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各民主党派拥护 《 五一口号 》 (6)
第15章 各民主党派拥护 《 五一口号 》 (6)
“……****昨天派出了强大的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毛泽东驻地投了多枚炸弹,毛泽东至今生死不明,但据可靠消息,凶多吉少,可能已经毙命……”
蒋介石一脸得意之色,心说,原来你毛泽东也是肉体凡胎呀!一颗炸弹就让你吃不消喽。听听共产党是怎么说的吧,可能正在哭丧。他熟练地一拧旋钮,就正好播到了新华社广播的频段。
“今天,蒋军飞机轰炸了河北省阜平县,并称他们是在轰炸毛泽东主席的驻地。可惜,他们连毛泽东主席的驻地到底在哪儿也没有弄清楚……毛泽东主席现在安然无恙。蒋介石在战场上老吃败仗,黔驴技穷,想用飞机炸死毛泽东主席,这是痴心妄想!可惜,蒋介石的飞机和炸弹都太少了……”
“唉——砰!”蒋介石万分遗憾地一声叹息,将放大镜砸在茶几的玻璃上。
1948年5月20日,南京总统府的礼堂里,花团锦簇,热闹非凡。********总统的就职典礼在这里举行。
几天前,李宗仁向蒋介石请示。
“总统,在就职典礼上,正副总统应当着什么服装啊?”
“西装大礼服。”蒋介石懒洋洋地说,语气里好像怪他孤陋寡闻,多此一问。
李宗仁当即命令副官置办了西装大礼服。
就职典礼的头一天晚上,李宗仁收到蒋介石的手谕:“德邻,改穿军用常服。中正”。李宗仁觉得也对,戡乱时期嘛,穿军服更好一些。总统和副总统的穿着应当一致。不但表明团结,在视觉上也好看。如果蒋先生穿军用常服,而自己穿西装大礼服,那样就会显得不伦不类。
第二天,李宗仁早早地起来了,穿上崭新的军常服,在胸前挂满了勋章。
到了就职典礼现场,李宗仁发现,在场的文武百官穿的几乎全是礼服。
轰轰轰……二十一响礼炮过后,选举投票监选人吴稚晖穿着长袍马褂,首先出现在台上,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总统就职典礼开始!”
随后,穿着硬领燕尾服、托着黑呢大礼帽的国民大会秘书长洪兰友,与穿着陆军便服的联勤总司令黄镇球一同出场,像是一副文武对子。然后,李宗仁穿着陆军便服上台,满胸的勋章在灯光下闪烁光芒,自觉也还气派。最后,穿着长袍马褂、戴着青天白日勋章的蒋介石出来了,穿着军常服的李宗仁伫立其旁,自己也觉得有十二分的不自在,明白被蒋介石涮了。
就职典礼结束后,蒋介石挽着宋美龄的手走出礼堂,李宗仁和夫人郭德洁紧随其后。其他国民党党政军要员跟着鱼贯而出。大家来到“子超楼”前,照了一张合影。照完相,李宗仁本想与蒋介石说几句话,但蒋介石已与宋美龄扬长而去。
为了让李宗仁当上副总统,白崇禧没少出力气。他图的是李、白都在南京,互相有个照应,他这个挂名的国防部长,就有了实权,也省得自己孤掌难鸣,老受蒋系排挤,吃陈诚的腌臜气。可是,他原来担心李宗仁竞选会危及他地位的事情终于发生了。1948年6月1日,蒋介石把他的国防部长免了,调他到武汉“华中剿总”就任总司令。他的国防部长一职由陈诚继任。陈诚的参谋总长一职由顾祝同继任。
白崇禧虎着脸来到总统官邸,面见蒋介石。
“总统,国防部长……我当了两年,有什么过错?”白崇禧一肚子气。
“没有过错啊,你干得很好!我很满意呀!”蒋介石笑得像个弥勒佛。
“那……为什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就突然把我撤啦?”
