。
　　柯布正要爬上皮质座椅，他愣住。
　　内景。
　　直升机内—紧接着满脸血痕的纳什坐在另一边，倒在窗边。
　　他身边：齐藤。
　　他礼貌地向柯布点头。
　　齐藤他出卖了你们。
　　以为投靠我就能换回一条命。
　　齐藤的保镖递给柯布一把手枪。
　　齐藤交给你处置。
　　柯布这不是我做事的方式。
　　齐藤你愿意再和他合作吗？
　　柯布摇头。
　　齐藤的保镖将纳什拽下飞机。
　　齐藤示意柯布与阿瑟坐下。飞机升起。
　　柯布看着纳什被拖过停机坪。
　　柯布你会把他怎么样？
　　齐藤不怎样。
　　你那些康博工业的朋友说了算。
　　柯布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齐藤植入意念。
　　阿瑟眉毛扬起。
　　柯布面无表情。
　　齐藤有可能做到吗？
　　阿瑟当然不可能。
　　齐藤如果你能从别人脑中偷取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能植入一个想法呢？
　　阿瑟好吧，比如植入这个想法：我对你说，“不要去想大象。”
　　（齐藤点头）
　　你现在在想什么？
　　齐藤大象。
　　阿瑟没错。
　　这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你知道那是我塞给你的。
　　齐藤你可以把想法植入潜意识—阿瑟植入对象的意识总能追踪到想法的源头。
　　源头的灵感不可能伪造。
　　柯布不，有可能。
　　齐藤你能做到吗？
　　柯布我不会去做。
　　齐藤作为交换，我会把他们雇你去偷的信息交给你。
　　柯布你是在让我做选择吗？
　　因为我有自己的办法搞定康博工业。
　　齐藤既然如此，你可以选择。
　　柯布那我选择退出。
　　外景。
　　机场—稍后直升机降落，停在一家私人飞机旁。
　　内景。
　　直升机—紧接着齐藤指着飞机。
　　齐藤告诉驾驶员你想去哪，他们会照做。
　　柯布与阿瑟对视，然后走向门边。
　　齐藤柯布先生。
　　我可以给你另外一样东西。
　　（柯布停下）
　　你想回家吗？
　　回美国。
　　回到你的孩子身边。
　　柯布回身看着齐藤。
　　柯布你做不到的。
　　没人能做到。
　　齐藤正如植入意念。
　　柯布思索着。
　　阿瑟碰碰他的手臂。阿瑟柯布，快走吧—柯布那个意念有多复杂？齐藤很简单。
　　柯布如果你想把一个意念植入另一个人的意识里，它就不可能简单。
　　齐藤我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个疾病缠身的老人。
　　他的儿子很快就要接手企业。我想让他下决心瓦解自己父亲的帝国，虽然这有损他的个人利益。
　　阿瑟柯布，我们不该插手这事。
　　柯布如果我参与进来，如果我能做到。
　　我怎么知道你会遵守诺言？齐藤你无法知道。
　　但我会的。
　　你是信我一次，还是想变成一个充满悔恨的老人，孤独地终了一生？柯布看着齐藤，只是点点头。
　　齐藤召集你的队伍，柯布先生。
　　小心挑人。
　　内景。
　　私人飞机—之后柯布靠在座椅上。
　　阿瑟在吃沙拉，面色恼怒。阿瑟我明白你有多么想回家—柯布
　　（尖锐地）
　　不，你不明白。
　　阿瑟但这个任务完不成。
　　柯布能完成。
　　只要下得更深。
　　阿瑟你怎么知道！—柯布我试过。
　　阿瑟吃了一惊。
　　柯布把头转向窗户。
　　阿瑟成功了吗？
　　柯布
　　（轻声地）
　　成功了。
　　阿瑟你对谁这么做了？
　　柯布看着阿瑟，不动声色。
　　阿瑟耸耸肩。
　　阿瑟我们为什么去巴黎？
　　柯布需要一个新的造梦师。
　　内景。
　　建筑学院，大厅—早上柯布拿着一个购物袋，朝一个教室里看去：没有学生，只有一个衣着凌乱的教授埋头在一堆文档中。
　　内景。
　　教室—紧接着柯布
　　（画面外）
　　你一项不喜欢自己的办公室。
　　迈尔斯教授抬起头，朝斜上方看去，认出了柯布。
　　迈尔斯在鸽子笼里没法思考。
　　柯布走下空荡荡的木头阶梯。
　　迈尔斯你来这里安全吗？
　　柯布法国与美国之间的引渡协议很官僚。
　　迈尔斯我以为他们会给你的案子特事特办。
　　柯布将购物袋递给迈尔斯。
　　柯布你能把这些带给孩子们吗？
　　迈尔斯偶尔送些公仔不足以让孩子感到他们还有个父亲。
　　柯布我知道。
　　我想你是不是能说服玛丽带孩子们来度假。
　　去某个我可以和他们见面的地方—迈尔斯她干嘛要听我的？
　　柯布你们结婚二十年了。
　　迈尔斯她责怪你，也同样怪我。
　　柯布她是否明白我的孩子需要我？
　　迈尔斯是的，她明白。
　　我们都明白。
　　回去吧，承担现实，多姆。
　　解释清楚梅尔做了什么。
　　柯布现实点，史蒂芬。
　　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会把我关起来，扔掉钥匙，还可能更糟。
　　迈尔斯你以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对案子有什么益处吗？
　　柯布律师不是免费的。
　　我靠这个生存。
　　是你教我的。迈尔斯我从没教你去做一个窃贼。
　　柯布不，你教我如何操控别人的意识。
　　但梅尔的事情发生以后，没有太多合法的渠道让我使用这种能力。
　　迈尔斯你来这里做什么，多姆？
　　柯布微微转向一边。
　　柯布我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一项任务，帮一些有权势的人。
　　如果能成功脱身，我就能回家。
　　但我需要帮助。
　　迈尔斯明白了什么。
　　迈尔斯上帝啊。
　　你来这里败坏我最聪明最优秀的学生。
　　柯布如果你知道有谁足够出色，你要让他们自己决定。你明白我能给他们什么—迈尔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