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被撞到半空中打了一个翻身,四轮朝天,“扑通”一声,摔到了路边的秧田里。 侯五的警车虽说没滚下路面,却一头撞向了路边一块水泥墩上,车头撞了个稀巴烂。侯五经这么剧烈的一击撞,撞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脑袋上也撞起一个大青包。 再说文化局那辆破吉普,当司机从后视镜里见警车强行冲过来时,顿时惊得急忙一扭方向盘,哪知用力过猛,虽说避过了警车的冲撞,但车身却朝路边护栏冲去。吉普车撞倒护栏,打了几个翻身,“咕咙咙咙”滚到路边长满茅草荆棘的斜坡下,顿时散了架。 车里的巴公楚好不容易从坡下爬上来,只见他衣服挂成了渔网,脸被荆棘划开了一朵花,血水流了个满头满脸,活像戏台上的小丑。 这时,侯五也从车里爬了出来,一见巴公楚,心想都是这混蛋惹出来的事,不由怒从心起,冲着巴公楚大吼:“没长眼睛啊!咋不给老子让道?” 巴公楚心里比他还气,回吼道:“你找死啊,想拉着老子垫背还是咋的?” 两人正吵成一团时,桑塔纳里的人也从秧田里爬了起来,只见他满身泥水,成了不折不扣的大花脸。巴公楚和侯五细细一看,这人竟是詹四斤?! 詹四斤狼狈地爬上路面,坐在水泥墩上喘了一会儿粗气后,瞪着侯五,仰天长叹道:“侯五,侯五,你干的好事啊!好端端的一个外商,硬是被你逼走了!” 侯五吼道:“这能怪我吗?”他一指巴公楚,“要怪就怪这混蛋,是他瞎举报的!” 尾声 詹四斤虽说早巴公楚和侯五一步赶到省城,但女儿却说乌尔马到外地签合同去了。 刚好这时,文化局办公室打来电话,要他马上回去,因为县里听说,又有一个大外商落户天马,要组织全县各级干部到天马去参观考察。 谁知到了天马一看,那个大外商不是别人,竟是乌尔马!县里头头气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从天马回坞山没几天,县里就给了詹四斤留党察看处分,把他调到铁路办去管蒜头鼻。 巴公楚重新回到原来的乡镇。 而胡通不等县里处分,便自动辞了职,到南方一家小报当记者去了。 至于侯五,职务早就扒了,由于私自驾警车酿成车祸,毁了三辆小车,被开除了公职。不过,这回他倒没去重操旧业当混混,而是在濯玉河边开了一家小餐馆。 陡然从年轻姑娘成群的文化局来到铁路办,成天面对一个蒜头鼻,詹四斤心情郁闷极了。 这天,他踱步来到濯玉河边散心,无意间走进了侯五的小餐馆。来的都是客,这时的侯五,竟自动放弃前嫌,笑容可掬地把他迎到桌旁坐下。 詹四斤刚一坐下,巴公楚恰巧也晃了进来。 三个昔日的冤家对头,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竟像老朋友一般,一齐坐到了桌旁。 三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朝濯玉河望去,只见河对岸那家彩色水泥厂上空,“咕嘟咕嘟”地冒着白烟;到大坞山上运水泥石料的船只,在濯玉河中穿梭而行。 望着那烟,那船,詹四斤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说:“唉—本应建在坞山的水泥厂,却跑到天马去了!” 巴公楚和侯五也跟着长叹一声:“唉—教训呀,教训呀……” (题图、插图:杨宏富) 上一页 [1] [2] [3] [4] |