“健生啊,国防部长是个闲职,没有多少实权……”蒋介石说了句实话,“你有能力,还是应当带带兵嘛。武汉那个地方很重要,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所以,派你去。至于国防部长嘛……就让辞修去干吧。”
蒋介石这番话说得很中听,白崇禧的火一下子就消了很多。
“‘守江必守淮’,这是历朝历代都认可的战略原则。要守住长江,必须先守住淮河。一旦淮河失守,长江就很难守住了。所以,华中只能成立一个战区,以便集中使用兵力。我想把华中剿总设在蚌埠,以重兵布防于江淮之间,拱卫南京。”
蚌埠位于淮河南岸,在津浦线上,与南京离得很近,堪称南京的门户。从军事上来讲,白崇禧提出的这套理论的确是有道理的。
“健生啊,你说得很好。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要在徐州成立一个新的剿总,以刘峙为总司令。因此,华中剿总还是设在武汉,负责指挥江北上游的部队。”
白崇禧一听就有点急眼。刚躲开天子门生,又撞上校长心腹,大权还是人家的,江北上游能有几个兵啊!
“总统,把中原分为两个战区,分散兵力,各自为政,不能统一指挥,这乃是兵家之大忌呀!没有情况还好,一旦出现危急情况,势必缓急不能相顾,首尾无法照应,到那个时候,可就欲哭无泪,徒呼奈何喽!请总统三思,明鉴。”
“呃……健生,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再好好想一想。”
白崇禧满意地离开了总统官邸。他认为,自己凭三寸不烂之舌,把老蒋说动了,成立新“剿总”的拟议从此也就胎死腹中。自己掌握军权坐镇蚌埠,李宗仁掌握政权坐镇南京,两人互相呼应,桂系就成了气候,老蒋也就无可奈何他们了。
其实从一般的原则上看,白崇禧说的这些都对,蒋介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蒋介石不光要防着中共,也要防着桂系。他白健生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什么要为政府把大门啦,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桂系!他拥兵自重堵在门口,再与朝中的李宗仁相呼应,那才真是尾大不掉了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精明不过的蒋介石又怎么可能把京畿要道上的咽喉之地交给桂系呢?想得倒美!
没过两天,蒋介石就公布了刘峙到徐州“剿总”任总司令,白崇禧到武汉“华中剿总”任总司令的命令。
南京总统府。蒋介石官邸的会客厅里,蒋介石、宋美龄会见李宗仁、郭德洁。
“德邻,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成见……”
“总统,我对你可一向都是非常尊敬,不信,可以问问德洁。”
“可不是嘛,德邻在家里,总是蒋先生蒋先生地叫个不停,比叫我的名字都要亲热,我都吃醋啦!没有人像总统这样……在他心中占有这么重的位置。”
“噢——都说些什么呢?不是讲我的坏话吧?”蒋介石眯着笑眼问。
“哪儿能呢?总统真会说笑话!德邻说您的好话还说不过来哩,哪里还有坏话可说呢。要不是您的提携、重用,他那两下子,哪儿能当上副总统……”
“也不是我的提携,”蒋介石觉得嘴里有些苦涩,“那是德邻有人望……”
“不,主要还是总统的鞭策……”李宗仁说得非常谨慎,也非常含蓄。
“当初,我想让胡适之当总统,是拥护你竞选副总统的。这,你应当记得。我想,你可以辅佐胡适之嘛。一个文人,加上一个军人,正好搭配。后来,大家推我当了总统。我是个军人,就……不太愿意副总统……也是军人啦。两个军人凑在一起,除了讨论打仗,还谈什么呢?外国人又该说我们是军人政权了……”
“算啦,算啦,算啦,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宋美龄打起圆场,“只要总统、副总统精诚团结,矢志一心,那就是我们大家我们国家之幸啊!”
“夫人说得好!”蒋介石颔首。
“夫人说得好!”李宗仁夫妇异口同声。
“哎,德邻,”蒋介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现在有自己的座机吗?”
“嗯……没、没有。”李宗仁显得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当了副总统,座机是要有的,需要到处视察嘛,方便。嗯……”蒋介石正襟危坐,看着前方,陷入沉思。好像是在琢磨从哪儿拨一架飞机给李宗仁。
“达令,我那两架飞机,是不是匀给德邻先生……一架?”
“哎哟,”李宗仁就像被咬了一口,“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夫人,您的心意我们领了,飞机您还是自己留着吧!”郭德洁也赶忙说。
“别争啦,别争啦,这个事情我做主啦,达令,就这么办!”蒋介石一锤定音。
“哎呀,总统,这……就太不好意思啦!”李宗仁无地自容,发自肺腑。
“这……有什么?这也不是夫人自己的,是美国人送给她的。她这也是借花献佛呀!”
“不敢,不敢,德邻怎么是佛?顶多……也就是个……小沙弥。要说佛,那先生和夫人才配得上啊!”郭德洁说。
“嗐,是佛还是菩萨,都不去管他。反正,都是为了工作。在夫人那儿闲着也是闲着,物尽其用嘛。”蒋介石扭过脸问,“哎,达令,你送给德邻的是哪一架?”
“‘美龄号’。”宋美龄平静地说。
“噢,是夫人两架座机里最好的一架。”蒋介石扭脸向李宗仁解释。
“哎呀,夫人,我李德邻吃了豹子胆,怎么敢要您的座机呢?”李宗仁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正色地说,“这岂不是折杀我吗?恕德邻驳您的金面,不能从命。”
“德邻先生,我也就是表达一点心意,你都不能满足我吗?”宋美龄很真诚。
“可是……这……”李宗仁着实为难。
“夫人……您是不是……把好的留下,把次一点的那架……给德邻哪?”
“哎呀,德洁,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宋美龄义正词严,“我是基督徒,怎么能把次的给别人呢?不要说这样做,就是这样想……也是亵渎上帝呀!”
宋美龄当即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郭德洁没想到两句好心话犯了人家的禁忌,不知如何才好。
“我说呀,夫人给,你们就要。夫人就是这样的脾气,她看不上的人,想要,她也不会给;她要给的人,你不要,她就生气。何苦让她生气呢?”蒋介石说。
李宗仁想了一会儿,再次抱拳作揖。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德邻就谢谢夫人啦!”
“谢谢,谢谢!”郭德洁也站了起来,作着揖,千恩万谢。
“德邻先生,我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夫人请说。只要德邻能做到……”
“我这架飞机可不是光送给你一个人的,也是送给我这位妹妹的……”
“是是是是……”
“你们这些大男人呀,不要光想着工作……”宋美龄说着白了蒋介石一眼,蒋介石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另一边去,“有时间,也要带德洁出去转转……”
“是是,德邻从命!”
“好吧,帮人帮到底,好事做到家。我索性连驾驶员一块儿送给你们!”
“哎呀,那就太感谢了!”
“小王的技术是很好的。”
李宗仁夫妇兴高采烈地走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跟蒋介石夫妇见面是这样的结果——气氛融洽得不得了,而且,他们还得到了宋美龄赠送的一架专机。
在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只有蒋介石和毛人凤两个人。
“冯玉祥的情况怎么样?”蒋介石坐在总统座椅上,望着站得笔直的毛人凤。
“美国人现在也很恼火他,所以,跟我们很配合。国内吊销了他的护照,美国也不给他续签证了。这样,他就成了非法居留者。”
“能不能把他引渡回来呢?”蒋介石的眼睛灼灼逼人。
“嗯……有这个可能。”
“这件事你去办。”
“是,校长。”
“美国人不是曾经想扶植冯玉祥反对我嘛,现在,终于自食恶果,在被他咬了几口之后,也认清了这个职业叛徒的真面目。像这样目无领袖、信口雌黄的家伙,到世界上哪一个地方,也不会受欢迎。”
“是。”
“他现在还公开讲演,反对我吗?”
“呃……收敛多啦。我们多次警告过他。他不能不有所顾忌。”
“他在美国有什么经济来源吗?”
“没有。就是靠以前的积蓄。”
“好,再多……也会坐吃山空的。”
“是。他现在租的房子很小,跟做考察使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那当然啦,那时,是政府给他付钱,有大把大把的美钞。他吃饱了,喝足了,就站到大街上去骂政府,骂领袖。现在好了,他该尝到反对领袖的苦头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以为到了美国,就可以大放厥词,我就对他鞭长莫及了。”“是。”
“要加紧跟美国政府交涉,引渡冯玉祥。但要保密,防止他投共。一旦发现苗头,就采取断然措施。”
“是,校长。”
蒋介石站了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
“李宗仁……现在怎么样?”
“嗯……没发现什么异动。”
“跟白崇禧有没有来往?”
“自从白崇禧去了武汉,两人就没再来往。”
“打过电话没有?”
“没有。”
“嗯……”蒋介石满意地微微点着头,“给我盯紧点。”
“是,校长。”
“最近,他得到一架专机。只要专机一离开南京,那就是要图谋不轨,就让空军把他击落!”
“是,校长。”
“你告诉周至柔,就说是我说的,出了事情,我负责。”
周至柔是国民党空军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